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湖面,许久,那荡漾的波纹才平静下去,只余下浅浅的涟漪。
敖冽负手立在湖边,目光望去,看着那女子方才掉落的地方,等了许久,许久也没有动静。
他的眉目微微一挑,身后拂来一阵清风,传来一道不深不浅的男音。
“死了吗?”
敖冽回身,目光眺去,只见那假山之上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身穿白袍,逆着月色,看不清容颜。
他勾唇,缓缓转身面向湖面,抬起右手,将湖中的设下的结界收起,“不出意外!”是死了!
那假山上坐着男子也是扬唇一笑,他知道,敖冽出手,很少有意外。
——
夜色漫进殿内,红衣曳地,从月光下拖过。银发长及腰间,一支血色玉簪略挽,随意却不失美感。
魂鸢回来时已是半夜,寝殿内一丝光亮都没有。她面色有些惨白,却是十分镇定的向内殿迈去。现在这个时辰,那人应该休息了,但是她有些问题,想听他解释解释。
“阿鸢?”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
魂鸢的脚步顿住,半晌才回头看去。那敞开的殿门外站着一个男子,身上穿着墨色的长衫,墨发披肩,面色隐在夜色之中,看不清。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许久,才轻轻抬手。一个响指,夜明珠上覆盖的黑布飞起,殿内的烛火也悉数点燃了。
两人相对,容颜逐渐清晰,夜狂这才发现那女子的面色有些难看。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关切的声音响起,那男子从殿外迈进,一脸担忧的看着魂鸢。
“我没事!”清冷的女音回道,目光锁紧那靠近的身影,微微抬手,身影忽的一闪。
未等那男子反应过来,素手便擒住了他的喉骨,微微收紧,便遏制了他的呼吸。
“阿…鸢?”艰难的开口,那双眼瞪得很大,满满都是惊愕。
那女子的面色不仅惨白,而且阴冷,看得那男子一阵心慌。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做?发生了什么事吗?
魂鸢的目光却细细打量着他的容颜,简直与夜狂一模一样的脸,身形也好,声音也罢。原以为她不会将他们两个搞错的,没想到,她真的错了。只要千面改变一下性格,伪装一下,他就可以变成夜狂,让她无法发觉。
只是,他身上的妖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夜狂在哪里?”她眯眼,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到底还是担心弄伤了他。
那男子更是愕然,眼帘低了低,两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艰难的道:“我…我就是…”
“千面!”她沉眸,眉头蹙起,似是有些恼了。
男子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半晌,眸色黯沉下去。魂鸢捏着他脖子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咳咳——”身子摔在地上,那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魂鸢垂眸,眸光复杂的看着他,问道:“夜狂在哪里?”她的声音略冷,不带一丝感情,听得那地上的男子一阵心凉。
许久,那人才抬头向她看去,目光朦胧,自嘲的笑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他不是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