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你在找谁
19988300000018

第18章 较量(1)

梁小波(男,44岁。公务员,已婚。):“结婚是件很累的事,可人们还是要结。一个人寂寞呀。”

马津(男。32岁,酒店老板,已婚。):“有老婆的臼子真无聊,有情人的日子真刺激。老婆知道了有情人真痛苦。”

党丽娟(女,39岁,中学教师,已婚。):”你说对老公怎么能放心?外面诱惑那么多,桑拿、发廊、洗脚屋,各式各样的夜总会都在吸引男人的眼球,再加上越来越多有知识有品味的独身女人。这世界能不乱吗7”

谷梅(女,31岁,空姐,奉行独身。):“单身生活很好呀,快乐自由。可为什么那些结了婚的女人总对我们恶狠狠,有那么深的敌意呢?”

焦放礼(男,35岁,外企职员,独身。):“我选择独身,并不是身体有毛病,是怕那种按部就班琐碎的生活。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看看周围,还没听到谁婚姻幸福美满的,索性一人过好了,落个自由自在。”

谢致南又去上海忙他的生意了,林念之晚上没有了固定的去处,乖乖地呆在家里写稿、上网。

Henry邮件前段时间恢复正常了,几乎每天都会来写几句,什么“没钱了,我心情有点糟”,或者“整整一个下午都泡在图书馆,只为了那篇论文”。还有就是“我利用周末去了趟乡村,是一次放松美丽的短途旅行”。看到这些,林念之总要感叹,即使远隔万里,入毕竟还是相通的,都有烦恼和不安,也有各自不同的生活琐事和快乐细节。除了生活场景的不同,人其实很多是相似的。

林念之每天也会打开电脑,给Henry写上几句,渐渐的这个陌生的远方人都要成她隐秘的知己了。这不,最近她下意识地写出她在恋爱,她感觉好安心和快乐。Henry回E—mall附和她,她更快乐,仿佛写那些文字,就是要得到他的肯定一样。

今天她又打开电脑,写着:昨天我男朋友去上海了,我没有第一次那样的不安和沮丧,安心地坐在桌前给报纸写了两篇文章,文笔清新自然,我很满意,大概是我最近心情很愉快吧。你的论文准备得怎么样?很辛苦吗?要注意身体。

当把这段文字发送出去,她才关上电脑,斜倚在沙发上看书。不知怎的,她忽然无来由的没了方才的平静,书也看不下去了,又想起谢致南来。

一整天他都没打电话,已经快十点了,应该打来才对。她又怕电话没挂好,拿起话筒,听到是正常的长音,知道自己又神经过敏了。

严肃的《瓦尔登湖》看不下去,她从书架上取下轻松一点的《相约星期二》。这本书她看过两遍,很喜欢。可这会儿就是无法进入,她索性合上书,按开了电视。有一个台播洗发水广告,一个演卫生巾广告,调到第三个台,是古装戏《大明宫词》。这个电视连续剧她以前断断续续地看过,她喜欢里面绚丽的服装和有点像诗和话剧的台词,索性看了起来。演的正是张易之给太平公主说情话那段儿。

张易之仪表堂堂,情话美妙感人。林念之觉得自己都有点喜欢张易之了。都快三十三岁了,按理已过了做梦憧憬爱情的年龄,可她还是要为美好纯粹的爱情动容。她喜欢所有的爱情,哪怕是短暂的,哪怕是错误,哪怕是悲剧。她为美好的爱情而动容。

此刻看着太平公主、张易之,她想着谢致南和自己。谢致南也在想她吗?

她瞅了瞅电话,是静悄悄的死寂。拿起话筒,按起熟悉的数字,按到一半,她又扣下电话,如此反复两次,还是没拨出那个号码。她想自己这样电话急急地打过去,谢致南或许会不高兴。他生意忙,做完事他会记得打过来的。不要像不懂事的小女孩惹人讨厌。所以,林念之只好等了。她总是想那么多。

电话突然响了,她兴冲冲地拿起,原来是兰珊打来的,说央视十台正播《人物》节目,演的是作家海明威,让她看。她有点失望地挂掉电话,调到央视十台,看起了传奇又伟大的美国作家海明威。

