看到夏山岳逃走的背影,宋帝赵榛冷哼一声,手在腰间一抹,顿时就多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飞刀,朝着那夏山岳的后背心便甩了出去。只见那飞刀准确无误地朝着夏山岳的后背飞了过去,而夏山岳显然对这身后的变化一无所知,正闷头往城门口逃去。眼看着就快要逃到城门口了,突然后背传来了一阵剧痛,夏山岳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直接便扑倒在了王康背上。不过夏山岳倒也聪明,双手却是死死地拽住了坐骑的鬃毛,竟然愣是没有摔下王康去,被坐骑就这么带着冲进了城门。
“哼。”宋帝赵榛冷哼一声,他的本意是想要生擒夏山岳的,所以刚刚那一刀也不是奔着夏山岳的要害去的。却没想到夏山岳竟然还能够硬扛着逃回去,这倒是让宋帝赵榛有些失算了。而此刻城外的夏家军兵马已经是慢慢地进驻城内,城门口也是已经城上,宋帝赵榛要是想要追杀王康的话,也只有强行攻下眼前的梅州程乡城了。
不过看到在梅州程乡城头刚刚布置下的防线,宋帝赵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刚刚已经是最好的机会,却是没有成功逼近。而现在对方已经逃进城去了,凭宋帝赵榛手下这一万余人,想要攻下同样有一万多人把守的梅州程乡,不可能的。看来也只有作罢了,宋帝赵榛叹了口气,为失去这次绝好的机会而叹息,随即宋帝赵榛便对身边一样不甘的花中龙、单山岳说道:“好了,撤军吧。”
“呃?”听得宋帝赵榛的命令,花中龙和单山岳同时一愣,刚刚那般危险的时候,宋帝赵榛却没有下令撤军。眼下大军打了胜仗,为何不下令攻城,却要在这个时候撤军呢?
宋帝赵榛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笑着说道:“之前我不肯撤军,因为我知道,对方一定会出城迎战。如果是换作其他的领兵大将,或许对方还不会这么冲动,可当对方看到我出现在军阵当中,而且身边也没有多少兵力之后,我就猜到对方一定会出城迎敌。因为他们想要抓住我,殊不知,我就要利用他们的这个心理,诱惑他们出城作战。只要没有城墙的掩护,宋军不会惧怕任何敌人。”说到最后,宋帝赵榛不由得昂起了头,显然对自己打造出来的这支铁血雄狮很有信心。
听得宋帝赵榛这么一说,花中龙和单山岳也总算是明白过来,心中对宋帝赵榛越来越崇拜了。原来这一切都尽在大人的掌握之中啊。不过花中龙显然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他问道:“大人,那这梅州程乡城还打不打了?”
宋帝赵榛转头望向了前方的梅州程乡城,城头上,那些刚刚撤进城内的夏家军兵马已经在城头上列好了阵势,准备迎接宋军的攻击。宋帝赵榛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笑道:“我们现在强攻此城,只会是平白损耗自己的兵力。算了!我们撤军吧。相信过不了多久,这梅州程乡城内的夏军就会自动给我们退出去。”
花中龙和单山岳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却是没有想明白为何陛下会有这么大的自信。毕竟梅州程乡城内的守军也不少,夏家军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得到的梅州程乡,怎么会乖乖退出去呢?不过出于对宋帝赵榛的憧憬,他们倒也没有质疑宋帝赵榛的决定,而是坚持按照宋帝赵榛所做。
而与此同时,在梅州程乡城的城头,气氛也是变得异常的压抑,虽然大军终于是成功逃脱了敌人的追杀,躲进了城内。但刚刚这一战,对夏家军将士们的士气可是有很大的影响,将士们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对方会奋不顾身地跑来攻城。
在城头的中央,林涛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似乎是在苦恼着什么。王康和夏山岳都受了很重的内伤,于是这整个城头现在也只有林涛一个人指挥了。林涛虽然武艺不如其他两人,但林涛的指挥才能却是要远远比其他几日要强得多。很快,林涛便安抚住了将士们的士气,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城防,迎接对方的攻击。
而在林涛的心里,却是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摔在自己的脸上。之前林涛就曾经说过这只是一场豪赌,只不过现在看来,林涛这一此却是货真价实地输了。不仅制住宋帝赵榛的计划彻底失败,而且还损失了王匡大将,而王康和夏山岳都是身负重伤。这样下去,能否挡住敌人的攻击,林涛现在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林涛将军!林涛将军!你看!敌人撤军了。”就在林涛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从女墙那边传来了一个惊呼声。听得这惊呼声,林涛也是很奇怪,忙上前对那呼喊着的是士兵喝道:“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那士兵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的情绪,对林涛直接说道:“林涛将军,末将看得仔细,城外的那些宋军兵马已经是完全撤退了。”
