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强行拥住它,非要将心里的话灌输给它不可。
“呵呵……我梦到修颐喽,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一想到那个别别扭扭的西门少卿我就来气,要不是他死活不合体,昨晚我也不会差点丧命!”没有修颐陪在身边,真是活得好辛苦!
冷丝丝见它一双猫眼死命的瞪着她,不免感觉奇怪。
这眼神好熟悉,好诡异,是她看错了吗?猫眼沉静幽冷,暗含无尽的怨怼,却又潋滟深情,像极了那个死不瞑目的西门少卿!
“耶?你的眼神真的很像少卿,肯定是我看错了吧,呵呵……可能是太想念他的缘故。”
“喵……喵……”雪儿挣扎着叫了两声,冷丝丝松开它,它却又投进她怀中亲昵的蹭着。
“雪儿,你有话对我说?还是……你要告诉我,修颐和少卿起了冲突,合体失败?”
她紧张坐起身,捧住雪儿娇小的猫脸,双手却被两行泪沾湿,“雪儿?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她冷丝丝生平第一次见猫流眼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少卿出事了,还是修颐?”
“难道要我再死一次才能回去看吗?”她隐约有些不安,“是不是璃泉趁修颐练功时偷袭?”
她在心底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列出,却发现,就算自己真的死去返回花宫,也无法帮助修颐。
跳下床,奔进小书房,她走到桌案前,备好笔墨纸砚,将雪儿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拜神似的祈求。
“你一定会写字对不对?你是神猫,你是阎王义兄给我的神猫,一定会写字,快将修颐和少卿的近况告诉我……”
雪儿却只是仰头看着小书房墙壁上的那幅画,画上男子有着风华绝代的容颜与艳美的红发,身着紫红王袍,长身玉立,妖魅摄人,那张脸恍若隔世,如此熟悉,却又叫人恨之入骨。
“雪儿?你看修颐的画做什么?”冷丝丝不解的走到画前,“这画不美么?”
美,就是因为太美,才越叫人憎恶!
它全身的毛突然怒张开,忽然调头看仇敌似的盯着她,冷丝丝正要去伸手摸它,它却突然一伸爪子,在她手上留了三道触目惊心的血印,猝然奔出房门。
“雪儿,你这只该死的猫,竟然欺负主子我?”冷丝丝追出去,“雪儿,回来……”
冷丝丝吩咐丫鬟和护卫帮忙一起找,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却怎么都找不到。
本想这种小事不该劳烦厄斯兰,但是,看着热娜高高的楼阁寝居,她又不得不去恳求。
看着她拖着寝衣长裙狼狈的站在面前,厄斯兰担心的绕过桌案,“丝丝,怎么了?”
“雪儿不见了,整个王府除了热娜的寝居我都已经搜查过,没有看到它的踪影。我相信雪儿是不会逃出王府的,它可能是一时生气……你能不能帮我去热娜的寝居内找一找?我并非恶意栽赃,只是不确定雪儿会不会闯进去……厄斯兰,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
这样的要求过分吗?不过是找一只猫而已,她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别担心,会没事的。”
将她圈进怀中安慰,他却不解为何她将那只猫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到底是谁送给她的?
“来人,去热娜王妃寝居搜查一下,要客客气气,不准摔砸东西。”
护卫和丫鬟们得令离开,他拉着失魂落魄的冷丝丝坐下来,递上一杯茶,“丝丝,别太难过,如果真的找不回来,本王再去给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这个世上买不到的,雪儿独一无二。”
冷丝丝焦急的泪眼婆娑,更让厄斯兰担忧。
那是阎王送给她的大礼,就这样被她弄丢,大不敬倒是其次,不知道阎王义兄又要怎么整她。
除此之外,也只有雪儿能告诉她修颐的状况。
自从她死而复生之后,雪儿就和以前不太一样,它不再和普通的猫一样阴柔,反而喜欢和她嬉闹,喜欢和她亲近。
它总是在夕阳沉落时,央求她去花园里钓鱼,她垂钓时,它蹲在一旁欣赏夕阳美景。
它懂得一个正常猫不懂的一切,还在祭坛上打开了祭台的机关,却惟独不喜欢抓老鼠。
它会勘察状况,并选择最好的位置,让她逃生。
它懂得盗用护卫服和腰牌,掩护她出宫。
它看着修颐的画像……会妒恨生气。
这一切迹象都表明,雪儿的灵魂是曾经的神风大将军西门少卿,也说明,修颐真的出了事。
他帮她将手上的伤痕包扎好,试探问道,“丝丝,若是雪儿找不到呢?”
