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乱扯西游释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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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调芭蕉扇 平天难回天

那八戒抖擞精神,即与土地纵起云雾,看见孙行者与牛王厮杀哩。土地道,“天蓬还不上前怎的?”

这个土地,是真的会挑事儿啊。呆子一听牛魔王变作自己骗了猴儿,大怒,举钉钯当面骂道,“我把你这血皮胀的遭瘟!你怎敢变作你祖宗的模样,骗我师兄,使我兄弟不睦!”

这个时候,猪八戒已经彻底对猴儿服气了,对悟空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即使后来经常挨猴儿的训啊揍啊的,也不太在意了。

你看他没头没脸的使钉钯乱筑,那牛王一则是与行者斗了一日,力倦神疲;二则是见八戒的钉钯凶猛,遮架不住,败阵就走。只见那火焰山土地,帅领阴兵,当面挡住道,“大力王,且住手,快将芭蕉扇来扇息火焰,不然,上天责你罪愆,定遭诛也。”牛王道,“你这土地,全不察理!那泼猴夺我子,欺我妾,骗我妻,番番无道,我恨不得囫囵吞他下肚,化作大便喂狗,怎么肯将宝贝借他!”

牛魔王说得固然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注意到,老牛显然在此地飞扬跋扈惯了,只有牛欺人,不许人惹牛啊。急眼上来,说话就没有把门的了。

成精豕,作怪牛,兼上偷天得道猴。只杀得星不光兮月不皎,一天寒雾黑悠悠!那魔王奋勇争强,且行且斗,斗了一夜,不分上下,早又天明。这家伙,老牛厉害啊,刚才都力倦神疲累了,还能厮杀个一晚上的,何况对手可是猴儿跟八戒呀。

那玉面公主听见便派了小妖来助战,八戒措手不及,倒拽着钯败阵而走,大圣纵筋斗云跳出重围,众阴兵亦四散奔走。老牛得胜,聚众妖归洞,紧闭了洞门。

行者八戒边休息边聊天,老猪不耐烦了道,“这正是俗语云,大海里翻了豆腐船,汤里来,水里去。如今难得他扇子,如何保得师父过山?且回去,转路走他娘罢!”土地道,“大圣休焦恼,天蓬莫懈怠。但说转路,就是入了旁门,不成个修行之类。你那师父,在正路上坐着,眼巴巴只望你们成功哩!”

这个土地还真是能说会道善于鼓动的,竟扯上旁门还有唐僧了。行者不听还好,闻听此言,就被戳中了痛处,不由发狠道,土地说得有理,我们正要与他—赌输赢,弄手段,等我施为地煞变。自到西方无对头,牛王本是心猿变。今番正好会源流,断要相持借宝扇。趁清凉,息火焰,打破顽空参佛面。行满超升极乐天,大家同赴龙华宴!

牛王本是心猿变,今番正好会源流。这是什么意思?心猿,在这里指的是没有定性的心,蛮横桀骜的心,一方面指的是牛魔王自己傲慢之心;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牛魔王是佛教引申出来的心之恶魔,在后面还要仔细探讨一下子。但这个心猿已经暂时不是前面我们所谈论的猴儿的专称了,因为没有自己这样评价自己的。那么会源流,就好理解了,悟空也是一种很特殊的心,先是善恶贤愚,后来本形共生,不久前,刚刚撇下形心,只保留了本心的。那当然这俩心一碰撞,老牛和猴儿就非得分个高低不可了。这心与心之间的碰撞啊,如果是异性,那倒好说了,相吸生爱慕;但如果都是同性,除了有特殊趣味的人群之外,那一般都会要证明谁才是勇者呀,咱们多看看电视里动物世界栏目就明白了,那俩雄性一见面就非得打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

那八戒听言,便生努力,殷勤道,是,是,是!去,去,去!管甚牛王会不会,木生在亥配为猪,牵转牛儿归土类。申下生金本是猴,无刑无克多和气。用芭蕉,为水意,焰火消除成既济。昼夜休离苦尽功,功完赶赴盂兰会。

老猪说的全是阴阳五行学说,他是不懂心学的,搞不清楚源流是神马?所以才说管甚牛王会不会这样的话。最后一句,才是老猪的心里话,功成名就之后,放开了肚皮那使劲儿就造吧。

他两个领着土地阴兵打碎洞门,继续战斗罢。那牛王从里边骂出来道,“泼猢狲!你是多大个人儿,敢这等上门撒泼,打破我门扇?”八戒近前乱骂道,“泼老剥皮!你是个甚样人物,敢量那个大小!不要走!看钯!”

