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至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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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妖兽王宫已经守不住了,你明白吗?只要我们毁掉水库,嘿嘿,你还有什么对策呢?”飞续左手把玩着半枚玉佩说。

子默无语,他的确没有什么对策。

这场仗在开打之前,他的心里就只剩下绝望了,对东皇太一彻的底绝望。

带着这样的情绪,子默还可能取胜吗?

“投降吧,这才是正确的选择!”飞续的手一挥,仿佛是在宣布圣旨。

“……”子默的眼睛眨了眨。

“莫非少帅是想在城楼上摆几个‘壮烈’的姿势;再高呼几句豪言壮语;然后,拉着整个妖兽王宫的人,以及若菱江下游的各族百姓,一同为一个行将就木的时代殉葬?”飞续说完,发出了一连串冷笑。

“……”子默把手放在了下巴上,依旧没有说话。

时间在不断流逝。

“我决定了,投降!”猛然间,子默抬起了头,用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飞续,

“我被同僚当成是懦夫,因为我学了一身‘旁门左道’的功夫,而且我喜欢在暗器上涂毒,反正是杀人嘛,呵呵,用刀和用暗器有什么区别?

我被族人当成是败类,因为天下各族在我的心中完全等同,曾几何时,我还毫不犹豫地为东皇太一攻占了蛟王故地。

我不在乎历史怎么看待我,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我只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不是我怕死,但是正如你所说,拉着整个妖兽王宫的人,以及若菱江下游的各族百姓,一同为一个行将就木的时代殉葬毫无意义,所以,我投降!”

“你不容易。”飞续听了,忽然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子默的肩膀上,“但从今天起,我会珍惜你这个朋友的!”

“宁公主那边,还希望军师会帮我说几句话。”子默也看向了飞续,眼神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败军之将在乞求胜利者,而像是一个择主而事的贤人,在和他的朋友商量对未来的计划。

飞续认真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就这样,子默跟着飞续一行人来到了羽琳军的大营,走进了主帅的大帐。

羽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狠狠地看着子默。

“子默是来归降的。”飞续在一边平静地说,“是我自作主张,去劝降他了。”

羽琳冷笑起来:“子默,别以为我不会跟你算旧账了!我义姐女夷的仇,我又怎么能不报呢?”

子默也冷笑了起来:“当时,你和我都效忠于不同的人,应该能体会到我的身不由己。嘿嘿,我本来还以为宁公主深明大义、是非清楚,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心胸狭窄!”

羽琳咬牙说:“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来人!”

一众黑甲军亲卫手冲入帐中。

“羽琳,理智一点。”飞续劝道。

羽琳不听,决绝地说:“把子默给我推出去,砍了!”

“诺!”众军押着子默往外走去。

“成大事者,不应该为私怨结仇。你如果杀了子默,我也会对你失望的!”飞续拦住了黑甲军,一字字对羽琳说道。

“……”羽琳默然,缓缓地低下头去。

沉默,长久的沉默。

等羽琳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怒色已一扫而空。

她挥了挥手,让黑甲军们退出去,随即,向子默抱拳说:“子默,羽琳在此有礼了,从今往后,你我是友非敌,我需要你的帮助。”

子默从容地抱拳还礼:“宁公主严重了。”然后,他的瞳孔轻轻收缩,问羽琳道:

“不过你的弟弟,在晨芙原之战中被少皓擒获。虽然外界都以为他死了,但也许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把他当作一个用来要挟你的人质,在事实上,东皇太一并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关押进了妖兽王宫的锁妖塔。

后来东北出事,为了抵抗逐日王,东皇太一匆匆忙忙地赶回帝都坐镇中央,就没有带上他,那么现在……宁公主还要不要我救他呢?”

羽琳一听,愣住了,星纪居然还活着?!

“当然要救他。”羽琳毫不犹豫地说。

子默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值得我投靠你。我会把他救出来的——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至于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你就慢慢地自己想办法化解吧。现在,我得先回去了,等我救了他之后,我就开城投降!”

