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想帮我?”这家伙是没有阴谋就过的不舒服吧,“穆迦皇兄,我可是你的弟媳,现在身怀六甲,金贵的很,你最好见了我绕道!”
他只是关心一下罢了,“你……”
“我怎样?不漂亮嘛?不像当娘亲的人么?”
他不绕道,她可以躲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冷丝丝抱起雪儿,她转身要走,却被穆迦一把拉住,“丝丝,亭子里有一盘棋没有下完,反正你回去也是坐着发呆,不如陪我对弈吧!”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回去是发呆?”
她那是撑着脑袋想办法,难道她睿智沉思的样子很像发呆吗?咦,这家伙又怎么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你一直在盯着我?”果真比雪儿还诡异。
“除了盯着你,我还有其他有意义的事可做吗?丝丝,难道你忘了,你一直都是我最在乎的女人。”说着,他忽然抬手,轻抚她娇美的脸,“本王的心,都给了你。”
冷丝丝戒备的退了一步,“雍南大王,你的告白来的太迟了!”
不过是一盘棋而已,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灵感,她奉陪。
亭子洁白,顶部宛若一座王冠,凝聚坷垃汗王朝皇族的华贵风韵。
亭下,清茶芬芳,四周环绕浓墨般的绿荫,还有脆响的鸟语和阵阵花香传来,对弈的一男一女身着一蓝一白,在昏黄的夕阳下,宁静悠然的宛若一幅画卷。
但是,隐匿暗处的人却正好拿这幅画来大做文章。
“安孜,看来,咱们的三王妃肚里的种来头还真是不小呢!”热娜王妃阴冷的扬起唇角,“去安排一下,今晚,本王妃要设宴。”
“设宴?”安孜不明白,“宴请谁?”
“王,三王妃,还有雍南大王。”热娜高深莫测的一笑,“别忘了,在他们的杯子上涂抹催眠药,到时候,就有好戏瞧喽!”
“遵命!”安孜转身走向膳房。
亭内,穆迦却没想到冷丝丝的棋艺如此精湛,一连两局,他总是在前几步便被围追堵截,接下来便是步步维艰。
第一局冷丝丝险胜,却还是打成了平手。
第二局冷丝丝胜。
第三局……冷丝丝稳操胜券,穆迦却已经骑虎难下。
他忍不住抬眸,面前灵秀的水眸虽然盯着棋盘,视线却并未聚焦,若有所思,像是在想其他的事。
发髻高绾,凤钗细致的坠链在鬓边轻摇,黛眉清雅,红唇如花,肌肤吹弹可破通透如月下灵幻的白玉。
夕阳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氲,更显的她出尘飘逸,惹人爱怜。
他看的不禁恍神。
冷丝丝捏起一粒白子,在棋盘上比划了一圈,忍不住抬眸,正对上穆迦柔情脉脉的深邃眼眸,她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单纯只是下棋。
“穆迦?你还好吧?”他的温柔,只能被称为阴柔,不得不防。
“呃?”穆迦回神,“丝丝,刚才你在想什么?虽然你并没有用全力与本王对弈,本王却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我在想你们坷垃汗王朝的天师。”她直言。
“天师?你想他做什么?身为雍北王府的三王妃,应该想想相夫教子才对。”
她勾了勾手指,他会意凑近,“你们那位天师能不能通神?”
“神?”她到底要做什么?天师那些法力,无非是糊弄坷垃汗的无知子民罢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让他帮我给义兄送个信。”
“你有义兄?”穆迦这才发现,自己对莫茵儿了解的彻头彻尾,对冷丝丝却一概不知。
“你或许听说了,我来自冥界,义兄就是阎王陛下。我现在有身孕,不方便寻死,所以,我想告诉他有孕的事,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和厄斯兰的未来。”
“然后呢?他知道之后,又如何?你要离开?”穆迦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丝丝,你是人,应该隔绝与异类的接触。”
“穆迦,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让你帮我与天师见个面,我不想让厄斯兰担心,他不懂,你也不懂,你们都不了解我的处境有多尴尬,我的心有多苦!”
她不但要防着璃泉随时来找麻烦,更要防着厄斯兰打探花飞修颐,还要去煞费苦心的让厄斯兰爱上自己……她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丝丝……”
“不要再说了!”她咆哮着,将棋盘扫落,茶杯也坠在地上碎裂,黑子白子落了满地。
穆迦从未见她如此失控大怒,想必她真的隐忍了许久。
“哎呦,三妹妹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有了身孕的人,应该心平气和才对!”
