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丝丝不解的回头看向那几个女子,难道是她们中的一个?
她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被两个身着铠甲的护卫架住。
“喂,我……我叫莫茵儿吗?不会是真的吧?我才刚从井底爬上来……喂,你谁啊?凭什么将我禁足?”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她被护卫推进一个雅致的房间内,几个丫鬟帮她脱下湿哒哒的衣服,伺候她泡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才有人回答她的话,“三王妃连王都不认识了吗?他是您的夫君。”
“夫君?”
这下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免得折腾什么恩仇旧恨,为了夏侯煊和西门少卿,冷丝丝已经有些精疲力竭,再加之刚从井里上来,乍然有种如获新生的美好感觉,她决定不再让自己游戏人生,要让这片“花瓣”彻彻底底的爱上她。
冷丝丝看了看身上的绣着片片荷花瓣的寝衣,看来这身躯原来的主人是个喜欢荷花的人,不只是衣服绣着荷花,就连手帕、室内的帘幕上都是荷花。
她仔细回想,发现丫鬟刚才的话中有严重而巨大的隐患!
冷丝丝踌躇良久,终于忍不住问不苟言笑的大丫鬟,“你刚才叫我……三王妃?”
也就是说还有大王妃和二王妃?这什么世道啊?她冷丝丝堂堂一代花痴,竟然是某人的小妾?
“三王妃莫茵儿,王妃该不会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吧?王叫厄斯兰。阿布杜,是坷垃汗王朝大汗的三弟。”
丫鬟的口气并不好,眼神就像是那只窝在正椅上的猫,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我得罪过你吗?你口气好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哼哼,奴婢伺候了主子大半年,主子连奴婢的名字都不知道吗?我叫安孜,王妃本是该死且已死之人,还是安守本分的好,否则,下次让大王妃抓到,就不是将你投进井里那么简单了。”
原来是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
想起厄斯兰狠绝的眼神,她一度错以为是西门少卿找她寻仇来了。
想想前世和西门少卿的相遇,那时的自己贵为皇妃,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这府中的人都格外歧视她,就连进来给她探查身体的太医也对她冷言冷语。
冷丝丝终于发现,这一世,唯一对她比较友好的一个便是……变态阎王义兄留下的那只波斯猫。
她将那只蛇变的猫包在怀中取暖,费尽心思的给它取了个名字“雪儿”。取完之后,她认真检查了波斯猫的性别,确定是雌的,才唤了声“雪儿”。
雪白雪白的波斯猫默然接受这个名副其实的名字。
丫鬟们没有留下来陪她,冷丝丝也明白她这个该死而未死的三王妃有多讨人厌,便没有强留她们。
拥着雪儿睡到半夜时,她警醒地听到门被推开,有脚步声进来,异常轻缓,慢慢的靠近床边。
……
雪儿一动未动,冷丝丝初步确定来人没有恶意。
进来的人正是厄斯兰,他轻轻掀开轻盈的白纱帐帘,借着房内唯一一盏灯,俯瞰着床上的冷丝丝。
丝缎寝衣如初雪般纯白,点缀着点点粉荷,将她那张绝美的脸衬托的清雅脱俗,细致的肌肤透出些许苍白,更惹人怜爱。她乌黑的发丝倾散在枕头上,如云如雾,细软无骨的柔夷拥住怀中小巧玲珑的波斯猫,睡姿唯美,睡容恬静,宛若画中慵懒的睡美人。
厄斯兰不禁看得出神,她真是美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应该说是不食人间烟火吧!
