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是二战时期同盟国战胜纳粹德国60周年纪念,参加过二战的一代人正在悄悄地从历史舞台上退隐,但是二次世界大战给人们留下的许多谜团至今仍然扑朔迷离,真相难明。其中之一就是俄罗斯失去的稀世珍宝、腓特烈一世时代的“琥珀屋”下落之谜。
琥珀是远古时代植物树脂经过石化形成的产物,它的纹理交错,图案清晰,十分美丽,是一种贵似黄金的装饰品。从17世纪开始,人们开始将一些优质琥珀加工成美丽的饰物和高贵的陪葬品。
18世纪,以追求豪华生活而著称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心血来潮,异想天开,建造了被他称为世界第八奇观的琥珀屋。琥珀屋在腓特烈一世的亲自监督下,用了近6年的时间终于建成。琥珀屋约55平方米(长11米,宽5米),全部采用活动镶板。为了增加内部的亮度,室内的镶板全部用带银箔的琥珀板,有些地方饰以黄金。它银光闪闪,金碧辉煌,美丽的花纹像栩栩如生的蝴蝶,堪称世界一绝。就在琥珀屋建成的这一年,俄国的彼得大帝在波尔塔瓦之战中大败号称“常胜将军”的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为普鲁士除去了一害,免去了普鲁士的北方之忧。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一世为了能得到俄国的庇护,忍痛割爱,把这稀世珍宝琥珀屋作为礼物送给了彼得大帝,意欲与俄罗斯结成同盟。彼得大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就这样,琥珀屋于1717年从普鲁士运到圣彼得堡。彼得大帝不久病逝,继位的女皇叶卡捷琳娜又用了一个月时间对琥珀屋进行了改造,把它放置在宫廷中。安装时把天花板抬高了一些,把一个门变成了三个,还增加了几个窗户。
这样,原有的琥珀板便不够用了,于是设计师在房间里安了一些特制的镜子,镜子置于银白色与金黄色的镜台上,镜台又用精美的玉柱装饰起来。
这样,琥珀屋里的琥珀图案就更加精美绝伦。琥珀屋实在太美了,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雄伟的叶卡捷琳娜女皇宫殿中。几经周折,琥珀屋又为俄国沙皇伊丽莎白所有。
1755年,女皇将琥珀屋的部件运往郊外夏宫。新的琥珀屋历时8年落成。它高达10米,比以前的5.3米高出近一倍。
四壁高大的玻璃镜托着琥珀镶板,佛罗伦萨式的彩石镶嵌画呼之欲出,镀金花饰的白色门晶莹剔透,地板亮得可以找到每一根毛发。清晨,当缕缕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窗纱射进室内时,四壁的琥珀放出五颜六色的奇光异彩,画中的仙女、天使、雄鹰似乎都在飞舞;夜晚,壁灯,吊灯齐亮,满室流光溢彩,入室者无不为之倾倒。
这座琥珀屋价值连城,惹得无数贪客垂涎,费尽心思去攫取它,但都未能成功。
在二百多年的时间中,它一直被精心地保护在宫殿中,无人能染指。十月革命之后,叶卡捷琳娜的夏宫改为了博物馆,琥珀屋一直完整地保存在馆内。
二次大战中,纳粹德国每占领一个地方,就尽量掠夺那里的文物,“琥珀屋”也被转移到德国柯尼斯堡的琥珀博物馆。
1945年2月,苏军攻下柯尼斯堡后,由苏联科学家、建筑家、美术家、考古学家和将军组成的“琥珀屋”搜寻队曾去柯尼斯堡,对这里的城堡、庄园、昔日贵族的住宅、地下室以及塔顶上等可能隐藏“琥珀屋”的场所,都进行了搜寻,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琥珀屋”到底藏在哪里呢?1949年年底,经过多方调查,终于获悉奥内斯克城的德国人格诺萨斯知道琥珀屋的踪影。于是,搜寻队立即找到了这个德国人。
当搜寻队问他知不知道琥珀屋的下落时,格诺萨斯十分自信而干脆地回答:“是的,我知道琥珀屋——它被沉到波罗的海的海底了。
