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子恭恭敬敬去了,他自有和师门联系的秘法。张冉和老道却是在冰天雪地里喝上了。
腥燥的马酒很不合口味,但是老道却是喝得不亦乐乎。张冉随手割下一块羊腿肉(白山看到野地里张冉和两高人聊天,恭敬的送来酒食、架上篝火整了一头烤全羊),“我说老不死的,你今年到底两千岁还是一千岁?”
极天老道双眼一瞪,“没大没小,老道今年多大年纪自己都不知道了。”
张冉斜了他一眼,“不说就算了,不过刚才你说千年前的事情,难道千年前‘飞升’很普通么?”
极天老道听他这么一问,意兴索然的抛下羊腿骨,“是啊!那时候是秦汉之初吧,几乎每十年就有两到三个老家伙‘飞升’,大伙经过近千年的摸索,修行之法在那时达到巅峰,各派法决都有了成熟的理论。加上灵气充沛,一个个都有了破碎虚空的能力,面对仙灵之气更加浓郁的世界,你说那还不是都升个不停?”
张冉:“那你这老不死的怎么不升?”
极天老道笑道:“你知道始皇大帝为什么死的那么早么?”
张冉:“问你呢,干么扯开话题,还扯到千古第一帝身上去了。”
极天老道一呆:“千古第一帝?”随之就笑了,“还真是千古第一呢!”
张冉八卦的灵魂燃烧了,这可是始皇帝的八卦那,“怎么说?你不同意?”
极天老道声音发涩道:“他和我的渊源可是很深的,你想听?”
后世对于秦始皇可是褒贬难定,但总的来说,史书对他的定论还是很坏的,现在能听到比较真实的版本,张冉自然不会放过。
“嬴政说起来可以算是我的弟子吧,他在赵国的时候就住在我旁边,很聪明但是也很老成早熟的孩子,虽然只跟我筑完基,但始终以师礼奉我。”极天目光迷离了一下,继续说道:“嬴政后来做的两件大事情你知道吧?”
张冉:“知道,修长城和焚书坑儒嘛,后者更是史书骂得最厉害了,到现在也骂了千多年了。”
极天:“其实这件事情是我要求他做的。”
张冉大吃一惊:“啥?”
极天,“当时的情况是各派的心法已经散布开来,只要你想修行,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心法,百家争鸣可不是仅仅说的什么学术,主要就是形容当时修行的法决。但是当时灵气急剧减少的情况就已经非常严重,那些高手仅仅因为突破境界误伤的百姓就不可计数,不停地整出什么地动、火灾什么的,实际上已经危及到了社会的基础,鉴于当时的情况以及我当时研究出来的一些心得,我请求始皇帝收缴流落于民间的各派法决。始皇帝答应了,但他同时收缴各家各派的学术著作,随后引发的就是秦灭之乱。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记得当初他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道,基础还是相当弱势的老百姓,民智没开,思潮混乱,对国家社稷发展的危害实在太过厉害。’”
张冉没有说话,他能听得出,极天这是在避重就轻、有选择的说一些话。
“后世的皇帝、儒家对始皇帝无所不用其极的口诛笔伐,却是不知道,他们能坐稳江山,还真得感激始皇帝,始皇帝将当时萌生的很多思想扼杀了,譬如‘自由、平等’等思潮,在当时已经非常壮大茁壮了,而这些人和他们的言论著作,才是列于法决之后第二等剿灭的对象,而儒,只不过是受到牵连罢了,否侧以他的手段、强势,真要以儒家为主要目标,恐怕到后世就根本没有儒家了。”极天这话听来却是相当的骇人。
张冉目瞪口呆,见过网上那些偏激的言论,但是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观点,“听你这么说,那儒家还不得感激他?”
“当然,那件事情过后,儒家是最大的受益者,其后其他各派势力都消沉的不得了,想想看,为什么后世不说是焚书坑法、或是坑墨,而是坑儒?这就是后世儒家的聪明!他们的运作使得后来的汉朝独尊儒教,现在更是造成儒家一家独大的后果!”极天淡淡的说道。
张冉心中涌起一片荒诞的感觉,难道说儒家也是靠悲情炒作起来的?
“那始皇帝是怎么死的?”张冉问道,现在已经将先前的问题抛到脑后去了。
天极神色一暗,“焚书之后,始皇帝每日经历的大小刺杀不下十起,那个时期、是修行人士介入世俗政权最为深刻的几年,各方诸侯势力纷纷邀揽。而始皇帝则利用手中的力量,在沙丘之地布下一个必杀之局,但是谁也想不到,当时始皇帝身边他最为信任的赵高却是背叛了他,在始皇帝将引来的修行高手刺客230余人一举歼灭、庆功饮宴的时候奉上毒酒,被其将装病的始皇帝毒杀,而后始皇帝十八子胡亥上位。赵高什么人?一介获罪遇赫之人子也,能任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发圣旨、掌玉玺等),均是出于始皇帝的极端信任,最后却是背叛了始皇帝,真是世事难料。”
张冉:“赵高?那个很著名的太监?他不是赵国宗室的后裔么?背叛始皇帝很正常啊!”
