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婷去了洗手间,沈井原也跟了过去,饭桌上只剩下席崇华夫妇。
“今天是袁婷生日,”席崇华突然说:“也是商陆的生日。”
段冰刚夹到筷子间的丸子一不留神掉回了盘子里,再无心夹起。
“你记错啦,商陆是前天,她和袁婷生日差两天,小袁婷四岁。”
“真想那孩子啊,是我席崇华对不起商志高,没有替他好好照顾陆陆,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你说现在找的话,还能找到她吗?”
“去哪找去啊!世界这么大,哪个人贩子拐了孩子还不跑到山沟里去?怎么找?”段冰的口气突然尖锐起来。
席崇华叹了口气,胸口压抑万分:“我对不起她,要是能找到那孩子,我宁愿把我所有的财产补偿给她……”
“老公,”段冰连忙打断他,握住席崇华的手,善解人意道:“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年轻疏忽,才弄丢了陆陆。”
席崇华见段冰泪眼朦胧伤心难忍,也就拍了拍她的手作罢。
省电视台
商陆曾经无数次遥望过这座电视塔,看着它在雾霭沉沉的城市中穿透浑浊闪闪发光,像是呆望着孤独的独角兽。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带着工作证到这里工作。商陆动作生疏的将自己的临时出入证出示给门口的武警,武警看看照片,再看看她,遂敬个礼,看着她走进电视台。
《真相》是一檔纪实类节目,不用每天出去跑新闻,上头派题下来,记者在规定的时期进行采访,再将片子编出来就可以。实习的新人基本都是在校的大学生,每个人都有一个老员工带着,作为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记者证、又不会剪片的三无记者,商陆着实为自己汗颜,然而她听说组里有个学体育的也能升成组聘,顿时觉得其实自己还有希望。
在电视台里,组聘的待遇远远不同于台聘,所以门坎相对较低。
商陆认识的第一个人是杜宛,因为按照组里的规定,台里的正式员工都要挑选一个实习生来带,杜宛就是商陆的师父。杜宛是个性格直爽的女人,她教了商陆很多东西,比如台里的咖啡厅里什么饮料最好喝,昊哥哪个时间段不在台里,附近最好吃的麻辣涮肚最够味等等。
商陆的上司是一个大鼻子厚嘴唇的啤酒肚,大家都叫他昊哥,昊哥刚坐上制片人的位子,由于对待下属苛刻经常惹人话柄,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昊哥对商陆还是很照顾的,商陆来的第一天就给她来了个欢迎会议。
然而这样的会议商陆觉得还是少开为好,因为她这样的高调出场显然引发了同事们尤其是其它几个实习生的非议。
詹纺钰是讨伐商陆声调最高的那个。
台里的厕所全部禁止吸烟,但众多的烟瘾者还是跋山涉水费尽心力的寻觅到了一个吸烟的绝好去处——十楼天台转角的楼梯间。
这地方,听上去就是一个绝好的吸烟处,也是一个绝好的八卦角。
詹纺钰吐了口眼圈推开同事小吴的色爪,神秘的和烟瘾男女们八卦道:“看见新来的那丫头没?我听说啊……”
“怎么了怎么了?”小吴感兴趣的往前凑了凑,便遭到了女同事们一致鄙夷。
“就对美女感兴趣,瞧你那死相。”温荃说道。
“喜欢美女怎么了,”小吴嘟囔,“本来我还盘算着调组呢,没想到上天就赐我一彩弹,快说快说,商陆怎么了?”
“彩弹,我踩了你的……”詹纺钰恶狠狠的用脚尖比划小吴下面。小吴吓得赶紧捂住命根子。
“我舅舅说,”詹纺钰指的是昊哥,“她是托关系进的台里。”
“很正常啊,”一个女同事道:“这年头谁不靠关系!你不也找人进的吗?”
“起码我是搞传媒学播音的啊,温荃学编导,你们也都是学这个的,她呢?我舅舅说,她连初中都没毕业。”
“靠!”众人做惊愕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