羽琳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去吧去吧,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开城归降的。”

在草叶上的露水还没有蒸发的时候,子默迎着晨曦中,回到了妖兽王宫中。

然后,他一步步走向了妖兽王宫深处的那一座,缠满荆棘的高塔。

高塔直耸入云,斑驳阴森,上用歪歪扭扭的妖兽族图画文字刻着“锁妖塔”三个字。

塔下有大量的士兵守卫着,其中,两个士兵正在交头接耳:

“一大清早的,就得赶来守这个监狱,真是郁闷啊。”

“嘘,不要说了,少帅来了。”

士兵们一齐向着子默抱拳行礼说:“见过少帅。”

子默向着士兵们抱拳回礼,然后走入塔中。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子默打亮一个火折子。在它微弱光芒的照映下,一个盘旋而上的楼梯出现了。

楼梯边,蹲着一只强壮的异兽,头顶有紫色的肉冠,眼睛如同火焰般放着精芒,形状像虎,但长着一双翅膀。

子默摸了摸异兽的下巴:“穷奇乖……”

穷奇看了子默一眼,知道他是朝廷的将军,于是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子默一步步向塔顶走去……

每一层,都有不少被荆棘缠绕在铁柱上的人。这些人的额头上,贴着绢符,都被封印住了。

塔顶,有一个尖耳朵的妖兽族人。他和其他犯人一样,被荆棘缠绕在铁柱上。他那美丽的金头发上,也同样地贴着一张杏黄的绢符。

一百二十九,如何化解?

子默向着星纪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穷奇见势不对,陡然扑到了他和星纪的中间,四只粗壮的虎爪落地,留下了深深的爪印。

子默明白:穷奇必须见到东皇太一的“丹契”才允许放人,就连我也不例外!

于是,他冷笑着,向后退了一步,投出一把银叶毒镖。

毒镖扎入了穷奇的身体。

穷奇全身一抖,毛尖光芒一闪,毒镖全部从它的皮肉里弹出来!

“差点忘了,穷奇是百毒不侵之身。”子默的思维有些混乱,火折子的光芒太弱了,还根本照不出他的整个影子,该怎么办呢?

拼了!子默一咬牙,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幻影之剑”刺入了穷奇的厚实皮肉。

穷奇被激怒了,它张开巨口,喷出紫色的毒液!

子默凭借着他超快的速度躲开,继而看准了穷奇的血盆大口,把“幻影之剑”捅进去。

穷奇开始挣扎。

子默闪到穷奇背上,死命地抱住了这头异兽!

穷奇那庞大的身躯压弯了塔内的墙壁,它的吼声在整个塔中回荡,它的尾巴抽打得楼板“啪啪”作响,以至于不是木板都“噼里啪啦”地坠落下去。

但终于,穷奇还是不动了,它死了。

子默精疲力竭地来到了星纪身前,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吟咒……

“封妖符”缓缓飞下。

“啪、啪、啪……”子默又用“幻影之剑”挑去了星纪身上的荆棘。

星纪揉了揉酸痛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子默和死在了地上的穷奇。

终于,他明白过来,是子默救了他!

星纪向着子默单跪下说:“多谢少帅的救命之恩。”

这时,塔外守卫的士兵们冲上塔顶——他们是听见打斗之声才赶来的。

子默把手臂一扬,对着冲上来的人大声宣布:“妖兽王宫已经没必要守下去了,我向你们宣布,从这一刻起,我子默就是宁公主的手下!至于你们的去留,完全有你们自己决定!”

将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然后全部振臂高呼:“追随少帅!”

……

妖兽王宫在当天就被黑甲军占领了,平静地占领了。

当羽琳和星纪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都激动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臂。

“阿姐,玉芝呢?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她。”星纪忽然想到了什么。

羽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唇轻颤,不知该从何说起。

飞续上前,拍了拍星纪的肩膀:“你跟我来吧……”

星纪点点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来。他竭力地保持住平静,跟着飞续来到了妖兽王宫的城墙上。

在这儿,飞续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讲了晨芙原之战后的一切,包括玉芝的野心和她的死。

讲完之后,飞续看着头顶流过的白云,说道:“其实你阿姐也不容易,而且有玉芝这样的女人在你身边,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希望,你作为宁公主的弟弟,可以原谅她这一次。”

星纪痛苦地闭上眼睛,不住说:“军师,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编的,玉芝没死,她怎么会死呢?而且怎么会死在我阿姐手里呢?”

飞续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骗你,事情已经发生了。其实,我也有错,我当初要是能阻止玉芝接近你就好了。”

星纪蹲下身来,将头埋入膝盖中,也许是哭了,但却一点哭声都没有。

几个时辰无声地过去了,暮色四起,黑暗来袭。

终于,星纪站起来,转身离去。

飞续始终没有看清楚他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好了,我懂了,这事不能怪阿姐的……不能……”

但飞续又怎么知道,孤月下,妖兽王宫背后的回风崖之巅。

一个年轻人仰天呐喊:“为什么……我曾经为了救她,差点搭上了自己的生命……而她,却把我的女人,给杀死了……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是我阿姐啊!为什么她是我阿姐?!”