冷丝丝见是热娜,扯动唇角艰涩漾出一笑,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正在气头上,万一开口,她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入耳的话,她真的不想树敌太多,孩子的事已经够她烦的。
见她要走,热娜却不肯放人,一把拉住她,活像是失散多年再次重逢的姐妹般,亲热的叫人起鸡皮疙瘩。
“妹妹,今晚去我房里用餐吧,正好我也正要请雍南大王一起来,王处理完政务也会过来的。”
“热娜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抱歉,今晚我还有事要忙。”冷丝丝决绝抽手,抱着雪儿匆匆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穆迦摇头叹息,热娜却玩味的挑眉一笑,“雍南大王喜欢冷丝丝更胜莫茵儿吧?”
穆迦捻起桌上剩下的一枚黑子,似笑非笑的把玩着,不屑地瞥了热娜一眼,“本王喜不喜欢冷丝丝,与热娜王妃无关!”
“雍南大王一直没有迎娶王妃,是因为王权不稳,以权势为重。但是,现在……”
穆迦不耐烦的打断她,“热娜,我劝你还是乖乖做自己的王妃,不要动歪脑筋!皇后的下场,我和大汗的独臂,以及我失去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
热娜冷笑,“大王的提醒多余了,以我在厄斯兰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替代!”
“厄斯兰之所以不动你,是不想与母后翻脸,毕竟你是大汗赐婚,母后也一直拿你当儿媳。不过,如今丝丝有了孩子,母凭子贵,母后也会对她另眼相看。厄斯兰为了冷丝丝,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包括你!”
热娜气急,却又无法辩驳,“你……”
“惜福吧!”
……
厄斯兰步入熏香浓烈的正妃楼阁,忍不住抬手按住鼻子,他不得不佩服以前的自己,竟然能忍浓烈至叫人作呕的香气,还能与热娜谈情说爱。
热娜欢天喜地花枝招展的迎上来行礼,“恭迎王,穆迦皇兄已经到了多时,就等王了。”
厄斯兰看了眼酒桌,他来,只是为了见冷丝丝,她整天像躲避瘟神似的躲着他,神出鬼没,大白天都难见一面。
“丝丝呢?”她还真是躲上瘾了,竟然无视他这个夫君?
“三王妃回绝了我的邀请,说,今晚还有事要忙。”热娜小心的陪笑,“王也知道的,她有身孕,我不敢强把她拉过来。”
不敢强拉?只怕是丝丝觉得热娜居心叵测才不来的吧!
穆迦随手示意丫鬟们退下,拿起酒壶,给厄斯兰倒满酒杯,“丝丝有心事,她说要见阎王,她在为自己的身孕担心。”
厄斯兰心底泛酸,她的心事不告诉她的夫君,却告诉穆迦?
“见阎王?呵呵……不就是寻死吗?”热娜摇头失笑,“我们三王妃死了多次了,还怕再多死一次?想死就死呗!”她巴不得她能死干净。
“热娜!”厄斯兰一巴掌打过去,将热娜打下位子。
热娜捂着肿痛的脸,惊惧后退,却又欲哭无泪,“王,您打我?”
“丝丝一直躲着本王,不想与你争风吃醋,只怕你这次宴请,也是宴无好宴吧!”
说完,他突然拔下她头上的银簪,探入酒杯,半截白银质地变得漆黑,“果真被本王猜中了,热娜,你竟然下毒?”
热娜忙不迭的跪下,“王饶命!”
“你阴毒至此,罪大恶极!”厄斯兰愤恨的一脚踢开她。
热娜被中伤吐血,滚地喘息忙求饶,“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本王饶你的命,你肯饶了本王的孩子吗?”
“这……王,这只是药而已,我……只是想让王留宿的。”
“药?”厄斯兰伸手端过穆迦面前的酒杯,直接倒在地上,地毯嘶嘶灼烧出一个窟窿,“这是药吗?你也想让皇兄留宿,还是想要他的命?”
“厄斯兰何必动怒?少了一条手臂,我还在乎这条命吗?”穆迦摇头失笑,“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没了雍南王府,属下也被你杀的差不多,却终究还是你哥哥,撇开王位之争,撇开利益,撇开我们的相互伤害,我还是要站在你这边,我对丝丝的爱虽然有偏差,却绝不亚于你。热娜王妃既然屡教不改,也该清理了。”
厄斯兰被穆迦的话哽得透不过气,他一再找茬抢夺兵权,又兴风作浪将丝丝送到大汗身边,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她差点失身,砍掉他的手,已经收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