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打电话叫了沈井原的司机才把两人载到了沈井原的住所,商陆和司机一同将他从车后座扶起来,怎知他似乎已经睡着,眉宇间痛苦的褶皱着。
司机一边用力将沈井原驮在肩膀上一边抱怨,那责怪的语气好像是商陆把一吨的酒精灌进了他的胃里。
“怎么喝成这样!你怎么不拦着点呢?”司机说。
司机对商陆的态度总是这样,好像她和他一样都是为沈井原“服务”的。
商陆一边上楼一边说:“他一直替我挡酒我以为他酒量很好。”
司机轻蔑的哼了一声,鼻息间的不满很明显:“我就不知道沈制片看上你哪了,不过就是长得俊俏点。”
“喂,你说话小心点。”她虽然身份不清白,但也犯不着被一个司机当着面羞辱。
司机停下来,看着她,“那你来背!当人家情妇还不让人说?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女人!”
沈井原的身子一下子被司机推到了商陆的身上,商陆赶紧将他抱住,找到重心,死死地看着司机。
商陆这个人,从小生长的环境的变迁让她性格变得很矛盾,有时候面对别人的嘲讽与不屑她通常都会选择无视与不辨,这是穷苦的养父赐给她的隐忍,但有时候却还是克制不住骨子里的小姐脾气,这是宠爱的生父带给她的骄傲。
她抱着沈井原,目光是严肃而不可侵犯的尖锐:“看不惯我们这种女人?”她冷冷的抬起下巴,讽刺的说道:“想看我们这种女人你得先去买下那辆奥迪而不是开着老板的车去评价老板的女人!”
司机气极了,商陆成功的侮辱了一个男人的人格。
“瞪什么瞪!”商陆咄咄逼人:“要不要我进屋去拿个‘水晶杯子’请您喝茶?”
提到水晶杯子,司机立刻心虚起来,挥了挥手心说算了,不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哪知“这种女人”又在背后补了一句:“你今晚的加班费我会告诉沈井原的!”
司机气疯了,快步离开。
商陆将沈井原放到床上,自己坐到床边长长的舒了口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蔓延全身。这个世界存在着极为复杂的食物链,人类之间也是如此,她被****和关雷两个人压迫着,转身又去拿司机出气,弱肉强食的规则太残酷,让我们几乎忘了其实有时并非有心伤人,而是需要宣泄自己的压抑而已。
这是商陆第一次来沈井原家,第一印象就是大,大到屋子里空空的,没什么太多摆设,只有一张冷色调的床和简单的高级家具,像是尚未装修的新房子。第二印象就是,床是格外的小。
像是单人床又不像是单人床,似乎是一张双人床被锯成了一小条,难道他一直以来是在这张床上度过夜晚的吗?说实话像个棺材。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仰着脸,熟睡得像个婴儿,剑眉上少了些平日里的严肃清冽,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似乎正在被梦境纠缠。
商陆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他,手指抚上他好看的眉头,轻轻一划,他眉心的褶皱就顺着她冰凉的指尖舒缓开来,像是暖春里开化的溪流。
如果他不总是那样刀锋般冷冽严肃,也许会更好看些。
他的手动了动,翻过身去背对着她,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动作和莫名的微笑,商陆立刻收回了手,站了起来,想了想应该去厨房给他倒杯水。
他的家虽然很冷清,但一些细节上能够看出,有被人精心的打理过,比如说冰箱里满满的食材,窗台上湿润的花盆,沙发上风格不符的防尘罩,这些细节统统暗示着,这个家里有个女人常来。
是袁婷吧,她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沈井原。商陆从冰箱里拿出纸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
也就是说,当她在家里独自看DVD的时候,沈井原可能正在和袁婷一起做饭,而当他在床上霸道的索取她的一切时,袁婷可能在厨房里刷碗。
这个王八蛋……
商陆被自己的想象黏住了思维,狠狠地关上了冰箱门,倒了杯冰凉冰凉的水走向卧室,她没来由的生气,说不上是为了袁婷还是为了自己,但她骗自己说,是为了袁婷。这样一个朝秦暮楚家里贤妻内助外头金屋藏娇的男人现在就躺在床上毫无缚鸡之力,她真应该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
走到卧室,床上的人没了,商陆一慌,赶紧上前去看,却发现那男人竟侧躺在地上,捂着额头半醉半醒。
商陆忘记要把水泼在他脸上的事,连忙蹲下去看他。
“沈井原,你没事吧?”
他稍许清醒,颈间酸痛难忍,难受的咳了两下,说道:“水。”
“在这儿,水在这儿。”商陆把水杯递到他手里,将他扶坐起来。
纸杯很软,被他迷迷糊糊的一攥,全都洒了出来,衬衫上瞬间荫湿一片。
“笨死了。”沈井原闭着眼睛躺在她怀里,难受的皱起眉头。
明明是他拿不稳被子的好不好,又骂她笨,商陆偷偷瞪了他一眼一眼,狠狠地将他撂在地上,站起来俯视道:“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沈井原没想到她就这么突然的把自己搁在地上,身子一下失去支撑,手肘便磕在了生硬的地板上,痛的他“嘶”的一声,又躺回了地上。
商陆再次从那个被贤惠的袁婷装满水果的冰箱里拿来水时,沈井原又重新睡着了,她放下水杯去搀扶他,却被他沉沉的手臂揽住了腰,带着浓重酒气的身子压过来,一瞬间就把她的身体圈在了怀中,两个人一起躺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