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肯回北静王府,水溶亦不勉强。只叫人把紫鹃接来,又另外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四个精细嬷嬷一起过来服侍。惹得南宫倾城大大的不满,却被水溶一个眼神把他准白好的一堆牢骚给压下去。
当然,南宫倾城不是水溶的仆从,水溶瞪他一眼也绝不是像瞪水安三筝等人那般,南宫倾城保持沉默也并不代表是臣服。
那是男人之间的一种特殊制衡,碧落和三筝二人吵了半天都没吵明白。最红还是碧落一锤定音,把三筝给惊得差点昏过去——“南宫公子肯定是爱上了我们王爷。这样,我们郡主是正妃,他也只能算是个侧妃,所以王爷和郡主的事情,他——义不容辞。”
三筝半天没说话,保持原有的姿势傻傻的看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去寻找自己的位置,继续养精蓄锐。
第二天水溶上朝,回明北疆之事,便以身体不适向皇上请假休养几日。朝堂之上,皇上自然不会反驳水溶,即刻命太医院调四名太医进北静王府,给水溶诊脉调养,并钦赐了许多人参鹿茸肉桂之类的补品,又叮嘱水溶好生休养,不必挂念朝政。
水溶回来,少不得先回北静王府打了个转儿。黛玉不在家,北静王府便没有了家的感觉。水溶液不等太医院的太医诊脉,便换了朝服骑马出府,直奔南宫倾城的小院。
黛玉因被水溶强行灌了一碗汤药,又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略有了几分精神。紫鹃越发尽心服侍,无奈黛玉病重在心,却不是药饵所能医治。就算南宫倾城,也只有尽人力罢了。
南宫老夫人自然是给皇上提起要求聘晋阳郡主为南宫世家长房长孙媳妇的事情。但却十分意外的被皇上婉言相拒,皇上含含糊糊的一句“晋阳郡主身子极弱,年纪尚小。婚嫁之事,不宜过早”便把南宫老夫人的话给挡了回来。
当然,皇上说完这话之后便有些后悔。因为在第二天南宫老夫人便离开京城,皇上派东平郡王去找着老太太要银子和粮草的事情,却落了个空——连人都没见上,跟谁要银子和粮草去?
水溶南巡一趟,的确筹集了不少的粮草和银子,但对于天朝东南西北四方驻扎的军队来说,那些事远远不够的。南宫世家的财力支持,一直以来都是皇上最有利的后盾。如今,这道后盾却因皇上一念之差而失之无形。
正在皇上为边疆粮草而犯愁的时候,水溶却守在黛玉的身边,一手端着南宫倾城调制的汤药,一手拿着汤匙,在一口一口的喂她。
二人谁也不说话,仿佛两个赌气的孩子。都一样微蹙着眉头,脸上一样的倔强。
黛玉中间很想停止,毕竟南宫倾城调配的汤药是以药材为主的,味道不怎么好吃。她抿了抿嘴,抬起浓密的睫毛,看了水溶一眼。但在他的目光里发现几分坚持,于是继续垂下眼睑,无声的吞咽着他送进口中的汤药。直到一碗汤药尽数进了肚子。她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侧身倒在榻上,背对着水溶,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一样。
水溶端着空碗拿着汤匙,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黛玉,薄唇轻轻地动了动,微微上翘,紧蹙的眉头悄悄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