哎呀,俺算是服了老吴了。这要不是在暗讽明朝的锦衣卫随意破门抓人才怪哩!

让土地给撺掇的猴儿真急眼了,昨日还与你论兄弟,今日就是仇人了!

这个说,“你仔细堤防如意棒,擦着些儿就破皮!”那个说,“好生躲避钯头齿,一伤九孔血淋漓!”

这猴儿的金钱棒,老吴的用意很深的,那么老猪沙僧的武器肯定也有些玄妙的。咱们在后面再探讨吧,现在先收拾牛魔王还。

这牛魔王,那真是流氓会武术,神仙也发怵啊。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最后还是八戒发起呆性,仗着行者神通,举钯乱筑,才遮架不住。败阵回头,就奔洞门,却被那土地特务带着爪牙给拦住。

那老牛见势不妙,慌得卸了盔甲,丢了铁棍,变做一只天鹅飞走了。看来牛魔王和猴儿还是有相当差距的,至少他的棒子跟悟空的如意金钱棒差多了,不能随心跟着变化啊。

行者看见天上多了个天鹅,便知道是牛魔王变化的,能不能用眼睛看出本相那并不重要,主要是猴儿的脑袋瓜儿太灵了。

那呆子漠然不知,土地亦不能晓,这些货们打的正上劲呢,便大睁着眼睛找老牛。行者指出来,让别人打进洞内,把群妖尽情剿除,拆了他的窝巢,绝了他的归路,等老孙与他赌变化去。这猴儿性子上来,还是够狠的,也说明前不久打死的所谓六耳猕猴,并不是给将愚恶之心给摒弃了的,再往后面看猴儿的贤善之心也仍在,所以真正放弃的是自己的形心罢了。而这形心其实是天庭还有佛家这些布局者赐予的,故此,如来不忍,心内对猴儿是且恨且怒,但更多的是无奈了,总不能换猴儿吧,才不惜以成佛为诱惑,让孙悟空-本心继续陪着唐僧取经去。大圣也从此开始慢慢真正跳出了圈子,逐渐脱离了如来的手掌心的。那么大圣的本心到底是什么呢?咱们在后面继续探讨罢。

这大圣变作一个海东青,落在天鹅身上,抱住颈项旺眼。那牛王也知是孙行者变化,急忙变作一只黄鹰,返来旺海东青。行者又变作一个乌凤,专一赶黄鹰。牛王识得,又变作一只白鹤向南飞去,行者又变作一只丹凤。那白鹤见凤是鸟王,诸禽不敢妄动,将身一变,变作一只香獐。行者认得,变作一只饿虎。魔王慌了手脚,又变作一只金钱花斑的大豹。行者又变作一只金眼狻猊,牛王着了急,又变作一个人熊。行者就变作一只赖象,牛王嘻嘻的笑了一笑,现出原身,一只大白牛,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对行者高叫道,“泼猢狲!你如今将奈我何?”

现在这个场景跟猴儿与二郎神原先的变化还有所不同的,说明悟空的法力修为真的进步了不少啊。

行者也就现了原身,抽出金箍棒来,自己也长到身高万丈,着头就打。那牛王硬着头,使角来触。

他两个大展神通,在半山中赌斗,惊得那过往虚空一切神众与金头揭谛、六甲六丁、一十八位护教伽蓝都来围困魔王。

好家伙,都要收拾牛魔王啊,道佛现在联合起来要灭妖。是这么好心么?决计不可能的,无非是上来啃咬肥肉罢了。这牛魔王已经不是几百年前了,那时候,刚让老君给放了,还是老实一些的;但随着自己的财力物力势力实力的渐渐壮大,已经是狂妄没边儿了,甚至都忘了自个儿浑身到底能捻几根钉到底能拆几头蒜了,现在是见谁跟谁来啊。

可恼可恨亦可叹可怜啊!

