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空冒出来和自己争家产,现在又和A市黑白两道通吃的沈公子抢女人,看来她还是小觑了这小子!
此时的沈井原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他身后的是几辆车也跟着按兵不动,如死寂一般,像是旷野上充满杀机的沉寂。商陆知道这是沈井原在给她面子,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眼戚树,就要推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姑姑一见他这样子,赶紧催促:“回去我会给你讲沈井原的故事,顺便买只奶瓶给你。”
言语之间,暗指他还不成气候。
戚树定定的看着商陆,黑色的眼透露着无奈和坚定。
“你要记住,孩子是我的。”
她楞怔的看着他,张张嘴没说话,推门下车。
“老徐,调头!”
“是,戚总!”
司机知道这就算没事了,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商陆一下车,才觉得快要十一月份的天气凉得让人打颤。她放眼望向那黑压压的前路,突然前所未有的认清了自己的懦弱。
原来这些年来,她做错了太多,也妥协了太多。然而生活却从不给她选择,如同今天的场景般步步紧逼,身不由己。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江倒海般侵袭,商陆立刻冲向路旁,手扶在墙上痛苦的干呕起来,她揪着胸口的衣襟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一张纸巾递过,是沈井原修长的指节。
商陆抬头望去,他已是秋装打扮,一袭深色的休闲风衣衬得他是那样高大挺拔,带着几分陌生的威严。
凉风吹过,她默默的接过纸巾,冰凉的指尖滑过沈井原的掌心,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脱下风衣,将夹带着他温度的大衣罩在她的身上,使商陆显得娇小而微弱,那宽厚的温度包围着她整个世界,令人安心难舍。
然而就在戚树拽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商陆知道,这样的温情实难消受。
“跟我回去。”他的口中再没有那日的责怪,却让商陆愧对难受。
她抬头看了看前方整齐划一的黑车,只能点点头,随他往车里走去。
他并没有牵她的手,没有任何触碰,手插在西裤里走在前面,露出一小截褪了色的红绳。
寒风再劲,他的衬衫再单薄,也仿佛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他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没有弱点。
车上的气氛不是不尴尬的,商陆虽挂念他,却不知语从何出,倒是齐慕坐在后座玩手机,不满的对沈井原抱怨:
“开一点窗户嘛,整个车厢都是你的烟味儿!”
商陆低眉看见车里的确好多熄灭的烟蒂,也不知道他刚才在车里抽了多少根。
所以说商陆是错的,他怎么会没有弱点。
沈井原扬手丢给齐慕一盒薄荷糖:“开什么窗,大冷天的。”
“不开车乌烟瘴气的!我们这儿还有一孕妇呢!”齐慕说道。
沈井原这才将车窗落下个小缝。
齐慕暗自叹了口气,他刚才坐在车里抽烟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作为兄弟的齐慕心中更加对商陆有所不满,沈井原对她那么好,她却和那个弟弟不清不楚的,也就沈井原脾气好,换做是他,早揪着头发摁床上玩他个三天三夜再送到窑子里端盘子了!
齐慕心愤难平,坏心一起,想损商陆两句,却怕沈井原不高兴,于是辗转起了个话题。
“微博上真是什么事都有:男子因为不肯回答老婆和妈掉进水里先救谁的问题而被小三质疑还深爱着前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嫂子,如果那个小白脸和沈制片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齐慕犯贱是时常,没法治。
出乎意料的,沈井原并未吭声,而是认真的开车,任由齐慕给商陆难堪。
戚树和沈井原掉水里她先救谁……商陆脸色苍白的揪着手提包上的挂件,不知识该当玩笑听还是当做质问听。
沈井原瞄向她紧张泛白的指节,用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羞赧颤抖的手,那温度一点都蔓延到心里,她抬眼看他,只见他正认真的开着车,眼中的情绪难解。
齐慕目的达到,继续刷微博。
兄弟只能给你添堵到这里了。
刘念将微博客户端关掉,取过两杯咖啡走出了星巴克,戚树正在书房里专心的复习着专业课,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医院实习了。
想想他穿白大褂的样子,一定比穿西服要好看的多。
刘念将咖啡放到他桌子上,没忍心打扰他,就在他桌子前站着。
“怎么站在这不出去?”他眼也不抬的写着字。
刘念紧张的在背后搓了搓手心,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这两天异常的沉默,可能是商陆被沈井原接走的关系。
手里握着的小礼盒快要被捏扁了,上面刻着天蝎座的图案,她终于假装轻快的开了口:“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她把盒子放到他的桌角。
“谢谢。”撂下笔,烦躁的揉揉太阳穴。
“嗯嗯,那我出去了。”刘念终于松了口气,一颗心雀跃着。
戚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块泪滴形状的玉坠,温润柔美,像是刘念从不打粉底的肌肤。
刘念秉着呼吸偷偷靠在书房外的墙壁上,透过那玻璃隔断,想看看他打开礼物时的反应……
却见他将盒子轻轻一推,那玉坠准确的落入了桌旁的垃圾桶。
她心头像被人刺了一刀又豁开一个大口一般,难过得无以复加。眼眶一热,便不争气的掉下一滴泪来。
一眼情深。
姑姑说那是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