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带着医术资料往秋月湖而去,她说很久没有回家了,想让张冉陪着她回去一趟,张冉当然是高兴之极的答应了。
这次回家的意义相当重要,张冉的感觉就像是去见丈母娘一般,因为秋玉说她娘就是道门女子一派秋月湖的掌门人,听在张冉耳中真是感觉到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要知道当初在山西,差点将秋月湖弟子杀了,好佳在运气还不错。
秋月湖既是地名,也是派名,秋玉说她娘亲本是一无名道人门下,师兄弟很少,只有寥寥几人。无名道人是属于那一派弟子们也不知道,老道士也从来不提,但是这个老道士道法还是相当的精湛。
而她们不重丹道,所以老道士过后她们被归于北方道门宗派一系。秋玉娘亲就是北宗鼎鼎有名的秋月上人,一身道法倒是比之龙虎山宗师也不遑多让。
秋月湖在河北境内,太行山之东部余脉中。两人在路上一路过去,只见一路人心惶惶,均说赵官家兵败燕云,在南京城下大败而归,涿州已经被契丹精兵打破,契丹精兵即日将大举南下等云云。
张冉和秋玉听得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真假,只得往秋月湖而去。到得距离秋月湖还有两日路程时,准确的消息传来,连张冉听了都是大惊!
赵光义帅十八万禁军精兵攻打南京,就是想收回燕云之地,但是他以绝对优势兵力,攻打韩德让驻守的南京,却没有安排狙击契丹援军的部队,18万部队全部在南京(现北京)城下攻城。
辽军耶律斜轸的援兵首先赶到,但是他仅仅三万的兵马对于宋军来说只能起到骚扰的作用,但是也很大的支持了韩德让的守城军。随后耶律休哥帅辽国南部仅有的三万五千援军也赶到战场,先是以一只偏师攻敌以示弱,随后联络耶律斜轸,和城内的韩德让,定下战略。
城内韩德让本有六万兵马,守城战折损一万有余。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耶律休哥麾下猛将耶律沙帅本部兵马南京城下归建,耶律休哥的兵力增至四万,此时宋军比起辽军多了近六万。但是耶律休哥来了一个兵行险着,他命令麾下五千弱军诱敌,引得曹彬军离开南京城下近十里,自己则趁机帅三万精锐铁骑穿过曹彬军让开的通道,兜至南京城南。
其时为避宋军锋芒的耶律斜珍(退至得胜口,今河北昌平西北),耶律沙(撤到清河北今北京清河镇附近)两军适时赶到。按照耶律休哥的战术安排,耶律休哥率军由南往北猛攻,耶律沙狂攻高粱河,耶律斜珍军随之拖入战场。
宋军随即调整阵型迎战,全撤围城兵马,组成十一万余人的‘平戊’大方阵迎战辽国精骑,出人意料的是赵炅将禁军六万精骑放在阵外,分成两部组成两翼骑军。按理来说这个阵型也不算差,毕竟宋军多出那么多的兵力,步骑配合好了,完全可以将耶律休哥几路大军一战破了。
但是赵炅竟然意图全权掌握征辽这个他眼中伟大的战役,事事亲力亲为,所以麾下诸将领的领兵自专的处置权力被他大幅度收拢。像曹彬那样追出十里已经是曹彬所能决定的最大距离!
战事顺利之时这个弊端不大明显,但是一到决战开始,赵炅就显得极为被动了。
耶律休哥麾下分为三支军队,依旧是耶律斜珍、耶律休哥、耶律沙三人分统,但是耶律休哥误打误撞,一开战就和宋军两翼的骑兵打得极为激烈!
一天半的激战,辽军总计六万余的精骑才取得上风,但是赵炅直至此时竟然没有命令两翼骑军进入大阵、由步卒为主要兵力组成的大阵掩护休息。而是任由已经苦战不堪的两翼骑军向大阵两边边打边撤。
这一下就真的是糟糕之极!仅剩的近四万骑军(含折家、杨家一万兵)被辽国精骑追着打,忙乱之下根本没有发现大阵两翼后侧已经被成堆的树木、树枝堆满了「宋军仓促布阵,清除场地所砍伐的大树全部堆积在大阵两翼和后方、并多被布置成防骑兵的鹿岩,赵炅为此灵机一动的布置还曾兴奋不已,当做上天助他,因为这样宋军只需全力面向前方作战就行了」到了近处才发现竟然无处可退!这一下骑兵们几乎是炸了营,拼死作战一日半,筋疲力尽之下连后路都被自己人给断了!顿时不可避免的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被辽军乘势杀透军阵!
