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刘念在午饭的时候,来到戚树面前报告,戚树正坐在老太太的办公椅上用餐,她假装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样子,说:“真的不行,姑姑说明天下午要去买车,只有今天有时间见你。”
戚树不动声色,将盘子里的一块柠檬用筷尖拨弄出来,好像没听到刘念的话一样。
刘念深吸一口气,假装很为难的说:“真的,姑姑的那辆车前两天被人用钥匙刮坏了,死活要换新的,所以今天您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去见她,毕竟是小辈,长辈定下什么时候见就该什么时候见。”
他立刻抬头对上她的眼,像是被触犯了一样。
刘念马上摆摆手:“不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是姑姑说的……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新主子面前,刘念就全然失去了一贯的冷艳敏捷。
他终于收回了目光,继续吃饭。
这个叫做刘念的女孩自小被奶奶收养,长大后就变成了她的贴身助理,奶奶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像是驯养一只小猫一般,甚至从未提过刘念的未来。
所以戚树不得不起戒心,因为一只猫不值得信任,谁有鱼她就是谁的宠物。
戚树将身旁的Pad拿过来,迅速的写下几个字:“我不管你怎么协调,下午我需要一个小时的空白时间。”
刘念看了眼Pad上的字,心下犯难,戚树姑姑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今天说好了的见面,除非她不想见了,否则谁也改不了。
于是硬着头皮,她又为难的回禀主子:“真的……不可以……”
她黑亮的瞳眸胆怯的看着他,像是被夹在悬崖缝上的可怜小动物,然而这样的楚楚在戚树这里却完全不奏效。
戚树站起来,看着她,将她手里的电话拿过来,拨出姑姑的号码,放到她耳边。
“知道我奶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我吗?”
这是刘念第一次听见戚树开口讲话,抑扬顿挫,字正腔圆。
刘念愕然,张着嘴失神的望着他,突然感觉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有点可怕……
见她惊得失语,戚树突然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好像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弯身在桌上的Pad上,单手打上几个字,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刘念像是生锈的娃娃,机械的低下头去,Pad上写着一行字:
“帮我买盒巧克力。”
齐慕开着车在中央街道上转悠,脸上还画着妆,许是刚下节目,就迫不及待的开来这里接他的小美女们。
坐在车里,齐慕的眼睛也不老实,眼睛斜睥着西餐厅里的长腿们。他就喜欢有落地窗的西餐厅,那些女人桌下的大腿在玻璃窗里一览无余,别有一番滋味。
正看着,一个一袭黑裙的长发美女吸住了他的视线,然而吸引的并非是她的腿,却是她对面的男人。
齐慕立马从车里跳下来,摘下墨镜,只见那男人伸手摸上她的脸,眼神儿那叫一个深情。
商陆坐在装修豪华的西餐厅里,眼泪已经滑了下来,戚树想伸手替她截断那条温热的小溪流,却在触碰她的一刹那收回了手,递给她一张纸巾。
“钱叔去世前没留什么话吗?”她想起抚养她长大的钱叔,不禁触景生情,却也及时的抬眼收回眼泪。
戚树摇摇头不想再提。
“那下葬的钱是你出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拜祭?”她问。
戚树显然也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商陆知道,戚树的性子很固执,他不想回答的事怎么问都不会给答案,许是他知道了钱叔让她去夜总会做台的事,所以心里埋怨,才不许她拜祭的。
也罢,他不让,她就听话好了。
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请问要点餐么?”
戚树看看商陆,商陆摇头,她真的不习惯和他在这种地方吃饭。
他看出了她的拘束,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出了餐厅。
刘念见戚树从餐厅里出来,马上从车上下去,刚要替他开车门,却见戚树暗中给了她一个手势,示意她坐回车里,刘念便老老实实的又坐了回去,看着他走远。
戚树带商陆来到了墓地,找到了钱叔下葬的位置,那墓出奇的豪华,大概是戚树有钱的亲人帮忙修葺。商陆看着墓碑上钱叔的照片,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