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开他的目光,一动也不敢动。
就想沈井原说的,她身上哪里他没看过,甚至在商陆的记忆里,关于性的东西都是从沈井原身上学到的。
是他,曾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夺走了她的初夜,记得当时在宾馆的大床上,商陆怕得几乎忘了颤抖,她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份,早就做好了被人买下的准备,然而事实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怕的要命。
那时候未经世事的她被他揉碎在黑暗的夜色中,几乎是没什么前戏的,商陆的初吻就一略带过的被酒精熏染着的他夺了去,那个夜里有如颠山倒海,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股强烈的疼痛感和屈辱感。
相对于商陆对他们初夜的破碎记忆,沈井原倒是对那天记得很清楚。
他当时的确是多喝了几杯。
那是肖伊过世几年后的某一天,沈西珂带来一个男人,是肖伊的摄影师秦耀,这个男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小白脸,整天打着梦想的幌子到处骗小姑娘,混吃混喝。
沈西珂将秦耀手里的照片给沈井原看,照片中的女子确实是肖伊,画面不堪入目,都是秦耀和肖伊的床照。沈西珂说这个男人正想把这些照片卖给八卦杂志,赚些零用钱。一旦这些照片散布出去,必然让已经过世的肖伊名誉扫地。
沈井原当时眼睛都气红了,揪着秦耀的头发便问他和肖伊什么关系,秦耀说肖伊包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怀了秦耀的孩子。
沈井原不相信,一脚将秦耀踹出去好远,秦耀躺在地上痛叫,不停地向沈西珂求饶。沈西珂走过来,告诉沈井原说:“哥,秦耀说肖伊臀部有颗红痣。”
沈井原愤怒异常,他心心念念缅怀了多年的爱人,居然背叛他背叛得如此不堪,他还为了她要死要活的,颓废得不成人样,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于是他到夜场买醉,便遇到了刚出台的商陆。
说实话当时商陆被画得像个调色盘似的,庸俗得不可入目,沈井原窝在沙发上喝着酒,偏偏好死不死的听到了她点的肖伊的歌。
他几年来从未碰过女人,可那天他看到商陆被那些猥琐的老总调戏的样子,就突然有了欲望。
将她摁在床上的原因说不清楚,沈井原当时喝得酩酊大醉,只有下面是清醒的,又或许肖伊一贯爱穿白色,而商陆那天却穿了一身黑色亮片裹臀裙,他当时急需忘却那一抹伪善的白。
天快亮的时候,他意识渐渐回转,眼睛刚刚放开一条缝隙,就看见她跪在床前,小心翼翼的从破旧过时的包里拿出创可贴。
她大概是因为晚上的粗暴而怕极了他,又或者是害怕恩客看到自己身上有伤而怪罪下来,所以为他贴创可贴的样子才会那样入神那样好看,以至于全然没有发现他正睁着眼看着她所有的动作。
沈井原假装动了动,她便像受惊的小兽一样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警觉的看着他。
他记得那个眼神,单纯如白纸一般,恐惧,怯懦,像个被人拔去全身的刺却依然要反抗的楚楚样子。
那是商陆最初的样子。
沈井原心里一动,不自觉的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看她,她的眼睛一圈都是红着的,似乎刚刚哭过,身上还穿着三点的黑色内衣裤,上身披着白色的衬衫。
刚刚哭完又抹抹眼泪替客人处理伤口的女孩,似乎有点意思。
沈井原心头一软,便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你,过来。”他冲着她勾了勾食指。
沈井原当时虽很久不近女色,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当年对待女人时,痞痞的公子哥皮相。他意识到这个勾指的动作实在花哨,便清了清嗓子收回了手。
商陆已经把昨晚的丑陋妆容洗了去,一张笑脸干净脱俗,别提多好看了,她听话的走过去,拼尽全力的掩盖住自己的恐惧,扬着下巴冷冷的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