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狗别用手去抓伤口,当心感染。”聂东晟说道,他教训她的语气,让顾一念觉得像教训孩子一样。
“难道你家的狗狗不注射育苗吗?”顾一念反问。却下意识的放下了手,没有再去抓脖子上的伤口。
“狗除了狂犬病毒,细小,犬瘟、弓形虫这些比较常见的病症外,还可能携带很多数不清的细菌和病毒,育苗和驱虫药也并不是万无一失。”聂东晟说话间,已经在专用的狗盆中倒了半袋狗粮,纯进口的狗粮,他养的这条大狗也未必值半袋子狗粮的价格。
土豪的世界,顾一念表示无法理解。
朵米埋头吃食,不再缠着顾一念,聂东晟用命令式的口吻让她去洗手。
顾一念走进洗漱间,用洗手液里里外外的把手清洗了两遍。回到客厅的时候,聂东晟已经从医药箱中翻出了消毒酒精。
他坐在沙发上,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沙发背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衬衫很单薄,领口微敞着,勾勒出男人上身健硕完美的轮廓。
“坐过来。”聂东晟的声音磁性而低沉,目光示意她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聂东晟皱了下眉,“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虽然他的语气一本正经,但这话实在是有太多的爱昧,难免让人想偏。顾一念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我自己来。”她说,声音有些吞吞吐吐的。
“你确定?”聂东晟深眸中的情绪有些喜怒难辨,一侧的剑眉轻轻的挑起。
酒精蜇的肌肤生疼,她下意识的挣扎,“疼!”
“你还知道疼?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以后少做。报复心倒是挺重。”聂东晟放开她,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他拿起丢在茶几上的烟盒,打火机的蓝色火苗跳动,他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顺着他干净俢长的指尖弥散开。
顾一念手忙脚乱的扣好了胸前的纽扣,理直气壮的瞪着他说道,“商场上从来不讲究以德报怨。何况,我是女人,睚眦必报。”
吞云吐雾间,聂东晟抬起眼眸看向她,目光深沉。他俊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刚要开口,放在面前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走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接听电话。他背对着顾一念的方向,在窗外夜色的衬托下,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的高大挺拔。
顾一念并不清楚电话的内容,只是,他挂断电话回到她身旁的时候,气场又深沉了几分。
“我有事要出去,让司机送你回去。”聂东晟交代了一句。
“是阿惟有什么事吗?”顾一念突然询问道。
聂东晟目光深沉的看向她,薄唇微抿着,弧度完美。顾一念对阿惟的关心让他感到些许的欣慰。
“是公事。”他回答,然后拎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利落的穿上,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顾一念原本还想询问广告牌的事情,但见他似乎真的赶时间,便识趣的没有开口。
司机开车载着顾一念离开别墅,随后,于浩的车子就到了。
聂东晟迈开长腿坐进车内,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根烟,吐着烟雾询问道,“工地那边情况怎么样?”
于浩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恼火的回道,“一个工人失足从七楼掉下去,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了。艹,哪个施工队那么不懂规矩,居然大晚上开工,存心给小爷添堵。等事故调查结果出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他们。”
“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让公关部封锁消息,不能爆出任何的负面新闻。还有,该赔偿的一定要赔,毕竟是一条人命。”聂东晟沉声说道。
“嗯,我已经吩咐相关部门去善后了。”
聂氏集团一直把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发生这种事多半是违规操作,公司的责任并不大。但他们又不是万恶的资本家,聂东晟的为人虽然很恪守条理,却并非缺少人情味。
车子一路向医院的方向急速行驶着,工地上死了人,身为公司总裁,于情于理都要露个面,以免事态扩大。
“我来的路上,看到司机开着你的车送顾一念离开。没耽误你们的事儿吧?”于浩询问道,突然转换了话题。
聂东晟没接话,一侧的车窗半敞着,他一只手臂搭在窗外,指尖的烟光在夜风之中明明灭灭,他轮廓深邃的脸庞上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有时候,于浩真的搞不懂聂东晟,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喜欢就上了,何必憋着自己,陪她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无奈的摇头,继续说道,“东晟,你说你活得累不累啊。公司一大摊子的事,聂家的水又深,连女人也不给你省心。顾一念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官场上的人也敢惹,她把人打一顿倒是痛快了,烂摊子还不是要你给她收拾。”
李爱军这些年在官场上也不是白混的,他在顾一念一个丫头片子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复才怪。事发后,聂东晟第一时间动用了手中的关系给李爱军施压,这才把事情压下来。否则,顾一念捅了这个蚂蜂窝,以后就等着被蜇吧。
聂东晟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不急不缓的吸了一口烟,“她没做错什么。商场上,如果被人打了还不知道还手,只会吃更大的亏。一念才二十几岁,这次的事,难免顾得不周全。”
于浩哼了声,语调不冷不热,“你就护着她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多久。”
聂东晟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一双墨眸比夜色深沉,他淡淡的吞吐着云雾,沉默片刻后,才动了动薄唇,低哑的呢喃了一句,“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护着她一天。”
另一面,司机已经把顾一念送回到金地名居。她礼貌的和司机道谢,然后乘坐电梯上楼。
她站在房门口,刚从手提包里摸出门钥匙,房门却在面前打开了,白薇站在门内,一双漂亮的眼眸色眯眯的看着她。
“黑色路虎揽胜,车牌号9966,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聂总裁的车。他送你回来的?你们约会了?”
“你想多了,送我回来的是聂东晟的司机。”顾一念越过她,走进屋内。
白薇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我看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死不承认。一念,如果你现在还告诉我,你们只是生意上的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顾一念有些疲惫的跌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太阳穴跳着发疼,心也跟着乱了。
此刻,顾一念也没那么确定了。自从那晚聂东晟中药之后,有些事似乎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顾一念暂时还猜不透聂东晟的心思,他藏的太深,给人的感觉总是若近若离。
如果,他只是想和她玩玩,她顾一念玩不起。
如果,他是认真的,那么,她承受不起。
他们之间,只能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怎么没回片场,跑到我这里做什么?”顾一念问道,没有继续关于‘聂东晟’的话题。
白薇倒了杯温茶递过来,一脸讨好的笑。顾一念却没敢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点小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先说什么事。”顾一念把茶盏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好像茶里下毒了一样。
“我奶奶,你还记得吧?”
“嗯。”顾一念点头。白薇从小父母离异,是白奶奶一手拉扯大的,白奶奶今年八十高龄了,是白薇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