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绵细细的看水溶的脸色。只品出了两个字——冰冷。除此之外,他看不透水溶的任何心思。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紧张。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般怯懦的紧张。
“如此说来,北静王是奉旨来我府上寻找晋阳郡主?”这原本是一句理直气壮的话,毕竟水溶是强行闯入的,作为家主,李云绵应该很生气,说起话来就算不跳脚骂娘,也应该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然坏就坏在李云绵的心虚上,——是的,他这会儿很心虚。因为贺兰臹的锦衣卫服是他想办法弄到的,水溶暗卫里的叛徒也是他使人收买的。所以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平静冷漠的水溶,李云绵心虚了,即便只是瞬间,他那心虚的眼神也被水溶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水溶抓住他一瞬的心虚,成绩追问道:“简郡王,你在想什么?”
“呃,我能想什么?晋阳郡主可是溶弟心尖子上的人,溶弟莫要着急上火,来来来,快请屋里坐,愚兄一定把我王府的人都差遣出去,全城搜寻晋阳郡主。”
“不敢有劳简王。”水溶嘴上拒绝着,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细细的品着简王府的丫头们端上来的茶。茶是好茶,雨前龙井,十分难得的茶。只是此时再好的茶,水溶也吃不出滋味来。他在这里等消息,等从后面分两路进简郡王府的人的消息。
简郡王趁此机会稳了稳心神,终于回味过来,今晚水溶怒闯简王府,还没给他一个交代。于是轻声咳嗽两声,把手中茶盏往桌子上一放,开口问道:“溶弟,晋阳郡主的失踪,你着急上火,这愚兄理解。可你也不能拿着我的家人撒气啊!毕竟本王根这事儿没关系。”
“啊,简王恕罪,本王刚才进来时,那几个狗奴才着实不懂事,不但阻拦我不让进府,还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本王想着,简王乃天子胞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人,哪里容得这些狗奴才败坏了王爷的名声,所以替王爷教训教训他们,以免将来这些人出了简王府的大门胡作非为,坏了简王爷的名声。”水溶信口捻来,说的头头是道,比当时李云绵要抽水安时找的理由强多了。
李云绵有吐血的冲动,幸亏他很能忍,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终于把这口气忍下去。原来听说水溶这厮向来护短,今日终于领教了。
“当然,简王爷治家有方,水溶今天是有些冒昧了。”水溶见李云绵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不冷不热的补了一句。这下连站在李云绵身后的管家,也忍不住了。
“北静王爷是咱们天朝出了名的治家有方。哟!瞧我这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北静王爷手握兵权,乃是当朝第一治军有方的天子重臣。今儿奴才们真真是领教了……”
“放肆!”李云绵不等管家说完,立刻打断了这狗奴才的话,今天是什么状况?水溶明摆着是上门找事的,而且极有可能已经猜到了晋阳郡主就在简郡王府,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闹事。这会子应该先把他稳住了,在想办法把他请出去才是良策。激怒了他,只能是给自己添麻烦。李云绵忍来忍去,没想到自己的管家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