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历虎和孟诚留在甘州驻守,张冉率领部族联军组成的骑兵大队迅快向甘南赶去。虎威现在五千人的队伍全部是骑兵,连炮兵分队也是全骡马化,镇守河西甘州之地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定西军和虎威现在互成犄角,张冉也放心得下,虎威军的冷兵器装备,本就领先周围势力颇多,战力之强劲张冉也很清楚,加上方便先进的火炮,在这河西之地还真没有对手。
这次回程的路线是张冉亲自选的,提供路线的都是各部族的协从军,他们是河西之地的标准地头蛇,知悉很多隐秘的捷径,只是几个部族的武士头领凑在一起,就整理出来了一条由甘州入祁连,再下河湟,到达甘南的路线出来。
协从的战士很多是部族战士,就算是河西汉人,也是已经组成部落集团。行政上的登记户籍,成立村、镇、县、府的工作将由军队主持做,而真正的牧民部落则是以帐为基本单位登记户籍,按照胖子的说法就是先登记户籍,接着收税,虽然税少得可怜,也先要将制度建立起来,让他们慢慢的习惯。而军事纪律方面,张冉决定亲自来抓,以严厉的军规来规范这些自由散漫的战士,让他们成为合格的职业军人。
龙城的军事制度和武器发展方向,将决定着龙城需要越来越多的职业军人。现在的龙城,正在着力打造龙城公民的向心力和凝集力。民心的作用张冉汉人胖子都很清楚,军队这个战争杀戮机器更是必须忠于民族国家的,要形成这种忠于国家民族的思想,这个过程必然是长期而又必须的。
所以路上行军也好,驻营休息时也好,张冉都尽可能的传递出这种思想,以严苛的军纪约束部队之外,还强制每个士兵学习简体字,军官的升迁更是和这个考核直接挂钩。
张冉这几年的工作量之大别人根本不敢想象,仅仅是以简体字将繁文本的军事著作、四书五经各种有关农事技艺、实用的译写出来的工作量都不得了的大,搞的他现在都是满肚子墨水!何况还有大量的先进资料需要眷写,现在张冉的一手硬笔行楷功力之深厚,就算是大师级的人物见了也是惊叹不已,何况还是这种大师门从没见过的硬笔书法!随着江南名士团的铩羽归去,张冉一代书法大师的名字已经悄然在南方士林之中传开。
河湟之地,正是以白山部落为代表的上十个小部落盘踞,而宋朝几次进攻青塘城均是无功而返,宋兵一时间还无法适应高原气候,两次占据青塘城之后都主动撤离了,他们受不了吐蕃各部无止无休的骚扰,更受不了夜里睡不着觉,头疼若裂的感觉。加上出兵的又不是折家、李家、杨家等比较适应中高原地区的士卒,更是不堪(赵炅在事变掌皇权后,将各部队进行了大规模的对调以及将领更换)
闻听正快速向河湟挺进的部队是张冉率领的,白山·贡保就有点胆战心惊,当初张冉表现出来的神道就像是历历在目,而遵照张冉所说,白山·贡保自从多吃蔬菜水果后是牙口特好,吃嘛嘛香。
寻思过再三的白山·贡保突然发现这时候是他的一个最好的契机,要是和神使大人搞好了关系,那不是……!眼前不由得出现自己身着藏族大礼服,成为河湟大统领,接受万民礼赞的场景。
所以当张冉的前锋剿灭一伙马贼,出现在河湟之地时,河湟地区的13个部落头人都已经齐聚青塘城,请大军入城。
张冉接到报告后有点意外,随即就想到了吐蕃现在的形势。强大的吐蕃王朝已经土崩瓦解,西北部正受到黑汗的攻击侵占,而内部却是已经四散做一团,就算是他的西南,小小的段家也在那里占地为王,立了一个大理国。而吐蕃复杂特殊的信仰让张冉看到了可以大量争取吐蕃百姓支持的路子,那就是白山·贡保口口声声称呼的‘神使’的身份。
张冉想的是怎样将吐蕃捏到龙城手中,至于一些小节方面根本不会太在意。
兵至青塘城,张冉才发现这时候的藏人生活相当的简陋,生活水平比起现在的龙城也不知道差到那里去了。土地贫瘠是一回事,但是没有合适的作物种植,是这里贫穷、饥荒的根本,吐蕃人死死不愿退出河西,就是因为河西的土地以及气候环境能生长出茁壮的庄稼,使得吐蕃不会因为缺粮而每年冻饿死那么多人。
高原上要是没有雪灾,吐蕃人的日子就会好过,但是又有几个年头没有白灾呢,所以吐蕃人只得年年度灾年年度,年年都度灾。这也就产生出来了很多的马贼强盗。
河湟谷地(海拔2260米左右,占地面积大概350平方公里),黄河支流湟水河从这里流过,本是比较肥沃的地方,但是没有哪一个势力能独占这个好地方,大伙儿势力都差不多,又谁也没有占到名分上的大义,所以十三个部落你占一块,我占一块,却是谁也养不活谁,只不过日子要比别的部落好过许多。
张冉所率领的战士,八百风云铁卫各个修为高深,适应能力强,倒是可以在高原上自由作战活动,而各个部族来的胁从战士也不赖,河西地势比吐蕃高原虽然要低,但是海拔相比于内地,却是要高上一些,这些战士也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河湟谷地和河西(海拔1500米左右)在张冉的计划中,是经营吐蕃高原(青藏高原)的重要据点,不论是士兵从此进攻青藏高原还是从高原上下来攻打中原江南之地,这两个地方是最好的屯兵适应性训练的最佳地方,可以有效的解决海拔差异而产生缺氧和醉氧的严重症状!
