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茵儿,你可不要不识抬举,本王是有心对你好!”
“有心对我好?为什么我只看到蛮横霸道,死要面子,残害兄长的花心大萝卜?敢问雍北大王,你的好在何处?”
厄斯兰被她吼得怔愣,“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样的人?”
“不只,你的缺点我可以罗列上一百八十条,如果你再继续挡路,我会多加两条。”
“莫茵儿,你……你告诉本王,皇兄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控,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穆迦是个非常非常完美的男人,他温柔,体贴,浪漫,有风度!在我有危险时,他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我,在我不开心时,他会给我讲笑话听,他时常沉默,却与我心意相通,他政绩显赫,又有勇有谋,他是个大男人,大丈夫!”
冷丝丝说完,看着他冰冷的俊脸,挑衅扬起唇角,“怎样?满意了吧?”
“本王明白了,也彻查过,其实你们两情相悦,是皇兄当初不想被牵绊,才将你送给我,现在他又后悔了。”厄斯兰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们。”
说着,他侧身让开路,“既然你是被他最先找到的,你应该属于他,去陪他吧。”
这家伙受刺激了?冷丝丝担心的瞥了他一眼,这些蛮夷真是叫人猜不透,刚才还横的像螃蟹,现在又变成豁达的冰山,他到底怎么回事?
罢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她现在懒得去管,也无暇顾及,还是先跟在穆迦身边讨到解药再说,她可不想再半夜痛的死去活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厄斯兰沉重的深呼吸,压下心底的不舍与酸楚,转身却看到奉安侯索塔正立在不远处。
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厄斯兰,想扯过索塔狠狠毒打一顿,但是,他雍北大王不喜欢做荒唐事。
不过,想起那天他们那般亲热的拥吻,还有前些天索塔捉迷藏时,故意抓到她的情景,他不禁怀疑他们早已暗生情愫。
老天,那个女人还真是滥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到底对多少男人动过真情?
“有事?”厄斯兰阴冷的问。
索塔单膝跪下,“王,请原谅莫茵儿刚才的冲撞!”
“起来吧,还轮不到你替她求情。”
索塔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厄斯兰,重新俯首,“她中了毒,属下怀疑,她留在雍南大王身边,是为了别的事,而不是因为……爱他。”
“你说什么?”厄斯兰双眉拧紧,“可有证据?”
“属下探查过她的脉搏,又查询医书,问了几个太医,一切都印证她中了一种罕见而慢性的剧毒,那种毒只有菱花派的菱花老人有,属下打听过,前些天菱花老人去过雍南王府。”
索塔果真是他的好死士,竟然连他三王妃的脉搏都探查过了。
厄斯兰尽量不去想些有的没得,逼迫自己开口,“菱花老人……他会有解药?他性情古怪,又是雍南大王的至交,就算有,也不一定会给。”
“王,请恕属下直言……”索塔恭谨俯首。
“说。”
“莫茵儿入府三个月以来,一直沉默寡言,依照她的姿色与聪颖,若想争宠,定不在话下。”索塔说着,适时压低声音,“而那三个月中,她不但故意忍受大王妃与二王妃的欺辱,还让大王妃轻而易举的抓到她偷盗的证据,将她投井处死……王不觉得很奇怪吗?”
“本王早已看出端倪,是她在府中呆腻了,也不像被皇兄摆布,才想自杀。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不,是有惊,也有险!”
“此话怎讲?”
“王可还记得那天属下在花园捉迷藏的事?”
难道捉迷藏也有隐情?“说下去。”
“属下发现,莫茵儿坠井有两点可疑。
首先,那天,属下与几个婢女玩耍,本是让护卫赶走了花园中所有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莫茵儿出井。
其次,莫茵儿是午时被大王妃的手下丢进井里的。那寒潭井深十几丈,冰寒刺骨,又四壁滑腻,就算她有超乎常人的功力,也不可能爬上来,更何况,她已经打定了必死之心。
可事实却是,她不但从井里爬上来,还穿过花园,走到了属下玩捉迷藏的亭子前,还有一只昂贵而灵性逼人的波斯猫陪着她,这不是很奇怪吗?”
