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脑中的思绪、拍拍刘猛的肩膀,“别乱动,我教你的吐纳之法练得怎样了?”
刘猛哼哼唧唧的说道:“那个、有点难度,还没练好。”
张冉笑道:“你偷懒就偷懒罢了,那种吐纳只是起初的时候会显得很难过,练起来不难的。”
刘猛赫然:“一开始练就痛得受不住,也不知道这破身体怎么了,以前也没见过这么怕疼的时候。”言语间很是无奈。
张冉眼睛一亮:“好事啊!你以前练得是外家功夫,以排打功为主,境界倒是练得不错了,就是练得蛮了,伤了不少的神经末梢,现在正在恢复中……,那个、总之现在情况好多了。”看刘猛一头雾水的样子,张冉悻悻的结束了科普讲话。
扯过一叠纸片,开始考刘猛记住了多少,这些都是简体字,也是张冉听说刘猛是个文盲之后整出来的,连声母韵母带两千多个简体字,张冉很邪恶的只给刘猛半个月的时间记牢。
因为有了碎叶城身份的掩护,张冉的什么偶尔的语音奇异等小问题就都被掩饰了。但是张冉还是觉得云寂那个道士仿佛觉察到了一点什么,便开始准备离开。
他的伤势短期内是无法大好的,到现在为止,不引发伤势的情况下最多能运用原先三成的功力。但是在微脑的协助下、经过张神医的救治,刘猛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刘猛的伤势毕竟一外伤为主,要是内伤的话,微脑加上张冉也只能起那么大的作用。
将一叠资料交给刘猛,让他尽快找可靠的人送往定天军寨,张冉并没有对刘猛隐瞒他是定天军寨寨主的身份,同时告诉了他自己和道门‘有点’仇怨,让他别在那些住在刘家庄的道士和豪客面前露了口风。
刘猛随之就派自己的亲弟弟往定天军寨去了,随去还带了张冉的几封信。在给胡大等人的信中张冉非常强势的提出:如果胡大等人还承认他是军寨寨主,就必须将信中的几件事情做好,随去的资料图纸才可以任他们学习参详。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冉看刘猛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立马准备离开。和刘猛交待一些事情后张冉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出了刘家庄30里地,张冉就发现自己被暗哨盯上了。也没有理他们,尽自向西北行去。
刘猛很向往跟着张冉西行,他对府州以西、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非常有兴趣,反而对繁华的江南不怎么感冒。张冉许诺他,最多半年之后必会给他信息,让他养好身体,练好吐纳武功,到时候再相见。
往西去、张冉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下意识的往西北而去。华山老祖在中土道门中的实力和影响力实在太强,张冉毕竟在后世受人文文明的熏陶已久,对于人的生命有着潜意识的尊敬。虽然华山的咄咄人让他很反感,也不忌出手杀人,但是这种时候,他自热而然的就选择了往西北去,往西北去既可以避开华山的势力,又可以见识见识这个时候的西域。
单人独骑,匹马只疆。张冉就这样带着简单的行囊来到了横山附近。这里是去西域北方路线,一路上的牧民、部落不少,但也是走上两天才会遇上一个小部落。这里是诸羌、党项部落、汉人杂居之地,部落战士和各部居民们显得异常的彪悍,但是见了独自行走的张冉也显得很热情。
到此时,张冉才知道刘猛为什么要在他的行囊中塞上那么多的盐巴和茶块了。在这里,牧民后们热情接待你后别不好意思,留下一点盐巴或是一小块茶叶团就行了。而这里对中原的印象,还是那盛唐时的余韵。
李家自唐末雄霸西北,是名符其实的西北王,百年间南败吐蕃,北退契丹,西伏回鹘(西州回鹘、黄头回鹘),至李光睿时势力范围已经相当的稳定。这两年更是连赵匡胤的奇兵,吐蕃也是连败于夏州,夏州兴庆府李氏之名,已经是西北以致河西各部势力实际上的共主。
中原变幻频繁的五代十国在这里连个传说都没有,现在连张冉也知道牧民们了解到的也不外乎是代唐而立的是赵宋,而李氏则早已奉赵宋为正塑,领五州之地被赵宋封为西北第一藩。
自唐后期西域乱起,丝绸之路就已经很不太平,不是大宗商队,根本不敢走这条势力混杂、混乱不堪的商路。
惬意的听着党项少女清朗、直上云霄的民族歌曲,看着天上的明月寒星,这样的生活让张冉有种错觉般的愉悦。草原上的风很大,入夜的时分倒是消停了一些。那个爽朗大方的少女给张冉飞了一个媚眼。
“呵呵呵、乌玛吉思春了。”提壶的大爷替张冉续上茶汤,大笑着说道。
乌玛吉眼光火辣辣的盯在张冉脸上,嘴里唱着张冉听不懂的党项情歌,心中却是在有些恼这位呆头鹅一般的汉家青年。
懵懵懂懂的张冉脸色突然变了,起身大喝:“有敌人来袭。”草原上的征杀极端残酷,李光睿因为和吐蕃的战争而元气大伤,要填补伤口,就必须向别人动手,而这些游离在李光睿权力中心外围的小部落就成了他的目标。
李光睿之外、党项还有七大部落,所控制的人口和地域并不很大,依附在他们之下的小部落不计其数,多不胜数。七大部落真正遵从李光睿号令的也不过半数,其他几个部落向来是阴奉阳违,虽然限于李光睿的强势而称臣,但是实际上因为距离遥远而我行我素。李光睿这次就是拿依附这些大部落的小部落来开刀,补充他的损失。
一入草原,张冉就听到了各种信息,也基本上弄清了李家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按照张冉的推测,银州的李光银绝对会加剧对周边小部落的劫掠,毕竟他刚刚在折家那里损失了近三万人马,当然,前提是他能继续坐稳银州防御使的位置。
片刻之后,沉闷的马蹄声渐渐传来,持刀挎弓的部落骑士们顷刻聚齐,这个小部落里面一片混乱,!
