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神技,完颜追魂再如何了得,也是不可能全部躲开了,一咬牙,完颜追魂将身子再次扭动起来,却是将胳膊往左边的两根箭矢上凑。那两根箭矢直接在完颜追魂的手臂上射了个对穿,不过完颜追魂也是因此躲过了其他三箭。
单宏飞射出箭矢的劲道,那可不是寻常弓箭手所能比的,那两根箭矢在完颜追魂的胳膊上留下了两个血洞,又继续穿了过去,箭矢的翎羽从伤口中穿过,那种疼痛感,饶是完颜追魂身经百战也吃不住,惨叫了一声,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眼看着快要摔在地上了,完颜追魂好不容易将身子一正,这才勉强站住了身子,只是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完颜追魂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猛地抬起头,阴晦怨毒地看着远处的单宏飞和赵云,冷哼一声,心里顺带着将这两人也给恨上了。完颜追魂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逃走之后,在将来的刺杀名单中,一定要再加上单宏飞一家以及赵云一家。
“确定目标。射。”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语气平淡的话语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落在完颜追魂的耳朵里,却像是惊雷一般,因为这个声音所发出的方向,却是完颜追魂的身后。完颜追魂猛地一转头,顿时那一双眼睛便瞪得老大,不由自主地昂起了头,望向了天空,满脸惊恐之色。
在完颜追魂的瞳孔中,一片密密麻麻、好似乌云般的黑团,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还未等完颜追魂喊出什么,就听得一片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完颜追魂的眼前一黑,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在完颜追魂所站立的街道上,掀起了一片尘土,把那一段街道给完全遮挡住了。好不容易等到尘白散去之后,看到那街道上的模样,就连远处的单宏飞等人也都是满脸的惊愕。
只见那街道上,短短的十来丈的一小截,竟然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矢。而在那片箭矢当中,单宏飞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片殷红色的物体,只是被箭矢给钉得满满的,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而再往远处望去,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队人马,人虽然不多,但是在这些人当中,却是并排摆放了五六个好似小房子一般的箱子。只不过箱子朝向单宏飞等人的这边被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有些什么。
“单将军!赵将军!你们辛苦了。相爷没事吧?”从那队人马里面,响起了一个淡然的声音,紧接着,一名穿着官袍的中年人慢慢从一个箱子后面走了出来。
“属下参见指挥使大人。”因为太远的缘故,单宏飞和赵云还没有认出那中年人的模样,可在旁边的特战队队长一号一听得这声音,立刻便跪拜了下来,大声喝道:“属下无能,让相爷受伤,请指挥使责罚。”
见到特战队队长一号的举动,单宏飞和赵云立刻就知道对面那中年人的身份,果然,等到那中年人慢慢走近,露出了他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时任侍卫军指挥使的姚达。
姚达慢慢走到了那片插满箭矢的街道上,似乎颇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那些箭矢,摇了摇头,随即便对正在请罪的特战队队长一号摆了摆手,又笑着对单宏飞、赵云说道:“单将军和赵将军果然厉害,这完颜追魂在陛下出世以前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当年甚至杀害过第一枪王高宠。面对如此高手,两位竟然还能保住相爷,在下佩服!佩服!在下为了调集从太行山送来的武器来对付他,所以姗姗来迟,还请两位见谅。”
听得姚达的夸赞,单宏飞和赵云两人却是相视苦笑了起来,心中都是不约而同地暗呼:厉害个屁!再厉害,碰上这等攻击,还不是一样要死。两人此刻已经看清楚了,站在那些箱子旁边的人马,一个个都是身穿黄金色盔甲,正是侍卫军中的黄龙军。
看到那街道上密密麻麻、深入地面近半的钢铁箭矢,单宏飞和赵云也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后背心冒汗。估摸着,就算自己碰上这等密集强劲的箭矢攻击,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姚达似乎是看出了单宏飞和赵云的心思,却是指着身后的那些箱子,笑道:“将军不用疑惑,末将手下哪里有这等本事,全是多亏了太行山制作的这些强弩车,用火药喷射加强射速,这才能够将完颜追魂击杀。当然,将军也是功不可没啊。总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末将的侍卫军即可。”
赵榛称帝之后,号大华。大宋大华元年,表面在江陵实际在军中的宋帝赵榛,率大宋南方军讨伐刘通,大军所至,刘家军兵马不敌,退守南安军,宋帝赵榛得以收复虏州。一个月后,宋帝赵榛于虏州城外设祭坛,祭奠战死虏州的先锋军将士。当日王虎所率领的五千先锋军,一直到最后季芹山得救,只剩下不到千人,可谓是极其惨烈。其中还包括了跟随宋帝赵榛二十多年的大将乐喜,宋帝赵榛虽然成功拿下了虏州,但这样的战果却让宋帝赵榛开心不起来。
一番仪式过后,宋帝赵榛亲自上前祭拜,对着祭坛后面的石碑,看着石碑上所雕刻的一排排姓名,宋帝赵榛的脸上充满了悲戚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一同参与祭拜的将士们喝道:“此次战死于此的将士们,都是我大宋军的好男儿。他们的名字将永驻于这城外,他们的英灵也将在苍天注视我等,庇佑我宋军大军早日讨伐刘家军贼,平复南方报仇雪恨。将来北伐金国恢复河山!”
