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忽的想起什么,猛的低下头去,只见脚踝缠上了一朵祥云,正是这扶栏上雕刻的浮云。她微惊,长腿扬起,踢开了脚上的东西,从扶栏上跃了下来,却是跳到了一窑的背上。
那男子当即愣住了,身形如立在雪地里的雪人一般,一动不动。
“走吧!”头顶传来女子有力的声音。
似是有一种魔力,催动一窑的双脚,双手。他的手不自觉的抬着魂鸢的双脚,步子往台阶上迈去。
而魂鸢,与其说是让他背着,不如说是蹲在他的手上,两手攀着他的肩膀。
一窑想松手,可是双手却不听使唤的紧紧相扣。似是还怕她摔下来似的,每一步都迈的十分沉稳。真是见鬼了!这女人到底何方神圣,竟然对他使用言灵咒。
也正是因为这样,魂鸢接下来的路走得十分安稳,也不用担心这宫殿里的活物再来突袭,还能仗着高处,四下看看。
“你们妖王殿下,倒是挺会享受!”她的目光掠过恢宏的建筑,落在前方。
只见前方不远处高高的楼台之上,一名墨衣的男子正倚着栅栏而坐。背朝着魂鸢的方向,似是在观赏歌舞。
魂鸢拧眉,瞥见那隐约晃动的几个女人脑袋,不禁腹诽。这夜狂虽然性冷,到底还是个男人,还是和逍银一样,偏好女色啊!
只是,当一窑艰难迈着步子顺着婉转的台阶爬上楼台之时,那方倚着栅栏而坐的男子愣住了。手里端着的美酒倾洒,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流去。
那人依旧戴着银面,墨发如绸,披散着,丝毫没有一点为王的样子。
一窑的脚步总算是停住了,抬着魂鸢的手一瞬松开,那女子却是灵巧的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在了他身前。
银发夺目,一窑愣了愣,蹙眉暗叹。这言灵咒总算是解开了!
可是——为什么他有一种身负针芒的感觉?
脑袋机械的转动,目光怯怯的看向那目光的来源——那方斜倚栅栏的墨衣男子。
惨了!一窑暗叫,脸色刹那惨白,就连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方才那一切,殿下肯定是看见了,现在殿下散出的气场,很明显在告诉他,他闯祸了。
目光怯怯的收回,忘了一眼一侧的红衣劲装女子。魂鸢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已经将夜狂那骇人的目光,以及强大的气场隔绝了。
一窑再次叫惨,他多想喊一声,冤枉!可不是他自己要背魂鸢的,是那女人对他用了言灵咒,被迫的!
“殿下…”颤颤上前,他出口,才发现声音都在颤抖。
夜狂冷厉的看着他,尔后目光下移,盯住他的那双手,再然后又打量了他的双肩。还有——
后背!
这些地方全都是碰过魂鸢的,看得他莫名生火,体内妖血沸腾,现在就想提剑把那些与魂鸢有过接触的部位给砍了!
夜狂的目光徒然凛冽,吓得一窑后退半步。已经够了!殿下的目光已经将他千百遍凌迟了,真是比千刀万剐还可怕!
那阴沉的气场就连不远处献舞的舞姬都震慑住了,音乐停了,舞也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聚在了那墨衣墨发,戴着银面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