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几人围在张冉旁边,在张冉的教导下,学着看地图。
张冉自己手绘的地图主要是地形图,现在刘墨他们学着看的就是西北一带的地形图,只有大一些的城镇才标在地图上,河流什么的都有,不过张冉狡猾的说,这个地图是先祖留下的,有些东西必须补充和纠正,像人口集聚地、河道变迁、沼泽沙漠的变化,肯定填写不准确,要求大家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补上去,纠正过来。
但是这毕竟是千年后利用卫星测绘成的地图,张冉又参照北宋时的地图资料做了修改,整体上来说,这个地图是非常的准确了。他所标出来的吐蕃、回鹘、夏州等西北势力范围也比较准确。之所以让刘墨几人学看地图,是因为张冉不得不和他们分手,但是刘墨等人却是已经死心塌地的决定追随张冉,所以张冉决定在到达青塘城附近时分路行走,由刘墨为首领,领着驼队往定天军寨去,而张冉自己则决定南下,丹阳子就像是一块臭米粉肉,粘着他不放松,张冉邀斗他也不动手,要杀一个不抵抗的人很容易,但是张冉下不了这个手,只得悻悻的让他缀在后面。
自己怎么也不能把他们引到老巢中去,现在张冉可是将定天军寨当作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很护犊子的说。所以只得委屈了自己,继续流浪一段时间。
西北现在一片冰天雪地,行旅不便,所以张冉决定南下,到南方游历一番。这其中就必须有些筹划了。
话说白山睡的迷迷糊糊,这高原之上睡觉就这个样,他也打小就习惯了,突然就有亲卫叫他。白山精神一振,以为部落派来接应的人员已经来了,急忙爬起来。
亲卫却是一脸古怪的说道:“大人,那些唐人营中很古怪。”白山部落以前是吐蕃大族,曾经接受过唐王朝的王号,虽然随着吐蕃王朝奴隶制社会的土崩瓦解,现在也是式微,但是作为干过王朝几任大将军的白山头人,属下一直以大人称谓。
“什么古怪?”白山不悦的又想睡下。
亲卫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语气说道:“鬼神显灵了!”
白山蹭的弹起,“你说什么?”他军中带有巫师,虽然现在苯教没落,佛教大盛,但是白山部落还是苯教杜本系的忠实信徒,为什么在佛教大盛之时,白山部落还信奉着苯教,是因为受到了奴隶制社会制度的吐蕃王朝的崩溃灭亡的刺激。在松赞干布之时,大力推广佛教,松赞干布的后继者可黎可足时期,更是立下了七户养一僧的制度,使藏传佛教的发展达到了一个巅峰时代。但是随之就发生了王朝内战至崩溃的情况。
白山部落的先人一直认为,如果不是佛教的地位太高,以至于开始全面干扰朝政,和苯教全面对立,并引发了僧、俗矛盾的全面激化(佛教自在吐蕃境内兴起,就开始拥有、占用大量的社会财富),到朗达磨为吐蕃王,他借重恢复本教势力,以重振王权,下诏灭佛。彼时寺院尽毁,经典尽焚,诸如桑耶寺等名刹大寺,亦逐僧封门。但佛教在吐蕃流传已久,早已拥有众多的信徒,而苯教早衰,不能再振,导致朗达磨政治改革的失败,并引起子剧烈的社会动荡。此王死后,乞离胡(永丹)、欧松二赞普并立,国内分为二派,吐蕃全面内战爆发,由蕃土波及回境,于是吐蕃国势大衰,终结了其长达百余年的西域统治,重新退回帕米尔高原,结束了吐蕃的盛世,也结束了西藏佛教历史上的前弘期。在他们眼中,佛教是混乱吐蕃、致吐蕃国运崩溃的真正罪魁祸首,故而白山部落一直信仰苯教而不改。
他们信奉的杜本派以供祀、禳祓鬼怪为宗旨,乃辛浇正支。认为地下是一个鬼魂世界,而地下动物可与鬼神相通,因此禁杀鱼、蛇、蛙、鼠。对于鬼神之物,向来信奉很深。现在白山听到亲卫的报告,不禁又惊又怕。
白山跟着亲卫,摸到张冉他们的大营旁边,军中的巫师正满脸虔诚的看着那处灯火通明处。
那里只有几个人,为首的就是那让白山看到就心惊的张冉,只见他正在和空中的一条鱼说话,那鱼儿悬在空中,鱼嘴一张一张的,说的竟然是汉话。那鱼儿说一会,“扑腾!”一下掉进冰冷彻骨的激流中,消失不见。
白山随即又看到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洞子里冒出来,叽叽叽叽一阵尖叫,随即也发声出来,这次说的竟然是好像吐蕃话,白山隐隐的听到了一两个字节,好像是这老鼠是莲花生大师什么的。这一下白山吓得虔诚的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叫上已经满脸尊敬、震惊、几乎是五体投地膜拜在地上的巫师离开。