这个凄凉的夜晚之后,玉芝的事情,似乎,逐渐地被淡化了。

谁都不再去提,慢慢地,就被时间掩埋起来

通往项都的驿道上,一队黑甲军亲卫高速驰骋而过。

为首的正是骑着骏马的羽琳,和骑着白鹫的子默。

羽琳把处置妖兽族的后续工作交给飞续,自己却带着子默赶回项都。

她是要让子默来招降一个将军,听说,少帅和这个将军的关系不错。

回到项都城主府后,羽琳带着子默走入了烟雾腾腾瑶池,并来到了池底那个子宫般的,曾经关押过羽琳的透明膜球中。

而现在,这个形状奇特的监狱里正关着少皓。

当然,少皓的运气比羽琳好。羽琳只是把锁链捆在了他身上,而没有用锁链去贯穿他的身体。

见了少皓,子默向抱拳说:“右将军别来无恙?”

少皓抬起沉重的头颅:“少帅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变节了?”

子默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变节了;我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辅佐的人。”

少皓轻轻地叹了一声:“算了,不怪你,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选择。”

子默怒道:“从来就是正义使者的右将军,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离开那个暴君呢?”

少皓低下了头:“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可说的。”

子默大笑:“有,让我来告诉你,你不愿意离开那个暴君,只因为你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笨蛋,一个愚忠的傻子!”

少皓挣扎着说:“我是太子的伴读,我从小就和太子一起长大……他对我不薄,我不能对不起他的,我……”

“待你不薄?!什么算不薄?给你吃,给你喝,给你风光?皇室养条狗也有这个待遇的,嘿嘿!”

子默轻蔑一笑,喝问道,“但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吗?你在他身边有安全感吗?”

少皓怔住,良久无语,终于,他在羽琳面前单膝跪下道:“公主……”

羽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连忙用钥匙解开了少皓身上的锁链。

一百三十,贞操

少皓归降羽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帝都炎恩的东宫中!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弃我而去!”东皇痕嘶喊着,然后开始糟蹋东宫里的各种摆设,把一切都砸成了碎片,“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最爱的人是你,最恨的人也是你。”

最后,这位冷郁太子非常失态地跪倒在了冰冷的玄武岩地面上,泪流满面。

太子妃姿姬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但忽然,她觉得太子很凄凉——

过去,他最宠爱的女人羽琳背叛了他;现在,他最宠爱的手下少皓也背叛了他!!

而自己,自己虽然是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但姿姬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真地爱上过东皇痕。

实话实说,在以前,她姿姬对东皇痕只有恨和利用。现在么,恨也不恨了,利用也不想利用了……额,同情倒是有一点,但爱情么,不好意思,真地没有。

虽然她也努力地想要去爱自己的现任丈夫,她孩子的父亲,但不爱就不爱,一点都爱不起来——就像是东皇痕也同样根本不爱她。

这个时候,东皇痕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案桌前,刷刷刷地奋笔疾书了一封信,然后朝着门外高呼:“来人!”

一群赤心勇者打开了房门。

令姿姬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冷郁太子下达了一道反常的命令:“把这封信和少皓的家人都给我送到妖兽王宫去,马上!”

的确,当那些赤心勇者护送着少皓家人来到妖兽王宫的时候,羽琳和子默、少皓都已经回来了。

那天,羽琳正在大殿中聚众议事。得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后,少皓在第一时间单膝跪下:“公主,请允许我去迎接家人。”

羽琳点点头:“我们一起去吧。”于是,她跟着少皓来到城楼。

少皓见了父母兄妹,立刻和他们抱头痛哭。

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摸出封绢信给少皓说:“哥,那个太子,让我给你一封信。”

少皓拿过了信,读道:“东皇痕再拜而言,少皓足下:

童年之事,历历在目,仿佛昨日。

岁月匆匆,物似人非,卿已离去。

痕曾说‘卿如左右手,痕用之不疑’,卿亦说‘卿之忠诚不容怀疑’……不想,这竟成痕一厢情愿之笑话。

痕不敢怪足下已弃我而去——如今皇室凋敝,不堪足下栖息;以足下才干,自当令寻高枝,以就功业。

足下之家眷已好生送到,愿使足下鹏程万里、身后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