一辆辆勒勒车被套起,弃了帐篷和大群的牛羊,牧民们惊惶的驾着勒勒车逃离,这个七八十帐的部落凑出了近百的战士,原地列阵。
“赫赫??”声大起,这近百部族战士催马疾驰,护着车队周围向南边冲去。
张冉翻身上马,脚尖轻轻一点马腹,骏马逐渐加速,后面远处的李家骑兵已经出现,星火漫空、蹄声如雷般卷来。
放马疾驰,夜色下月光清亮,追击的骑兵手中的火把闪着的却是死亡的气息。前面,也闪现了一长溜的火把,敌人是包围而来!
乌玛吉大声呼喊,眼看着手持火把的骑兵将缺口逐渐合拢,逃亡中的车队逐渐减下速度来。
“咻!”的一排劲箭射在车队前进的草地上,党项骑军缓缓近、张弓待射。此时已经可以看清敌人来势,足足一千多骑兵散在四周,其他三向的骑兵离得稍远,而前面杀气腾腾的军卒却是离着近一箭之地,骑军中一人大声叱喝。
张冉听不懂党项的话语,但是身旁众人的脸色都显得很惨白,想来这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小部落的头人大声呼喝,和对方说了几句,就听到前面的骑兵拉得嘎嘎直响的骑弓。“我们已经将牛羊大部都留给了他们,现在他们不仅要征净我们高过车轮的男子,连女人也不放过,他们是存心要我们死!”乌玛吉眼中闪着泪光恨恨说道。
张冉很不解,都是党项一个民族,犯得着下这样的毒手么?李家要补充军中奴隶,也用不着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吧?这个小部落已经失了大部分的牛羊,这个冬季都不知道怎么来渡过,再征净高过车轮的青壮年,剩下的老幼在这寒冬将至的季节里绝对是有死无生!何况这里还是马匪横行的草原上。
几声呼喝,部落骑士已经骤然加速,连乌玛吉这样的女子,也是一手毡、骨所造的小圆盾,一首圆刀,策马冲了出去。冲锋的骑士爆发出舍生的呐喊,悍然冲向面前的李家铁骑。
“嗡!”的一声,党项松散的骑阵中爆发出一片箭雨,高速冲击的部族战士闷哼声、惨叫不停响起。只是一轮箭雨,双方就已经重重的撞在一起。
张冉的眼光很广,其实箭雨对部族骑兵的杀伤并不大,惨叫、闷哼落马的也就十来人,毕竟是高速运动,射不射得中全看箭阵的疏密度。党项人排成稀疏的阵型,指望着包围圈中的牧民能自觉的投降,但是这一部牧民却是相当的爆烈,不顾生死的突围。让党项人的准备就显得不那么足了。
乌玛吉挥刀斩落一个骑军,回头大呼:“张兄弟,这边走!”奋力磕开呼啸而来的一柄长刀,身形被震得急斜,险些落马,但犹是死死的没有圈动马匹,钉在原地,歇力支撑着那最后的通道!
张冉脑子里“篷!”的一声,就像是一团火苗炸开!他一直没出手,也是因为在他看来,他纯粹就是个外人,这是党项人自己内部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但是勇士的热血早已深深的刺激了他,乌玛吉这一句兄弟,更是顿时将他所有的顾忌扯碎!
一声长啸,张冉离马飞起,一道刀光如天外骄龙,削断惊雷般向乌玛吉斩落的长刀,手掌一震,横刀呼啸着飞出,附近的十来个骑士顿时重伤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