但是敌人太多了,牛王急了,钻进翠云山芭蕉洞里就不出来了。

八戒与土地阴兵嚷嚷而至,笑道,“那老牛的娘子玉面狸精被我一钯筑死,那伙群妖,俱是些驴骡犊特、獾狐狢獐、羊虎麋鹿等类,已此尽皆剿戮,又将他洞府房廊放火烧了。土地说他还有一处家小,住居此山,故又来这里扫荡也。”

唉,玉面狐狸固然不当也该受到严惩,但是,是不是也有些冤了呀?怀璧其罪,反受其累,成也钱败也钱,是是非非,大家琢磨去吧。老吴用意颇深,然几个能看得开躲得过哩。

斩草要除根,抄家带灭门。好呆子,举钯照门一筑,将那石崖连门筑倒了一边。

牛王方跑进去,喘嘘嘘的,闻报心中大怒,就口中吐出扇子,递与罗刹女。罗刹女接扇在手,满眼垂泪道,“大王!把这扇子送与那猢狲,教他退兵去罢。”古有霸王别姬,今是牛王含恨宝扇付刹女。

遇到这种情景,很少有人不怒的。束手就擒,恐怕只有心知必死不做无谓抗争之人才能做得到。罗刹女心内明白了,打算劝夫君罢手,交出扇子以避祸。但是,一来老牛已经上了脑了,二来各方岂肯善休。

牛王道,“夫人啊,物虽小而恨则深。你且坐着,等我再和他比并去来。”那魔重整披挂,又选两口宝剑,走出门来。老牛也算一方枭雄呀,妖亦争那一口气,不禁令人且忌且佩。

继续打,结冤深似海,怀恨越生嗔。你看齐天大圣因功绩,不讲当年老故人。八戒施威求扇子,众神护法捉牛君。牛王双手无停息,左遮右挡弄精神。只杀得那过鸟难飞皆敛翅,游鱼不跃尽潜鳞;鬼泣神嚎天地暗,龙愁虎怕日光昏!

仔细看这说明,感慨不已。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也根本不是谁对谁错那么简单的问题了,唯有一方肯彻底服软方能罢手。非要说个子丑寅卯的话,只能说都是贪造就的恶,钱惹出来的祸。

那牛王拚命捐躯,斗经五十余合,抵敌不住,败阵往北就走。早有五台山的佛家金刚阻住道,“牛魔,你往那里去!我等乃释迦牟尼佛祖差来,布列天罗地网,至此擒汝也!”

那魔王慌转身向南走,又撞着峨眉山佛家金刚挡住,喝道,“吾奉佛旨在此,正要拿住你也!”

牛王心慌脚软,急抽身往东便走,却逢着须弥山佛家金刚迎住道,“你老牛何往!我蒙如来密令,教来捕获你也!”

牛王又悚然而退,向西就走,又遇着昆仑山佛家金刚敌住喝道,“这厮又将安走!我领西天大雷音寺佛老亲言,在此把截,谁放你也!”

那老牛心惊胆战,悔之不及。见那四面八方都是佛兵天将,真个似罗网高张,十面埋伏啊,怎生才能脱命。

好个佛家,好个佛旨,好个密令!这如来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呢,别说什么除魔,休扯甚么慈悲,无非是钱!

但是要注意的是,佛家并没有打算真的要整死老牛,这是为何?嗨,不是不想,是不能啊。来了这么多的佛家金刚,当着那么众滴天庭神仙,怎么好意思做得出哩;何况老牛还是个整财高手哩。

还有就是老牛悔之不及,后悔什么呢?过会而再说罢,不往后看还真想不明白的。

正在仓惶之际,牛魔王望上便走。却好有托塔李天王并哪吒太子,领鱼肚药叉、巨灵神将,幔住空中,叫道,“慢来,慢来!吾奉玉帝旨意,特来此剿除你也!”

道佛同心协力,要制服妖魔。好呀,这就是造化,亦乃为元功哩,跟英雄救美拯民于水火猛一看差不多啊。

狗屁!

我们现在就明白了的,老牛为什么后悔了。肯定是原先有佛家的人物找到老牛,你的儿子现在跟着观音混得很好,俺们爱屋及乌的,照顾员工家属的,你赶紧也皈依沙门吧,否则天庭就要派人来除恶啦。

那么牛魔王肯定没有在意,这不可能啊。跟天庭的关系铁着呢,定期付款的,平时见面打招呼都笑呵呵的,兄长弟短的呀。就婉言拒绝了佛家的招安,还是愿意给天庭效力的。这毕竟是自己的老窝啊,在这里威风八面如鱼得水的,转投你佛家之后,还能这么滋润么,还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左拥右抱俩手数钱么?一百个不可能呀,还得每天敲木鱼,念那听不太懂说不利落的经的。

牛魔王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接着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