“啊?”林涛立刻便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了城外,果然,那些守在城外的宋军,此刻正掉转了阵型,开始朝着南边来时的道路赶去。
到了大华元年年终,宋帝赵榛所率领的大军已经返回江陵,不过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就完结了。虽然战事已经结束,但战后的善尾工作却是刚刚开始,几仗下来,那些牺牲的将士的抚恤,那些伤残将士的安置,还有粮草的消耗,功绩的评议,全都要一一进行记录和执行。这下可是忙坏了马扩、傅选、吴长老等谋臣,就连几名领兵大将也都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干谋臣当中,最为轻松的,恐怕就属那没心没肺的吉倩倩了。
在江陵城内的侍卫军官邸,宋帝赵榛却是好不容易从一干公事中抽出了空当,带着马扩以及一干亲卫,悄悄来到了此处。身为宋军之主,侍卫军官邸的守卫自然不敢拦着宋帝赵榛了,在一名黄衣队侍卫战士的带领下,宋帝赵榛与马扩两人直接来到了侍卫军的地牢内。
侍卫军的地牢,还是和以往一样,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宋帝赵榛倒是习惯了,而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马扩显然有些吃不消,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马扩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原本还在屏住呼吸,可听到宋帝赵榛的几句开解的话,马扩也是尝试着呼吸这里的空气,只是这牢房内的味道可真不是那么好闻的,刚一吸气,马扩的脸色又是白了一些。不过终归马扩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没有更多的不适。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座看守森严的牢房外,在牢房内,一个孤傲的身影正盘膝坐在了地上默不作声,而在他的双手双脚上,都锁着手腕般粗细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则是牢牢地固定在周围的墙壁上。虽然如此,但这间牢房的环境却是要比其他的牢房要干净得多,其他的牢房到处都是污水、血渍,而这间牢房却是很干净,甚至地面上还铺有干草。看着这牢房的环境,宋帝赵榛对身后的马扩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显然这一定是马扩特意交代的结果。随即宋帝赵榛便站在牢房的栏杆门口,看着那坐在牢房内的身影,笑道:“吴贵妃娘娘,当年我觐见皇兄的时候,您的英姿,我也有所见闻。没想到,今日能够在此与娘娘相遇,倒也是一番缘分啊。”
“哼!”一声冷哼,坐在牢房内的吴贵妃慢慢抬起了头,双目缓缓睁开,露出了一双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眼睛,她死死地盯着宋帝赵榛。
吴贵妃盯着宋帝赵榛看了半晌,最后又闭上了眼睛,说道:“你莫要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效忠于你的。”
对于吴贵妃的回绝,宋帝赵榛并没有生气,而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宋帝赵榛便说道:“我尚未开口,娘娘何以知道我是要来游说于你的?”
吴贵妃也不睁开眼睛,只是冷冷一笑,说道:“赵榛!你的这点心思岂能瞒得过我?我吴贵妃生为陛下的人,死做陛下的鬼,安能为了贪生怕死而屈从尔等叛贼。反倒是你,身为大宋亲王,却图谋不轨,等你死后,我看你有何面目去见大宋列祖列宗。”
对于吴贵妃的话,宋帝赵榛根本就不在意,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宋帝赵榛靠自己的拼搏获得的,所以宋帝赵榛可没有半点所谓的愧疚之心。看着吴贵妃的态度坚决,宋帝赵榛反倒是笑了起来,说道:“吴贵妃果然忠义。不过嘛,在我看来,吴贵妃将军的忠,只是一种愚忠,非但未能帮助大宋,反而是害了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