德国人在1945年1月曾把一批财宝,包括琥珀屋丢入了大海中。”根据他的指点,搜寻队动用了两艘船在海底打捞上来17个大木箱子,然而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根本不是琥珀屋,而是滚珠轴承和汽车部件之类的东西。看来,这是一个精心制造的骗局,自以为知情的格诺萨斯也上当了。
搜寻队并不气馁,这根线断了,他们又去寻找其他线索。搜寻队在研究了大量的原始材料后,发现罗德博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罗德是德国一个艺术权威,战前便发表过不少著名的关于琥珀的专题论文。他对琥珀的研究造诣很深,有“德国琥珀专家”的称号。
1939年左右,他出任柯尼斯堡博物馆馆长,成了柯尼斯堡琥珀收藏品的管理人。纳粹分子把琥珀屋从叶卡捷琳娜皇宫中偷出来,运到柯尼斯堡后便交给了罗德博土,由他负责管理、研究并进行拼装。罗德博士收到这件旷世珍宝时高兴得欢呼雀跃,自认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据一位目击者说,他谁也不信任,把自己关在屋子中,独自贪婪地鉴赏这些匠心独运的工艺品,甚至废寝忘食。
1943年底至1944年初,斯大林格勒大血战结束,苏军消灭德军90万人,苏德战场的形势开始逆转。苏军冒着暴风雪顽强地向西挺进。纳粹头子和要人纷纷撤至距离波苏边界很近的蒂尔西特和柯尼斯堡等地。随着形势的吃紧,一列列满载的火车开出了柯尼斯堡南站,一艘艘满载的货船驶离了海港。
与此同时,英国空军也不断派飞机进入柯尼斯堡,进行骚扰和轰炸。原普鲁士国王居住的王宫在一次轰炸中起火,设在王宫中的博物馆面临被炸毁的危险。琥珀屋和各种琥珀收藏品的命运使罗德博士忧心如焚。因此,就在普鲁士王宫被炸的当天,罗德博士就下令拆卸琥珀屋,装箱待运。因来不及运走,就地埋在夏宫某处的地底下。因此有人断言,琥珀屋还在柯尼斯堡,埋于某个秘密地点。
然而,俄罗斯人在柯尼斯堡掘地三尺,却没有找到琥珀屋一丁点儿碎片。
有的甚至说,琥珀屋早在德军占领前就毁于炮火和空袭。“琥珀屋”偷运到柯尼斯堡后,便是交给罗德博士的。
听说还在小范围内进行展出过。柯尼斯堡解放时,这个德国人没有逃走,而是留了下来。但不久,突然暴病而亡。前苏联的搜索队决心一定要找出琥珀屋。他们又把眼光集中到有关的资料上。
经过一番查找,他们发现有个叫库尔任科的俄罗斯妇女,曾在罗德博士的博物馆里工作过。
根据罗德博土死前的证言,库尔任科曾于1944年12月把基辅博物馆的许多展品带到施威林伯爵的庄园。库尔任科在琥珀屋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她现在在哪儿?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惑着搜寻队,使琥珀屋事件变得更加迷离。
1958年,经过多方调查,搜寻队找到了库尔任科——她那时在科斯特罗马教育学院讲授美术史。她刚过中年,衣着考究,十分精干。
一听说搜寻队是来调查琥珀屋等博物馆展品的,她便有些紧张,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了,她向搜寻队提供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情况。她说:“1944年11月14日,我跟罗德博士一起到了维尔登霍夫。罗德把我介绍给施威林伯爵之后,便把我带到了一个大房间中。房间里有许多加封的箱子。罗德博土说:柯尼斯堡博物馆的所有展品都已经装在这些箱子中待运。至于琥珀屋,我一点情况也不知道,我倒是问过他一些关于琥珀的问题,可他却从不正面回答我,或把问题绕开。
此后,我们的话题就再未涉及到过琥珀了。