“我会死!”
她也只能一死,亲自去花宫跑一趟,不过,死这个字在厄斯兰听来,却非同小可。
看他面色突然沉重,她叹了口气,“你先忙你的吧,如果雪儿不在热娜王妃寝宫,我会再想其他办法。”
她像霜打的茄子,让他如何能安心政务?
她总是因为他被害,如今她只是丢了宠物,他却只能命令一声派人去找,却无法为她分忧。
“丝丝,雪儿是谁送给你的?它该不会回到原来的主人那了吧?”
他在说什么荤话?冷丝丝顿时崩溃,眼泪簌簌,却又苦笑,那样子叫人好不心疼。
“丝丝,怎么了?难道本王说错什么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雪儿以前的主人到底是谁,当初到底是什么人将她从寒潭井底救上来的?
“雪儿原来的主人是阎王,你说它回到原来的主人那里,不就是咒它死?好啦,不要管我,我也知道你不太喜欢雪儿,我去热娜寝宫瞧瞧。”
她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六亲不认,留在这里,指不定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家伙也是个喜怒不定的主儿,还是出去找雪儿为上上策。
看着离去的背影,厄斯兰握紧拳头,深邃的冷眸眯起,看样子,雪儿才是她心里最重要,而他这个高高在上的雍北大王则排于其次。
谢天谢地,他还没有把心交付。
冷丝丝刚抵达热娜寝居门口,丫鬟还没有来得及通报,一个护卫就叫嚷着急报将她推到一边冲了进去,“王妃,宫内有报,皇后昨晚被刺杀,失血过多,救治不及……”
热娜不可置信的问,“怎么可能?皇后寝宫防守森严,昨晚皇宫不是戒严了吗?皇后怎么会死?到底怎么回事?”
“不只如此,昨晚大汗夜宿皇后寝宫失了右臂,还有刚从雍南王府来报,雍南大王也失了右臂!”
冷丝丝怔住。
无疑,这是厄斯兰下的手,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此时,如果她再进去找雪儿,恐怕更会引火上身。
热娜跟在厄斯兰身边多年,不可能不了解厄斯兰的性情,这件事也是因为她被邀请入宫引起的。
良久,热娜才说,“去禀报王一声,摆驾入宫,吊唁皇后。”
冷丝丝在护卫出来之前,迅速原路折回,就见索塔正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从厄斯兰的书房走出来,她迅速跟过去,叫住索塔。
“索塔,里面是什么?”她尽量克制视线,不往包袱上瞥。
索塔俯首,疏离退了一步,“王妃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属下还有要事处理,告退!”
冷丝丝摇头失笑,不说,不就等于默认了么?
昨天她刚看到厄斯兰的无奈,她刚叮嘱他不要滥杀无辜,却没想到杀了一队卫之后,却还是没有保住皇后的性命,她是彻底败给他了。
这位死要面子的雍北大王已彻底被激怒,她也终于看清楚,昨晚她被独自邀请入宫,又迫侍寝,是大汗、皇后、穆迦合谋布局,虽然被害的人是她冷丝丝,在厄斯兰看来,却是自己被羞辱。
他痛下杀手,也是在警告他的两个哥哥,他不是好惹的!
至于她的死活,似乎无关紧要……因为昨晚,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救她。
这个残酷的事实,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宣告,厄斯兰并不爱她这个顶级花痴,纵然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吻痕,也并不代表什么。
冷丝丝终于还是站在书房门口,僵持半天,却终是没有敲门。
门也没有开,她相信依照厄斯兰的功力,早已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之所以不开门,是觉得没有必要对她解释,她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罢了。
凄苦的扬起唇角,冷丝丝返回房中,坐在小书房内,看着墙上那幅画,无奈的叹息,“修颐,你曾经是怎样的男子?”为何厄斯兰会如此嗜血无情?
……
三天后,皇后葬礼结束,厄斯兰与热娜返回王府,他下了马车,吩咐随行丫鬟,“你们陪热娜王妃回房歇息。”
说完,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向书房,随即叫了门外的护卫进来,“不是命令三王妃来迎接的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护卫恭谨回禀,“三王妃一直房门紧闭,丫鬟们进不去,属下也不敢撞门,传了王的命令,她也装作没听到。”
装作没有听到?厄斯兰无奈揉揉眉头,又问,“她吃过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