白山作为联络各个部落的发起人,已经将张冉的神迹跟所有头人都说了,本来大伙对白山很信任,但是张冉一来,这些头人们发现张冉竟然是个嫩笋得很的年轻人,顿时一个个有点不相信了。
张冉对于施展所谓的神迹心底还是有一定的排斥的,但是看吐蕃的这些头人们的怀疑神态,张冉还是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答应施展一下,但是这次就仪式比较隆重多了,神迹吗!张冉那能卖大白菜一样到处随地兜售是不,所以张冉提出要他们准备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不要太多人过去,神是圣洁不可亵渎和轻慢的!于是双方约定第三天举行****。
张冉微脑中的那个西方和尚和东边的道祖形象在张冉的要求下早就被微脑设当的剪辑好了,宗教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张冉和胖子也很清楚,不加以适当的引导和规范,宗教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而现在,张冉决定抢在所有人的面前全力吸纳吐蕃信徒。
青塘城的天气相当的凉爽,白山选的地方确实很好,湟水河一边的一处山环水绕之地,张冉粗粗一眼,就看出这里的地势很不错,属于‘吉壤’之地(拿现代人将就是风水相当好),非常适宜于居住,修炼的地方。淡淡的灵气顺着湟河水流方向流动,在这里盘亘良久才散入地脉中。
一众头人半信半疑的跪在草地上,看着张冉踏上洁白的毡毯。
张冉心里也有点打鼓,蒙不过就得遭了,主要是这十三个部落信啥的都有,要是他们不认同张冉整出来的神仙那就遭之糕也!
静了静脑子里纷扰的念头,张冉开始按着自己设计的步骤开始了,缓缓放开自己的气势,一阵仙乐般的清脆空灵的乐声从张冉身旁传出,气势威压下众头人均是一阵骇然,神使手上空空,乐声不可能是他演奏出来的,再说这乐声也不知是啥乐器演奏出来的,还是品种繁多的乐器演奏的合奏,信仰虔诚的头人们纷纷五体投地的趴伏在草地上。
也没见神使动嘴,一道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说的却是标准的吐蕃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段,这些吐蕃人的神情更见恭敬。这段话却是张冉录的自己的声音,经过了稍稍加工。大意是苯教式微,而西来的佛教那个和尚和东边的那个道门均已经继承了本神的衣钵,号召大家信仰佛教、或是道门,本神自今日起,化身千亿处,护佑天下信徒。
话毕一道巨大的流光四散在天地之间,紧接着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模样巨大影像自虚空闪现,向着天地间俯首行礼。显得非常的恭敬!
旋即和尚和道士相互礼让,最后是那宝相庄严的和尚开始说法,很简单的一段吐蕃话,骨子里说的却是张冉需要的东西。这几句吐蕃话费了张冉很大的功夫,还是借鉴了微脑强大的功能才搞掂。
怀着点忐忑的心情观察四周的头人,看到他们的神态越来越虔诚,张冉心情终于大定,看来河湟之地是能搞掂了。
天空中两尊巨大的影像慢慢随着流光消散,神使清朗的声音响起,这次说的却是生涩得很的吐蕃话,说了两句干脆直接转为汉话了。
至于张冉这时候转为说汉话,头人们根本没有人能起怀疑之心了,他们也听得懂汉话。巨大的震撼现在还盘踞在他们脑海间,多数人都被神迹感动的涕泪交流。特别是那些巫师,更是被亲眼所见的神迹搞的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难以想象的神迹就展现在自己面前,十三部落的头人从激动中恢复过来,虔诚的将这座青塘城外风景优美的小山尊为圣山,而神所说的那些神谕将被镌刻在巨大的石碑上,后世闻名的‘神谕十五约’在张冉的主持下就这样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