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2年8月22日晚上那天,船政局工程队长魏汉刚进他的宿舍,迎面走出一位尖鼻子黄眼珠的洋人,他就是法国总教司迈达尔。他跟魏汉是好朋友,马尾船厂是法国人设计建造,迈达尔是学堂教员,他反对法国人发动侵略中国的战争。他已经接到领事馆的通知,8月23日中午要对中国舰队发动战争。得到这个消息,他就立即赶来向魏汉通报,要中国方面赶紧采取措施。
魏汉立即找到舰队统领何如璋,要求连夜下令发放弹药。何如璋不敢答应,又去找钦差大臣张佩纶商量。
这家伙玩妓女作乐,早晨9点才起床相见。
“大人,据迈达尔先生报告,孤拔今天中午要向我舰队开炮,战争非打不可了。”
“咳!你难道也随人言而浮动了么?”
正在这两位大人商谈时,门外一片混乱。魏汉和“扬武号”管带代舰队指挥张成等上百人拥进来,大声呼喊:“法舰已经升火,恐有不测。”
“大人,赶紧发弹药,赶紧升火备战吧。”
张佩纶刚出门,一官员满头大汗给他递上一封鸡毛信。张佩纶一看就一脸惊色,福建浙江统兵通知和谈破裂,立即备战迎敌。到了开战前2个小时,张佩纶才下令发弹备战,白白耽误一个月时间。
“扬武号”的舢板正在忙着装运炮弹,所有舰船都抛着锚,突然法国舰队向马江舰队开火了。马江舰队来不及起锚,只得举起劈斧,砍断锚链仓猝回击。法军的第一排炮弹就击沉了中国两艘木质军舰,又打伤了数艘。
“扬武号”上的见习官詹天佑,正在舢板上搬炮弹,一发炮弹在周围爆炸,气浪把舢板掀翻,把他抛进了海里。他回身一看,“扬武号”已经被法舰包围其中,双方展开了激烈炮战。他拼命游向岸去,那里刚好是一座炮台,正在向法国旗舰“伏尔他号”开火。詹天佑主动去参战,帮助搬运炮弹。
在十分不利的情况下,福建水师奋起反击。“扬武号”旗舰用尾炮瞄准法旗舰“伏尔他号”开炮,第一发炮弹就击中敌舰桥,爆炸的弹片击毙引水员和5名法国水手,有块弹片穿过了法舰队司令孤拔的帽子,使他险些丧命。
“扬武号”想趁机冲出敌舰包围,占领顺太阳的方向,有利瞄准射击。在它转舵时,法国46号鱼雷艇突然从侧翼冲过来发射鱼雷。轰隆一声巨响,这枚鱼雷命中“扬武号”中部,左舷受到致命打击,“扬武号”顷刻间进水开始往下沉。
詹天佑所在的岸上炮台,拼命援救“扬武号”旗舰,他大声喊着:“快!快!朝46鱼雷艇开炮!”轰隆连续两弹,不偏不歪,正好命中46号敌艇,使它猛烈爆炸,在烈火浓烟中沉没。
“扬武号”受重伤之后,管带代统兵张成擅离职守,放下小艇就逃命,扔下“扬武号”和舰队不管了,都各自为战。
“扬武号”上官兵,依然奋勇抗敌,他们的前主炮又有一枚炮弹击中“伏尔他”号。但同时也被数枚敌炮弹击中,很快两门主炮都被炸坏。“扬武号”开足马力,向浅滩冲去,搁滩之后,水兵们奋勇灭火,但火势越来越大,最后被烈火吞没。中国历史上第一艘木质巡洋舰就这样消失了。
在旗舰“扬武号”受重伤开始下沉时,“福星号”、“建胜号”、“福胜号”3艘铁质炮舰,急速驶来援救,3舰集中火力向敌舰发炮攻击。这时法方45号鱼雷艇,向“福星号”冲来,妄图施放鱼雷。“福星号”上士兵用步枪、手榴弹狠狠阻击,一颗枪弹击中驾驶台敌艇长拉都的眼睛,另一颗手榴弹在鱼雷管附近爆炸,把鱼雷操纵手臂炸飞到半空。
贼艇不敢再靠近,立即转向逃跑!
“扬武号”冲滩之后,“福星号”成了敌舰围攻的重点目标,炮弹密如雨下,士兵伤亡过半,“福星号”百孔千疮。但舰长陈英屹立驾驶台,威武不屈,他对水兵们大声说:“此吾报国日矣!今日之战,有进无退!”他的英勇行为感染了全体官兵,大家高喊:“跟法国佬拼了,誓死不返!”
陈英下令开足马力,向旗舰“伏尔他号”冲去,所有枪炮一齐开火,吓得孤拔喊着:“快!快!转舵!”
但“福星号”火炮口径小,击不中敌舰要害。陈英被炮弹炸死,三副王涟继续指挥战斗,不幸被一枚鱼雷击中而开始下沉。敌舰把它围住想俘获,士兵们展开肉搏战,一位水兵点着弹药库,70名官兵壮烈牺牲。
“福星号”下沉之后,“建胜号”、“福胜号”同样英勇奋战,不畏强敌,也先后被敌弹击沉。最后马江10艘舰船全军覆灭,成了中国海军历史上第一场大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