折家和杨家的骑兵可不是赵炅的嫡系将领领军,两个为首的带兵将领一刀斩杀了唧唧歪歪的赵炅派去的监军,一头钻进大阵侧翼。赵炅主持设计的这个大阵尚来不及变向迎敌,就被尾追而至的辽国精骑杀个措手不及!
辽国三支援军苦战之下也是死伤惨重,连耶律休哥也是连中两箭、伤上加伤!好容易将宋军两翼骑兵击退,突然之间就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大喜之下的耶律休哥果断变更计划,亲帅大军杀进宋兵大阵之中。
要说宋军其实是非常精锐的,就看六万骑兵对辽国六万精骑,也是打了一天半才告不支。但是就算是再精锐的兵卒,站在阵中这样望着远处已方骑兵血战连天,自己却是像个傻子似得站在这里看着,用不上一点劲道、帮不上一点忙,到眼前却是已方骑兵突然惨败!要说不伤士气是不可能的!
大阵侧翼一被辽国精骑突进就是一片混乱,在赵炅的命令下达之前,大伙虽然眼神关注着旁边杀来的敌人,但是车阵、床弩、箭阵的方向都是向着前方。于是一个很憋屈的情况便发生了。
已方的骑兵入阵后急速向两侧通道散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只是最外围的一个方阵残破了。但是辽国精骑一入阵就是大屠杀,有些长枪兵连枪杆子都没顺过来就被辽国精骑一刀斩杀。就像是连锁反应,辽国三万多骑兵凶猛撞上‘平戊’大阵的侧翼,热刀子削黄油一般撕开了还没转过作战方向的大宋禁军。
等到赵炅下令转向,大阵已经被辽国骑兵杀透三分之一,而赵炅慌乱之下竟然下令全军转向!这一下好了,一下子将大阵原本的正面又自己造成虚弱点。城内的韩德让早就准备好了突击的骑兵,见此情况大喜,立即命令城里三万精骑倾巢而出,突袭宋军大阵!
等到韩德让的骑兵突进宋军大阵,已经是大势已定,而此时赵炅竟然在军中失踪!宋兵众将急急从南京城下撤走,狂退三十里后于涿州驻兵聚将,辽军也是杀得筋疲力尽,追至涿州城下就自动回兵了。但是七天过去,竟然完全没有赵炅的消息!
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田重进此时可说是手握重兵,撤回来的八万兵马有三万是他的直属部下。田重进立即推请赵德昭军前接皇帝位。赵德清军前斩杀殿前都虞候崔翰,众将之前出示太祖的亲笔传位诏书,直指赵炅狼子野心,谋朝篡位。
众将军前验过诏书,笔迹虽然稍显凌乱,但确是太祖手迹,而且印章也是真的,盖得是皇帝玉玺(和氏璧),赵德清更是将传国玉玺直接拿出,众将也闻听过此乃是太祖前年才新得之宝物,作为传位于赵德昭的直接佐证!这一下众将纷纷遵从,请赵德昭接皇帝位。
张冉闻此信息立即和秋玉告别,赵炅在历史上是没有这样死的,虽然相比于历史,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张冉推测赵炅肯定是自己逃了,他们老赵家这种传统在赵炅、南宋的赵构身上都得到了最大的体现,都是只顾着自己逃跑,连亲信将领都顾不上通知一声了。
这个时候如果能截住赵炅,恐怕历史就直接在张冉手中改写了,张冉的定天军寨也就能立即站到明处,成为张冉和胖子争霸天下的旗帜。虽然推测赵炅可能已经到达开封,但是张冉决定还是出发去试试运气。
秋玉倒是很体谅张冉,二话不说就放张冉离开了。张冉疾行在太行山以东的余脉中,为了赶时间,他抄山间近道往西赶。独自一人赶路,速度提的极高,的战马渐渐累了,张冉放目四处,眼前一片漫漫大山,脚下是一条山民踏出的小径,满眼的绿色和充鼻的草木气息,飞扬这家伙不知找哪里玩去了,一直也没有回来。眼下要找有人家的地方得靠自己了。
策马跑上一个小山丘,远处倒是有一个小山村,张冉立即拨马慢慢跑去。
这是一个小山村,只有二十来户人家,但是村口却是热闹的很,张冉远远的看见村口人声鼎沸,仔细听去,彷佛有人家在比武。
马儿跑近,张冉发下确实有人在比武,村口的大空地上有着一个大大的晒坪,村民们正集聚在晒坪周围喝彩。
骑在马上看去,场中比武的两人确实打得精彩,虽然这种层次的比武看在张冉眼中是破绽百出,但是场上两人也是棋逢对手、实力相当,而一个以拳法出众、马步极为稳健,另一个则是以腿法见长,身形灵动。两人放对,场上腿影纵横、拳风呼呼,打得极是激烈和热闹。难怪村民们看的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