“报仇雪恨!恢复河山!”宋帝赵榛的话虽然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言语,但现在的气氛早就在之前的那一系列的祭拜活动中推到了顶峰。经过宋帝赵榛这么一激,所有的将士都是纷纷振臂高呼,特别是和乐喜交厚的那些战将们,也都是脸上挂着怒意,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到虏州去,把刘通和南宫熊给千刀万剐。
“大人!末将请战。”在众将当中,花中龙第一个跳出来,对着宋帝赵榛抱拳喝道:“末将愿领一支兵马,杀奔敌人纵深,亲手割下那南宫熊的首级,拿来祭奠乐喜。”当初乐喜刚刚拜入宋帝赵榛帐下的时候,就属花中龙和乐喜的关系最差,不过后来经过了萍乡与刘家军的一番苦战,倒是让两人冰释前嫌,现在宋军众将当中,就属花中龙和乐喜的交情最好,乐喜这一死,花中龙岂能坐视不理?
花中龙这一请战,就像是一个信号,立刻就有好几名战将跟着跳出来,纷纷向宋帝赵榛请战,其中不乏有王宗石、呼天庆这样的武学宗师,场面一下子就变得乱糟糟的。宋帝赵榛眉头一皱,一甩手,大声喝道:“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如何能如此放肆。”
对待自己的这些爱将,宋帝赵榛一向都是很和气的,不过这次却是一反常态。宋帝赵榛这一怒,立刻就将花中龙几人给镇住了,全都是跪拜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高呼:“末将知罪。”
对于花中龙等人的心情,宋帝赵榛自然是理解的,宋帝赵榛自己何尝不想领兵去攻打刘家军后方,为乐喜他们报仇。可前段时间从江陵传来的急报,似乎那潜伏在江陵城内多年的老鼠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傅选等人向宋帝赵榛进言,此时不可轻举妄动,务必要等到江陵城内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来专心对付刘通。
这也是为何宋帝赵榛已经拿下虏州这么久,却是迟迟未发兵南安军的原因。
“哼。”见到花中龙等人伏首请罪,宋帝赵榛冷哼一声,也不去管他们,继续将祭拜仪式做完,便一脸阴沉地带着兵马回了城。而那些文官也不敢劝解,只能是苦笑着跟了上去,撇下这一干战将跪着一大片。
宋帝赵榛走了之后,花中龙等人这才敢抬起头来,众将都是一脸骇然,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宋帝赵榛发这么大的脾气。花中龙可是首当其冲,满脸后怕地看了一下众人,轻拍胸口说道:“呃。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不好啊。”
王宗石倒是看出了点什么,忙说道:“我看恐怕是因为出征虏州缓慢导致前锋军战败的事情闹得。陛下多次征战,这次是少有的败绩,而且还是因为主力迟迟不动的原因。而陛下何尝不想出兵南安军去给乐喜报仇,我们这一闹,正好碰到陛下的气头上,陛下当然会发火了。”王宗石虽然不知道江陵之事,但王宗石比起花中龙却是要聪明,隐约猜到了一些缘由。
不过花中龙却是猜不出来,反倒是被王宗石这一番话给说得是一头雾水,抓着后脑勺,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王统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这打虏州有什么好烦的?直接提着兵马去打就了。陛下这次带了这么多兵马,要拿下一个小小的南安军,岂不是易如反掌?”