她是二哥送进府中的,自从三个月前进府,他一直未曾正眼看过她,也未曾到她房中来过,只听说她总是被大王妃和二王妃当丫鬟使唤……
直到今晚,得知她被大王妃热娜密谋推进后院的寒潭井,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时,她拖着湿哒哒的衣裙惊讶回眸,那一瞬,彼此凝望,她如描似削的惊艳身姿与灵澈无辜的眼眸,渗透出一种清雅灵妙的气质。亭子上的灯,在她的周围形成一种神秘光氲,那种清雅也变得与普通女子的清雅不同,而是直沁骨髓,活脱脱一株出水芙蓉,撼动他的灵魂。
厄斯兰不得不佩服二哥选人的眼力,但是,他不能宠幸她,更不能杀她。那股微妙的弦,只因权利横亘其中,若是戳破,一切都会崩塌。
二哥一直密谋发兵夺位,也因为他是母后最疼爱的儿子,这么多年,身为大汗的大哥念在亲兄弟,只能防范而不能诛杀,他这个手握兵权的三弟也只能隔岸观火,保持中立。
莫茵儿就是二哥为了笼络他,在他寿辰那天送来的贺礼,说是从中原寻得的尤物。
当时,她轻纱遮面,霓裳羽衣,引起一片惊艳赞美。
他只是扫过一眼,碍于众人在场,便给了二哥面子,封她为三王妃,自此便不再放在心上。
厄斯兰告诉自己,此来,只是看她一眼,只看一眼而已。
太医说她被寒毒入侵,高烧不退,需要静养,他身为她名义上的夫君,应该给予适度的关爱。
轻轻的坐在床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仍是烫的厉害,指尖细滑的触感却让他不想收回手,手指拂过她细致的黛眉,修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脸,驻留于她柔美如花瓣的唇。
他和衣躺在她身边,无奈的叹了口气,“并非本王负你,一切都怪你自己不该卷入这场漩涡,捡回一条命,也算万幸。”
冷丝丝松一口气,看来,这家伙并非看上去那么恶劣,她本是想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给他一个华丽丽的定情之吻,一想起他还有其他两个王妃,便大倒胃口。
她鼻子轻轻皱了一下,敏锐嗅出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毫无疑问,那是脂粉的气息。
显然,这家伙在来之前已经与其他女人亲热过,看在他是花飞修颐的花瓣,她压下心底蹿涌的怒火,但是,这可不表示她冷丝丝就能接受他带着脂粉气躺上来。
她佯装噩梦呓语,“不要过来……我不要死……”踢着被子疯狂挣扎,狠狠一脚,将正准备吻她的厄斯兰踹下床。
“啊……”
他吃痛惊呼,更想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是做恶梦还是故意的?竟然正踢中他的“兄弟”!
冷丝丝这才惊坐而起,“厄斯兰?你……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他吃痛的样子,她难掩窃喜,“咦?王这是怎么了?你宝贝很痛吗?”
她竟然还有心思如此明确的慰问?
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兼恶意为之。
“莫茵儿,本王只是过来探视你,没想到你……”
“真的只是探望吗?为何刚才我感觉王要偷吻我哩?”她笑的刁钻,大剌剌伸展手臂和腿,将整个床占下,杜绝他再次爬上来。
厄斯兰被气的七窍生烟,她果真是故意的!
这女人不是脑残就是疯子,其他女人都巴不得他能如此亲昵。只要他招招手,绝对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来投怀送抱,哪像她……简直不识抬举!
“莫茵儿,本王可是难得想要对你好!”
“不稀罕!”
“你……”
“王,天还没亮,该去谁的床上就去吧,姑奶奶有洁癖,禁止其他脂粉入侵纱帐。”她伸着莹润的脚趾,夹住帐帘拉好,拥住雪儿,翻身给他一个漂漂亮亮的脊背欣赏。
这个女人真的很该死,他真不该来自讨没趣。
不过,这是他的王府,他想睡哪就睡哪,如果听她的呼来喝去,他还是坷垃汗王朝的雍北大王吗?
冷丝丝没想到这家伙会再次躺上来,他不知耻,她还知道呢!
“你聋子吗?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这里不……欢……迎……你!”
他阴冷的没有吭声。
她只得转身面对着他,“厄斯兰,我们还很陌生,一对儿陌生的男女躺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她窃以为他有自知之明,她窃以为古人都以礼对待陌生人,她窃以为面前的厄斯兰王爷也会像夏侯煊和西门少卿一样懂得拿捏分寸。
但是,却没想到,他忽然危险的箍住她的下颌,冷哼讥讽,“陌生?本王是你的夫君,你竟然觉得陌生?奉安侯你不陌生吗?玩捉迷藏故意被他抓到,看样子你是乐意给他侍寝?还是,你喜欢本王的二哥雍南大王?”
这家伙到底吃的哪门子飞醋?
奉安侯是那个玩捉迷藏的白衣男子?
那个男人一把抓住她,也不是她的错嘛。
她承认,那样捉迷藏是有点解释不清的暧昧,可天地为证,她和什么雍南大王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拍开他的手,冷丝丝背转过去,打算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莫茵儿,你……罢了,看在你重病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
厄斯兰翻身,与她背对背,闭上眼睛,心里却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充盈的甜蜜感,悄悄扬起唇角。
冷丝丝又咕哝着翻身转过来,“厄斯兰……”
她本是想坚强勇敢、简明扼要的问他最爱哪个王妃,但是,退一步想,一个说习惯了甜言蜜语的男人,一个整天流连花丛的男人,又怎么会在清醒时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