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里夫沉下了脸,眯起双眼,仔细地盯着那只小老鼠瞧。
不一会儿,倒是让他看出了端倪。
原来如此!
难怪他总觉得这只小老鼠不一般,原来是用了变身药水的缘故。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侵入他的地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起把戏来了?!
萨里夫将悬在半空中的莫莉一放,只见她迅速地坠落到地面上,那一瞬间,艾薇忍不住喊出了声:“不——我的莫莉——!”
谁知道,莫莉碰的一声整个人砸在石板地上,像团破麻布袋似的,毫无生气。
没有血,没有哀嚎,什么都没有。
艾薇诧异地望向萨里夫,眼底充满不解,只见萨里夫嫌恶地看了那团软趴趴的莫莉,冷哼道:“还看不出来吗?那根本不是你女儿。”
萨里夫的手一比,瘫在地上的莫莉顿时变成幻影,一团青光活灵活现的飘浮在半空中。
原来是幻术!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想不到萨里夫的幻术竟然如此高超,竟然连她都无法识破。
或者该说,她整个人的精神意志在被囚禁的这段期间,被折磨到快濒临崩溃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中了萨里夫的诡计。
既然那不是莫莉,那么莫莉人呢?
“我女儿人呢?你把她抓到哪里去?”
“哼,你怎么就一口认定是我抓了你女儿?”萨里夫的目光从艾薇的脸上移到牢里那只正不停发抖的小老鼠,“你去问问那只老鼠吧。”
老鼠?
艾薇疑惑地转头看向脚边不远的那只灰色小老鼠,只见牠站立起身体,挥了挥牠的小爪子,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难道这才是莫莉?
她怎么会变成一只老鼠了?!
话说,那天莫莉和小虎勘查完奈洛神殿的卫兵部署后,当下只有一个想法:
尼玛,这救人的难度高得不要不要滴!
那个神殿简直被兽人卫兵包围得滴水不漏啊!
莫莉和小虎这次依旧藏身到上一回的那个隐秘的洞窟里,只是这回真的只有他们两了,见到神殿的保全阵仗,她烦躁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在洞里头走来走去,边搔头边碎念着。
“这个萨里夫真的是把奈洛神殿当保险金库在保护着,那外三层里三层密密麻麻的卫兵,我们是要怎么闯进去救出我妈啊?”
“要不,我们先回萨隆王城找奈尔他们想办法?”
“不行。”莫莉看了小虎一眼,神色严肃地说,“当初我会一个人跑出来,就是不想再连累他们任何一个人,大家都知道萨里夫是个狠角色,非常难对付。”
“你都知道他很难对付了,那你还一个人跑来找死?”
“小虎,”莫莉正色地面对着她的宠兽护卫,露出严肃的,不属于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沉重神情,“你知道吗?打从我明白自己的身世那一刻起,其实我已经懂了自己的天命是什么了。妈妈也是为了她的天命在保护着元素晶石,我也是。”
这是我们身为半神人一族的使命,任谁也不能逃避。
听到莫莉这么说,小虎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小女孩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不少,牠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如今也变得懂事许多了。
半神人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天赋能力,却也比一般种族要承受更大的使命,这样的压力对于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孩来说,是很巨大的。
但是,莫莉并没有退缩,她默默承受下来,也因为这是她的天命,所以她才想用最少的牺牲换来最大的结果。
她的做法或许看来还不够成熟,不够谨慎,但,她的出发点至少是对的。
小虎了然于胸,对于能够守护这样的一个孩子,牠也是感到万分欣慰。
至少,牠看见了莫莉不断的成长。
“那你打算怎么潜入地牢里?”
“我刚才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再如法炮制一遍。”
奈洛神殿地牢里
“你真的是莫莉?”
只见那只小老鼠一顿,然后点点头,晃一晃身子,就当是承认了。
瞬间,艾薇的眼眶里满是水雾,这真是她的女儿啊。
她心心念念的孩子,想不到最后还是得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妈吃苦了。
艾薇伸手抓起小老鼠,放在自己的手心上,然后仔细地瞧了瞧,看样子,变身药水的药效一时半刻还没办法退去,莫莉也只能暂时维持这副模样了。
真是太危险了啊!简直是乱搞一通!
碍于萨里夫还在旁边,艾薇只能在心里暗骂着,并不敢出声。
现在可好,她们母女两都在地牢里了,也不知道萨里夫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艾薇将小老鼠藏在自己的身后,然后转头面色镇定地看着萨里夫,心想他究竟会如何对待她们母女两人。
说到底,他就是为了要取得启动元素晶石的密语,可是眼下,她和莫莉都沦为阶下囚,手里完全没有半张王牌可用。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或许还能和萨里夫周旋到底,但是现在,莫莉也在这儿,她就不能不多为孩子着想一点。
“哼,看样子,我的计划也得改动一下了。”萨里夫的眸光像道冷剑扫过艾薇的脸,然后落在她的身后,“既然你们母女两人一起送上门来,那我也省事许多,来人啊,把这两个人给我拎出来,直接用刑,我就不信她们还能支撑多久。”
一旁的兽人卫兵听令,便上前准备打开地牢的栅栏,此刻,一阵吱吱声响从艾薇身后传了出来。
只见那只小老鼠跑到空地上,不停地在转圈圈,还一边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吱叫声,连艾薇都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双耳,蹙起眉头盯着看,不明白她女儿莫莉又在玩什么把戏。
看那情况,有点说不出的诡异,难道是……
变身药水的药效开始退了?
艾薇猜的没错,小老鼠身上的药效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不断变大、不断变大,身形外貌不停变化的形体。
兽人守卫们大概都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景象,便愣愣地站在牢房外,眼睛直盯着那团不断变化的形体瞧,嘴巴吓得还合不起来。
萨里夫则是站在稍远的地方,蹙紧眉头,神色阴沉地盯着牢里的变化。
这到底在干嘛?
她们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直到他看出那个形体的模样,顿时瞳孔一缩,心底暗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