江陵之事,除了傅选、吉倩倩等几名随军谋士之外,宋帝赵榛对任何人都没有说,所以花中龙等人也是不知道其中的情况,但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猜得到是后方出了什么事。像花中龙这样反应迟钝到这种程度,倒也是难见,众将也是纷纷摇头苦笑了起来。谢小鬼皱着眉头对王宗石说道:“王虎将军,你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陛下会如此紧张?”
“这个……”王宗石也是苦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刚刚也不会平白开罪大人了。不过我估算着,应该是江陵城那边出的事情,对了,这些年你们都留在江陵,最近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呃……!”谢小鬼等人也是一愣,如果说江陵最近发生的什么特殊的事情,那就一定是赵构逃出江陵的那件事了,不过那件事应该是早就解决了才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在旁的张龙突然开口说道:“在来虏州之前,大人把张龙和李广亮两人给派出去了,却是不知道把他们派往何处?”
张龙这么一说,众将这才想起此事,又是一番猜测,可猜来猜去,谁也猜不准其中的缘故。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呼天庆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你们刚刚说来说去,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怎么我都听不明白呢?陛下到底是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啊?”
呼天庆这一发话,立刻便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个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呼天庆和花中龙。一群人都是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刚刚被宋帝赵榛责骂的气氛也是消散了许多。
而与此同时,一脸阴沉的宋帝赵榛直接进了城守府,刚进门,宋帝赵榛就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府内设置的练武场赶去。宋帝赵榛心中郁闷,这样憋在心里可是难受得要命,正要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才行。
宋帝赵榛这才刚刚进了练武场,在城守府门口,傅选就急匆匆赶至,进了大门,一个便抓住了守门的士兵,问道:“陛下可曾回来?”
那士兵看是傅选,忙回答道:“傅大人,大人刚刚回来,正往练武场去了。”
听得回答,傅选立刻径直便往府内走去。傅选在宋军的地位超然,那些士兵自然不敢拦阻,还要担心傅选会不会磕着摔着了,忙派上两人护在傅选左右,为傅选带路。
等到傅选赶到练武场的时候,宋帝赵榛已经在练武场中央挥舞着长枪开练了。近一年多来,虽然现在宋帝赵榛已经很少亲自上战场了,但宋帝赵榛的枪法却是越来越精纯,比起当年在北方打天下的时候,都完全是两个档次了。
只见在练武场中央的宋帝赵榛,手中的长枪就像是一条白龙一般,围绕着宋帝赵榛周身不停地上下飞舞,几乎将宋帝赵榛的整个身子都罩住了,带起的尘白,更是将整个练武场弄得是一片尘雾。傅选一脚踏进练武场,顿时就被这尘白给迷了眼睛,哪里还看得清里面的动静。有急事的傅选却也顾不得那么多,闷头便往里面闯,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陛下!陛下!”
“唰。”傅选喊了两声,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劲风从傅选的右边猛地吹了过来,那劲风刮在傅选的脸上,立刻便刮出了一道口子。傅选一个文人,哪里经受过这等场面,顿时就吓得呆立在原地,根本就不能动弹。
“哎呀!傅大人小心。”而跟在傅选身后的那两名士兵见了,连忙惊呼了起来,而就在士兵惊呼的同时,傅选能够明显感觉到一道寒意从自己的脑门上传了过来。傅选下意识地抬起头一看,一截闪烁着银光的枪头,此刻正指着他的脑门,只差半分距离,就要在他的脑门上开个窟窿了。
呼的一声,整个练武场上的尘白全都被这一道劲风给吹开了,在傅选的面前,露出了手握长枪的宋帝赵榛的身影。一看到自己的长枪所指的,竟然是傅选,宋帝赵榛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将长枪给收了回去。他满脸歉意地对傅选说道:“原来是选啊。我不知道是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说着,伸出手将傅选给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