“嗯,是有些诡异!当天晚上本王去过她房中,就算她真有本事爬上来,双手也应该有划伤才对,可是她的一双手还是完好无损……可是,她当天的确是因为寒潭的寒毒,导致高烧不退。”
“寒潭之毒,也是可以提取的!属下怀疑,此时的莫茵儿,已经不是先前的莫茵儿。”
“你是说,她根本就是另一个女人?”
厄斯兰震惊当场,他根本无法比较,因为先前的莫茵儿他看都未曾正眼看过,他喜欢上的莫茵儿也是死而复生之后的莫茵儿,而复生之后的莫茵儿也并没有看几眼,就被穆迦带去了雍南王府,所以,他根本无从探究。
“依照属下对莫茵儿的了解,她矜持,安静,眼神略带忧郁,仿佛看破红尘。但是,现在的莫茵儿果决,睿智,敢作敢为,她若真的失忆,性情是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的。”
事到如今,索塔也只得讲出实情。
“王,属下不敢欺瞒,那天拥吻之事,是她佯装头晕,先引诱属下抱住她,随后她又主动吻了属下。属下并非坐怀不乱的君子,而她又绝艳倾城,属下实在把持不住,所以才酿成大错。”
厄斯兰顿时恍然大悟,那天古丽祭奠,穆迦故意制造机会让索塔与莫茵儿独处,随后又与他闲聊了些政务,不知不觉便与他走向花园,正撞到索塔与莫茵儿拥吻……
随即莫茵儿自杀,那只猫出现将金步摇打落……
真正的关键就在于那支金步摇,看上去比普通的金步摇长许多,而且,锋利无比……根本就是杀人的利器!
那只猫的出现,更是可疑,他分明记得莫茵儿说,那是救命恩人送给她的。他还记得在莫茵儿被穆迦带离雍北王府时,那只猫在他面前用爪子刮划地面,示意他等待。
最后,莫茵儿果真再次出现,可见,那只猫不但了解莫茵儿的性情,还对她的一举一动,与所在位置了若指掌,真是一只很奇怪很聪明的猫,仿佛经过了专门训练,又好像是一只神猫!
该不会就是那只猫救她出井的吧?
可是一只猫怎么会救人呢?就算真的能救,要如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深十几丈的寒潭井中救出来?
反过来想,这些年,穆迦一直想要笼络他,可惜莫茵儿无心蛊惑,想一死了之。如今莫茵儿死而复生,具体来说,是另一个莫茵儿出现,穆迦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索塔是皇后的堂弟,若是杀了索塔,就等于砍掉了厄斯兰的手臂。
厄斯兰沉思良久,终于来龙去脉有了大概的把握,心情也舒爽了不少,“索塔,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自己被害,皇兄本是要置你于死地,是莫茵儿借用那一吻,救了你的命。”
索塔听得一头雾水,“王,属下不太明白。”
“那就回去好好想想吧!”厄斯兰往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命令,“将王府内所有的护卫,丫鬟,花匠,厨子……严查一遍,若发现有不属于王府的,格杀勿论!”
“遵命。”
直到深夜,冷丝丝才从穆迦的房中走出来,她心口一阵剧痛袭来,便直接冲进就近一个无人的厢房,雪儿随即蹿了进来。
刚关上门,心口的痛就顷刻间蔓延全身,“啊……”
冷丝丝痛呼着跌在地上,她明显感觉出,这种痛与以往毒发时的痛迥然不同,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毒发的次数频繁,毒性也加剧了?
仿佛有两只手正在撕扯她的心脏,她痛的整个身躯痛的蜷缩起来,肺腔内的空气也不够用,急促的喘息着,大声咒骂,“穆迦你这个混蛋,姑奶奶忍过这一关,绝不会饶了你!”
“喵,喵……”雪儿焦急的围着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的冷丝丝打转。
片刻后,见冷丝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迅速跳向窗口奔出去。
厄斯兰正在书房中埋首政务,听到门响动,抬头看了一眼,见没有人重又专心下笔。
眼前却突然一道白影蹿过来,他戒备的迅速晃着椅子后仰,待看清楚是那只波斯猫时,才压下惊愕。
“你真是叫本王惊讶,怎么到这儿来了?”
“喵,喵……”雪儿叫了两声,跳下桌子,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说,茵儿有事找我?”
他迅速起身跟过去,一路跟进前院穆迦寝居一旁的厢房门前,才停住脚步。
见雪儿抬起两只前爪,在门板上胡乱拍弄,他便推门进去,却便见冷丝丝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