几个人急急忙忙回到营帐,连赶来迎接他们的部族人马也顾不上,躲进帐篷一个个神思不属。
白山一开始已经打定了注意,想办法联合着急其他的几个部落将张冉他们这支队伍灭了,壮大自己,成为河湟地区的吐蕃霸主,成为四大部落之后的新霸主。但是张冉他们竟然能联通大神,这让他受到极大地震撼。
这边还没恢复过来,处于患得患失之中,帐外巫师报告,张冉他们来了。
张冉通过透明的飞扬,上演了那出好戏,本就是敲山震虎。察神观色、再加上白山部落路上的行为,使得张冉已经知道这家伙已经不怀好心了,就来了这么一出敲山震虎的好戏。以吐蕃人虔诚的信仰,对鬼神的敬畏,再加上张冉的直言警告,白山是不会敢打他们的主意的。所以演出一成功,张冉就带着他的哼哈二将过来了。
白山将张冉三人迎进帐中,张冉就一脸严肃的说道:“白山头人,夙夜来访,请见谅,只是因为地狱之神向我示警,说有人不自量力想对付我们这支队伍,你知道的,我马上就将和大队分别,所以特意来拜托你一件事情,我的队伍、我其他的兄弟们将沿着另外一条道路前往定天军,请你在河湟之地给予照顾,因为你们部落在河湟之地的强大实力,特来拜托。”
白山心乱如麻,“这个,咱们一起对敌过,说起来还是朋友,这件小事,自然不成问题。”他这里一肚子官司、正要反问张冉,那地狱之神是否说明了是哪个部落要来对付张冉的队伍,张冉看着他神秘一笑。
“白山头人,你是不是每天出牙血啊?吃东西也很痛苦?”张冉这话问的极其突然,白山却是心里一惊,他这毛病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发作,不发作的时候和平常人一样,吃嘛嘛香,一旦开始发作,每天早晨就大量出牙血,吃东西牙齿就痛得厉害,苦不堪言。因为白山这个头人有个嗜好美食的习惯,所以一到这个时候就痛苦不堪。而这个病痛,连他部落的巫师也治不了,现在被张冉一言道出,几乎是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张冉竖起手指摇摇,“别紧张,是‘神’告诉我的。”
白山脸上阵红阵白,但还是恭敬的走到张冉面前,“那还有没有治?”
张冉满脸肃穆:“神说,还有治。”
白山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眼前这人不仅是个超级勇者,还是个可以沟通天地之神的地仙一般人物,他立马就做出了决定:“大人的队伍在河湟地区,本头人将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这话说的有够冠冕堂皇的。
张冉微微一笑:“神说,白山部落将会成为河湟地区的霸主,他在瓜果、蔬菜里面输进了神药,只要头人能每天吃上一斤水果蔬菜,自然能将头人体内的毒素慢慢化解消失。”
三人出了白山帐篷,白山部落的勇士毕恭毕敬的送他们离开。一离开吐蕃人的营帐,项林就忍不住发问,“大人你说的是真是假?”
张冉笑笑:“有真的也有假的,刘墨,现在你有没有信心带着弟兄们去定天军寨?”那个白山就是因为烤肉吃多了,体内猬集太多的火气,加上严重的缺乏维生素C,牙龈自然出血的厉害。这可是微脑扫描的结果,当然白山还有其他的病症,但是张冉又不是救世主,手头又缺少成药,自然懒得揭破。
刘墨神情淡定的说道:“不管有没有信心,刘墨都会尽力去做,大郎放心。”张冉带他来问白山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将队伍交给自己带到定天军寨去。张冉笼络人的手段生疏,毕竟他在家中也是个宝贝版的二世祖。但是他一到这个世界,就混在了西北,经历的人事大多直爽、豪侠,他那蹩脚的人际交往技术才还没有出现过错失,还稍有一点进步。
刘墨却是从中原流落过来的,科举参加过,还中过举人,杀人放火也做过,毕竟要生存,这个有故事的男人流落到李光睿手下被抓为军中奴隶,本以为会窝窝囊囊的死去,现在却遇到了张冉这个很有‘投资’价值的大佬,自然不会放过。他倒是真心投靠,定天军他没有听说过,但是张冉给他的地图显示,定天军就在盂县至太原之间的山间,这样的位置能站稳脚跟,这让他很感诧异,毕竟太原的刘无敌还是很有名的,他能让这么一只其他势力军寨在旁边酣睡,何况就算他同意,那刘皇帝也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他对于张冉很有信心,连称呼都换成‘大郎’,要知道,这是下人对家主的称呼(同时也是亲人之间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