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素和秦书诚的关系也还不错,自然认得他的车。远远见钟锦坐进去,虽然没说什么,却心里记下这件事,并对秦钟两家的关系有了新的评估。
“饿不饿,要不先去吃东西?”秦书诚把车子开出去的时候问道。
“我都行。”
“那就先去跑两圈吧,然后吃饭。”
等两人一边擦汗一边在健身房下面的咖啡厅坐下来后,秦书诚笑着看钟锦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道:“看来我不找你,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锻炼啊。”
钟锦不服气:“我很忙的。”
“忙着干什么?工作吗?”秦书诚道,“赵素素应该不会压榨你吧?”
“工作还好,但是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做。”
“什么事?”
“写程序。”
秦书诚听了忽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这段时间学编程,也看了不少关于程序员的东西。听你这么说,我想到一句话:其他行业的人上班工作比如是写报告,或者做会计,下班玩耍放松就要干些别的。但是程序员上班时写代码工作,下班了该放松,还是写代码。区别只是一个是给别人写,一个是给自己写。”
“哈哈,还真是这么回事。”钟锦也笑开了,藏在眼镜片后面的双眼轻轻眯起来,一张白净却略显严肃的脸顿时生动起来,让秦书诚看得心上都软了。
越是和她相处,就越觉得舒服。
有些人是能让初见的人如沐春风,有些人是能在社交场合左右逢源,有些人是一见便让人倾心。他们是妖娆的春花,是芳香的玫瑰,是诱人的霓虹。
然而却有一种人,是在一次次的碰撞和相处之后,却越发闪现出让人无法遗忘的光芒。在每一次的对话和交流之后,才如同醇酒一般熨在人的心上,让人无法忘怀。
秦书诚看了半晌,终于道:“问你个问题好吗?”
“?”钟锦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严肃正式起来。
这一刻,时间几乎凝滞,四周好像全安静了下来,再无半点声音。秦书诚深吸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冲动,几分肯定,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他的双眼又黑又亮,直勾勾地看向钟锦,让她略有些不适应。
她耐心地等他提问,却时间过了好久,他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结果只是说了一句:“你很喜欢写程序?”
“额……”钟锦想了想,“还算是吧。当然有时候也烦。”
气氛空白了一会儿,秦书诚又道:“对了,你有没有遇到过,在网络攻防之中,原本发送给A地址的信息,会转向B地址?其他内容不变,只是指向变了?”
钟锦道:“当然有可能。”
“怎么弄?很麻烦吗?”秦书诚道,“比如别人想要攻击我,被我发觉,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发觉了,就将攻击自动转向到另一地址。这样对方以为攻击的是正确目标,但实际上根本不是。”
“额,是可能的。但是……”钟锦听到这,忽然觉得他说的情况很熟悉,根本就是前两天,她在监测神秘服务器的流量动向时遇到的情况。
她心生警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很复杂吗?”
“不能说复杂,但是很繁琐。”钟锦解释了一下,“事实上所有的网络信息,不论接收发送,在网络层和传输层中,是以数据包为基本单位的。具体你学过网络通讯协议,还有OSI的七层网络模型应该会很清楚。”
秦书诚点点头,耐心听着,全然没有发现钟锦的眼神中透漏出的深深地探究。
“这个数据包里包括很多东西,比如MAC信息,IP地址,端口信息等等。如果黑客能在攻击方的数据包发出之后,截获包裹,然后修改其中的信息,就能将数据包丢到另外的地方去。这就好像一个人寄信丢进信箱,但是另一个人偷偷把信拿出来,把收件人地址改了。寄的人毫无察觉,收的人却认为这信是他寄来的。”
“但是如果你仔细想,一个数据包的长度有限,有的限制在1500字节以下。而一次大型的攻击,所发送的数据包数量十分可观。如果是想要完全转嫁攻击的话,工作量十分大,除非他有自动截获数据包并修改的软件或者程序。或者,是有很多人在做这件事情……”
秦书诚想了想:“但是不是有一个叫时间戳的东西,可以防止发生数据包修改的问题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它的出现确实让修改难度增大,但却不是不可能的。”
秦书诚又问:“那从攻击方的角度,有没有办法察觉这种改动?怎么追踪是谁做了什么修改?”
钟锦看向他,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