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婚了。”袁婷仰起脸,抹了一把眼泪。
“瞳瞳你别闹,你都还没结婚……你怎么……”
“我和齐慕早就偷偷领证了,怕你不同意就没告诉你,可是就在今天,我们离婚了,他不要我了……”
袁婷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全部松懈,手指插进头发,终于痛哭失声。
齐慕……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与商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无帐可算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段冰将玻璃杯狠狠的扣在茶几上,怒不可遏的望着她!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不对自己负责任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袁婷倏地抬眼,与她对视,眼睛里有一丝憎恨。
“你是怎么教我的?你教我选班长的时候要提前给老师买名牌包!你教我画画比赛的时候必须拿第一名!你教我谈恋爱的时候要时刻警惕对方是骗子!你教我闺蜜是最容易出卖我的人!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可我现在呢?我现在没人要了没人要了!”
段冰错愕着,不知道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然而看见孩子可怜的样子,她又心头一软,段冰也明白,既然证都领了,这个档口也不是责备她的时候,那个齐慕一定要对袁婷负责人的,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以后袁婷要是被盖上已婚的标签,可怎么办?
于是便坐到她身旁去,声音也柔和了下来:“瞳瞳……那姨妈去带你找齐慕,去找他!”
“别叫我瞳瞳!我不是你的瞳瞳!”
袁婷发疯一样的吼叫,所有的情绪全都失去了控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我受够了你脸上无辜的表情了!”她哆嗦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和那张齐慕给她的泛黄的日历,丢到段冰身上。
“她!她才是你的瞳瞳!她才是!”
段冰完全不知所措的捡起化验单,没太看懂,又捡起那张旧日历,翻到背面,愣了好半天才突然头皮一紧,手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剪水星目,天真若童——我亲爱的女儿,你的名字,叫瞳瞳。”
手里的日历一下子由泛黄变为崭新,记忆冲破时光的隔膜回到那一天,一张粉嫩的婴儿面孔呈现在眼前,就连那新生儿柔软的触感都真实如当年。
“瞳瞳,妈妈是不得已,我们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但我希望我的女儿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一定会的,你是那么的有福气。”
二十几年前,她放下手里的骨肉,强迫自己走出了诊所,她以为时间能够冲散所有的不舍,却大大的低估了母性,接着就是一辈子,一辈子都感觉有至为宝贵的东西丢在了那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的缺憾与自责。
段冰泪眼婆娑的颤抖着:“你怎么会有这个?”
“苏挺的妈妈临走前交给齐慕的,您一定想不到吧?您的亲生女儿,被您狠心遗弃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苏挺的妈妈送给了别人!那张化验单,是沈井原将您的带有毛囊的头发与您女儿的头发寄给鉴定中心的结果。”袁婷说。
段冰马上拿起鉴定报告,上面的99.999%的字样让她兴奋的睁大了眼。
“她在哪儿!我的女儿在哪儿!”
突如其来的事件已经让她陷入了头脑僵持的境地,她欣喜,多年挂念的骨肉竟然还活在人世,简直是上天对她的一种宽恕!
然而究竟是宽恕还是惩罚,还尚未可知。
袁婷看她兴奋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又觉得解恨极了,便回答道:
“她……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