况且,战局的变化,使我精神负担很重,博物馆那么多展品交给我了,我能保证它们的安全吗?”库尔任科说这话时一脸的诚恳。接着,她又说道:“1945年1月22日,形势越来越糟糕,施威林一家打算离开维尔登霍夫,而且希望我跟他们一起走。可我决意不去,我要留下来照顾博物馆的财产。1月23日,德国部队为了阻止红军开过维尔登霍夫,要我把自己住的房子腾出来供部队驻扎。德军进人庄园,看见这些箱子,便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他们说,箱子太沉,不好搬运,用来作燃料倒蛮不错。我见势不妙,便威胁德军军官说:‘你们必须为这些价值连城的文化财富负责。否则,军事法庭不会饶了你们!’德军军官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
但他身边的一伙暴徒狂呼乱叫起来:‘决不能把这些东西留给俄国人……不能留给伊凡……’他们一边喊叫,一边破坏。我企图上前阻止,可无济于事,他们几下子就把我推搡到一边去了。
正当我感到绝望之时,突然,城里燃起了一片火光,炮声隆隆,红军进攻了。
只见火光中人影绰绰——德军开始撤离。我想,那些箱子完了。
我望着熊熊的大火一筹莫展。我就这么站着,一直站到早晨5点半,直到苏联红军入了城。我立即去找红军首长,要求派人去抢救那些财产。可是,现场除了烧焦的木头和圣像之外,我们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整个城堡已变成一片灰烬。”从库尔任科这些话看来,琥珀屋早已被转移走了。
就这样,搜寻琥珀屋的线索第三次中断了,搜寻队员无不感到万分懊丧。
然而,与此同时,有不少好心的德国人也在帮助俄罗斯人寻找琥珀屋,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自由世界》杂志,这家杂志为此特地登载了一则启事。
《自由世界》杂志的这份启事吸引了不少人,信件从柏林、莱比锡、汉堡、慕尼黑、柯尼斯堡像雪片一样飞《自由世界》。其中,一封化名鲁道夫.林格尔的信最引人注目,它重新燃起了搜寻队寻找琥珀屋的热情。鲁道夫.林格尔的信是这样写的:“我尽量把从我父亲那里知道的关于琥珀屋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出来,以期能对弄清真相有所裨益。我父亲叫乔治.林格尔,战争爆发时,他在希特勒的卫队和秘密警察署里工作,掌握着一支由中央帝国安全局直接指挥的特种部队,在国内和德国侵占的外国领土上活动。由于他卓越的成就,战争结束前他得到了不少胸章和奖章。就在他逝世前一个月,向我讲述了他的平生经历,谈话中他曾提到琥珀屋和其他琥珀收藏品,说它们都藏在斯泰因塔姆的地下室中。我问他那个地下室在哪儿。他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太年轻,不要什么都刨根问底。我父亲病逝后的一天,我无意中走进家里的地下室中,发现了一个写得密密麻麻的日记本,上面记下了近一百多条命令和执行命令的情况,其中的两份文件直接跟琥珀屋的转移有关。”就在这封信中,鲁.林格尔附上了这两份文件。
一份是中央帝国安全局写给林格尔上校的信:“立即在柯尼斯堡执行‘绿色行动’计划。命令你把琥珀屋转移到B城的指定地点。完成任务后,按计划把入口伪装起来。若建筑尚完好,必须夷为平地。”另一份文件是乔治.林格尔的日记:“根据中央帝国安全局的指示,已将30箱琥珀板和琥珀收藏品移交运输部。转移琥珀屋的任务已完成。按指示对入口进行了伪装,爆炸十分成功。”林格尔的来信,使人们似乎看见了琥珀屋那飘渺的幻影。
然而,它究竟藏匿于地球上的哪一个角落里,人们仍然无从知道。它成了人们心中的一座海市蜃楼。如今,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四十多年了,昔日饱受战争创伤、遍地瓦砾的柯尼斯堡,如今已变成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新城市,而琥珀屋至今仍在地球的某一处静静地沉睡着,等待着终有一日被人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