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的安徽出版创业之初我没能赶上,但我与安徽出版相交30年,可也算不短的年月。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我与她相识相交,随着岁月的积累,我也和她终于相知相爱,这份情谊只有我知她知,只有亲身感受方能体悟出那份真诚、平淡的热烈。
记得上个世纪70年代初,我应约为一本少儿诗歌图书绘制题图、尾花,我按诗的内容,配画了一些略带抒情的花花草草或树丛、小溪之类的图案画,责任编辑即悄悄地告诫我,哪怕违心也要少画这类题图、尾花,多画一些紧跟形势的,才不会犯错误,也容易通过审查。经过一番点拨,我似乎懂得了某些道理。改画一部分识时务跟形势的图案,果然审查顺当得多。碰上我画的存在错误和缺点,他们因了解我的个性,总是直言不讳地指出,让我修改或重画。当然,才听这些不顺耳之言,倍感委屈,认为是瞎找茬。冷静下来理智地想一想,这都是为我好,为我能提高、能进步。这是真正地关爱我,说实话,在那年代、那岁月,这种敲打是难能可贵的一种行为。
记得1976年1月8日,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逝世,当时的安徽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室的编辑同志们,怀着沉痛而又缅怀总理的心情,突击编一本名为《梅园青松》的诗集,为了使诗集精美些、丰富些,编辑们想让我为其搞装帧设计。当天下午我赶到出版社,老编辑完艺舟详细地向我讲述了编辑过程,他们的一片赤诚深深感动着我。我一夜未睡,突击读稿、构思、设计,等绘制完毕,天已大亮,刚上班时,我就携稿来到出版社。完艺舟先生看到我的绘制稿,激动得老泪横流,紧紧握住我的手,喃喃地说,为了纪念我们的好总理,辛苦你了。我什么也没说,回来的路上,我想,出版社的编辑编这本书是动了感情的。(后来,我到北京参观周恩来总理纪念馆,亲眼看到安徽版《梅园青松》陈列在展厅里,当时,我兴奋极了)一本好书的问世没有编辑的辛劳是绝不可能的。他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作风深深地影响着我,教育着我,培养着我一种勤业尽职的精神。
记得1979年安徽人民出版社为出版我的《报头图案集》,美术组的编辑们不厌其烦,耐心地和我商谈选题,几次易稿,致使我的这本处女集能得以出版,我深知她的编辑们是花费了大量精力和心血,是在他们鼓励、支持、帮助下才得以出版的。谁知这种无私的支持、无声的鼓励激励着我,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势。迄今终于兑现了我年轻时曾为它倒过霉挨过批的一句誓言——“丁玲一本书主义,而我韦君琳一生的愿望是五十岁要出版十本书。我决不甘心来这个世界上仅是一台造粪机。我要为早逝的母亲争气。我不怕别人说我想成名成家,在各行各业,谁都应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争取成名成家才对。”(这是我1964年在茶场一次青年会上讲的话,十年浩劫时即批我“只专不红”、“宣传资产阶级名利思想”等)如今,我实现了这一目标(除在安徽出版了7本书外,省外还出版了6本)。从内心说,如果不是安徽出版界的编辑们——我的亦师亦友的朋友们对我的关注和关爱,正确而又及时地引导我,我这个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在农村长大的识字分子,是无法也根本不可能实现自己年轻时所立下的那“狂妄”目标的。
安徽出版创业50年,我与她虽无缘相随相伴50年,但我依然倍感荣幸地相处了30年。在这漫长的30年里,相识相交我得利,是出版界的师友们把我领进这座圣殿的门;也是出版界的师友们手把手教我业务,言传身教,使我潜移默化他们那崇高的品德,使我能发挥在日后的报社编辑工作之中,忠诚地服务在“为他人作嫁衣”的岗位上;也是出版界的师友们热情而真诚地帮助我改正缺点和错误,促我进取。在这漫长的30年里,相知相爱让我受惠,是出版界的师友们耐心而又扎实地教诲启迪,方使我的业务水平与时俱进;是出版界的师友们持之以恒地与我交友,时时处处关注关爱着我,30年如一日。老编辑离去新编辑接任,但不忘我这个出版界外的出版热心人,不断地为我提供园地,不停地和我畅谈发展出版业的宏图,携我与她同行。
啊,安徽出版创业50年,我与安徽出版30年,欣然回首,是那么激动、兴奋。为此我衷心地祝福安徽出版业与时俱进,再接再厉,永创辉煌!
2002年6月17日于合肥不闲居
(原载《我与安徽出版》,安徽文艺出版社2002年10月版,9月获省新闻出版局征文活动优秀作品奖)
今年夏天,君琳兄在长途电话里告诉我,他正在做一件工作,邀请全国百名画家台作,准备出一本百梅集,以画述情,以画会友,用画笔谱写出心灵之歌,共同来表达对祖国、对社会主义的拳拳深情。
我很赞赏君琳兄的这个举措。在我国的历史上很多人,尤其是诗人、画家,常常把梅花喻为顶严寒、傲霜雪的君子。他们以梅的劲枝朝天、坚挺如铁来表达坚贞不屈的品格;以粉色的红蕾、素淡的绿萼来表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毛泽东主席的诗句,“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早已由国人广为传诵,梅花俏不争春的品格,已成了人们追求的一种精神。我想君琳兄就是本着画构赞人的意愿征集,使画集得以付梓出版。在这里君琳兄是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热情和韧性,可以看到他对做好一项工作的执著和追求。
我认识君琳兄是在他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后,在北京、合肥的数次相聚,他给我的印象是为人坦诚,热情奔放,虚心好学。每逢会议,他总是争取发言,关心祖国建设事业,发表各种意见和建议。接触时间长了,我才得知君琳兄出身贫寒,自幼丧母,凭着拼搏向上的志气,自学成才。他务过农,做过工,当过教师,任过编辑,在茫茫的人生海洋上,尽管船会不时颠簸,他迎着冬雪的严寒,迎着春天的温煦,去寻觅美,去寻觅善,去追求理想。他取得了应有的成果。
君琳兄白1968年开始学画,先攻装帧艺术,师从钱君匋和曹辛之先生。结合编辑业务,编著、编绘出版过12种专集,为全国40多家出版社装帧设计书刊600余种,发表美术、美学理论文章及文学作品数十万字。1984年研习中国画,擅长花鸟,199(年由香港南洋出版社出版《韦君琳花卉长卷画集》,成为艺坛盛事。苦禅大师曾言:“先有人格,方有画格。人无品格,行之不远;画无品格,下笔无方。”君琳兄把学画作画的过程,当作锻炼人品和画格的过程,值此《韦君琳百梅画集》出版之际,在别世纪,千禧年到来之际,祝愿君琳兄生命之树、艺术之树长青!祝愿他迎着新时代的朝霞,向着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航标,不断地前进!
(本文曾发表在《安徽民进》200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