天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啥?太监?赵国宗室后裔?你那里听来的?”
张冉嘿嘿一笑:“始皇帝和赵高可是名人、名人来着,我也不记得那里听来的了。”
天极垂首想着心事,却是点头说道:“要说赵高是赵国宗室后裔是非常荒诞的,但是赵高算作赵国宗室却是完全可以的,因为说起来,秦赵本是同宗同祖的。这事情老夫倒是记得一点。”
看看张冉愕然的表情,天极怪笑道:“谁说赵高是个太监?凭也是胡说八道!赵高和始皇帝同为宗室,只是赵高祖上自以军功论爵起后就渐渐没落,到他的父亲时只是一个掌管作坊的小吏,而他父亲做事的那个作坊,因为收容了大量刑满释放人员,被称作隐宫,赵高几兄弟都是那里出生的,后来赵高成年,进学室为吏学童,能一步步成为始皇帝的亲信,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赵高和始皇帝是同姓宗室,始皇帝祖先封国就是‘赵’,赵是他们的姓,而赢是他们的氏,你不知道始皇帝的名字在正史中叫什么吧?赵政啊!秦赵的祖宗本就是一家的。”
天极慢慢开始探问张冉,希望能从张冉口中听到更多的信息,张冉一开始也没有注意,解说了几句希望、星澜星的情况后发觉了,就不再那么容易被套出口风了。
两人几乎是说了一夜,到天明时天极要告辞时才天极老道才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活了这么久了,但是还是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些年来,因为灵气的贫乏,世间的灵物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就算是灵物、一旦没有来得及开灵智,也慢慢的变成浊物了,也就是普通道士所说的什么鬼啊、怪啊什么的,他们少了那份灵气之后,就会凭本能行事,也就被现在的道门和俗世视为妖孽,就算是真正的灵物,也被他们所牵连受祸。现在因为你的原因,这个世界的灵气已经变得相对浓郁了。这个世间肯定会有一些灵物出现,道友若是见到了,不妨手下留情,这是老道的一点小小心愿。”
张冉无可无不可的答道:“你似乎搞错了对象,你看我有必要为了功力提升去抓那些灵物炼丹么?只是、老家伙,你真的活了两三千年了?不会吧?”
天极笑笑,将飞扬扔进张冉怀中,扬长而去。
伸手安抚了不满的飞扬,张冉脸上微笑,他就不相信天极老头能忍得住,恐怕过不了几天,天极老道就得来找自己了,看他的修为,绝对是个超级打手。
张冉站起身,前面的营帐中,收拾整齐刘墨等人已经准备好开拔了,虽然天机的话对他来说不谛于一颗颗超级重磅炸弹,将他轰的心事重重,但是张冉是个极为理智的人,不论什么事情,还是务实眼前的事为重。进了营地,六百多个汉子站在他面前,眼中是说不出来的激动,因为张冉说了,他们是回家。回到自己的家中去。这一去路程遥远艰险,谁也不知道路上会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但是没有人退缩。他们大多都是流落到河西西域一带汉人的后代,在这里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屈辱和磨难!有家可回,已经是让他们难以抑制的激动。
张冉站在队伍之前,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些汉子,他们还显得很瘦弱,但是人人眼中都是一种坚定的神色。本来想说上几句话的,但是现在,张冉实在不好说什么,他自己的心思都是乱糟糟的。
看着他们热切的眼神,张冉伸手替眼前的单峰驼紧了紧绳索。“大伙儿小心了,这一路去山西,虽然没有势力强大的部落,路上却是难走,又有马贼匪帮,记住、遇到危险,这些货物失了就失了,大家的性命要紧,谨记。”
“谢过大郎!”众人齐齐躬身,却是在这一刻认了他为主人。
关培月领着19个亲卫出列,他们和刘墨一行直接往定天军寨去。张冉轻轻一挥手,戒指中倾倒出小山般的兵器。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说道:“这些兵器,是那个老神仙路上捡来的,你们武装上再出发。”心里却是一阵侥幸,好在准备的充分,要是同时倒出别的的东西,那可就溴大了!
在众人狂热眼神中张冉回头接待满脸惶恐的白山一行人。白山无比虔诚的向张冉拜下,张冉刚刚的神迹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唯恐有一丝的怠慢惹到了张冉,致使上天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