已经十一点了,海明威也演完了,谢致南的电话还没来,她干脆拿开话筒,自语道:这下他想打也打不进来。林念之突然有一种报复的轻松和快感,给浴缸放满洗澡水,泡起泡泡浴来。嘴里和着音响中放出的零点乐队的歌《爱不爱我》,唱着唱着竟有两滴泪滑出了眼睛。她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委屈,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卢敏秋答应了老赵的同居建议,她得搬过去。前天给房东退了租,这几天没黑没明地收拾东西。老赵叮嘱她不要搬家具过去,但她有一个樟木衣柜、核桃木的书桌是她千辛万苦从旧货市场淘出来的,搬了两个城市五次家她都没舍得扔,这次当然要搬了去。客厅那几样宜家家具送给了她的助手,沙发则送给了兰珊,还有三大包衣服她也大方地淘汰给灾区人民。送了那么多东西出去,她看了看整理好的东西,自语道:还是需要搬家公司来。

搬家公司是老赵请的,看到她那么多东西,有点不大高兴,嘴上嘟哝了两句。但还是指挥工人搬了起来。

等东西运到老赵家,卢敏秋这才发现他家气氛有点不对。老赵说上面家具齐全,她的衣柜、书桌都用不上,就这样那些可爱的家具被抬到了地下室,她养的那些花也被放在走廊,人家家里的植物已经够多了。

进屋一看,发现都都凶神恶煞地站在客厅当中,也不招呼敏秋。

卢敏秋尴尬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她和老赵的卧室,发现老赵答应换的床也没换,还是那个俗气的雕花床。卢敏秋气得当下就想找老赵质问,可一开门,都都正怪里怪气地看她,她赶快关上房门,坐到小沙发上定定神。看到镜子中狼狈的她,再看装满她衣服的两只大箱子,她突然发觉自己不是来过同居生活,而像是逃难。感觉自己在这个家是多余的,她陷入了两难境地。原本是为爱情而来的,怎么第一天就变了味,仿佛是自己没脸没皮硬蹭过来一般。唉,这个感觉真不好,她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坐在马桶上,不想出去了。

老赵进到屋里叫她,她给脸上扑了粉,打了唇膏,这才走了出来。看着老赵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卢敏秋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边把衣服往外拿边问:

“你答应换床的,怎么没换?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床,唾在上面我心理有障碍。”

“床好好的换什么,有钱买其他东西吧,再说都都不让换。”

又是都都,卢敏秋斜眼看了一眼老赵,不说话,继续挂衣服。,挂着挂着发现衣柜根本挂不了多少衣服,忍不住又说:“衣柜也太小了,不够挂。”

“衣服没必要都挂开嘛,叠着放在隔板上就可以了。”

老赵坐在沙发上看她收拾,也没帮她的意思。她又问她那把竹摇椅呢,老赵说屋里有一把木摇椅,实在放不下,他一并放在储物间了。卢敏秋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不行,把我椅子拿上来,就放在这屋。”老赵看她真生气了,这才极不情愿地下楼把摇椅搬了进来。摇椅被她安放在阳台上,虽挤得有些局促,但毕竟放下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卢敏秋累得精疲力竭,坐在沙发上真是不想动。老赵给她削了个苹果,她吃了。她想现在最好是大吃一顿,然后倒头便睡。老赵建议到楼下的湘菜馆去吃,卢敏秋点头。但刚要出门时都都死活不去,说她想吃馄饨,手工包的那种。老赵劝女儿,屋里没面没肉的,怎么做馄饨,到外面吃。都都又说那就吃家常菜吧,反正她不想到外边吃。老赵一看女儿不讲道理,一下子火就上来。骂了两句,都都非旦不服软还顶嘴。老赵啪啪就给都都两个嘴巴,都都哇哇就哭了,直喊想妈妈,要妈妈回来,爸爸欺负她。卢敏秋感到尴尬,刚到这个家,不晓得如何面对这种事情,再看老赵气呼呼的,都都又哭个不停。卢敏秋去拉都都的手,她手一甩,进自己屋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老赵也进来了,拿眼看着卢敏秋,说:“要不就在家吃吧,我来做。这个女儿娇惯坏了,对不起哟,你不要生气。”

卢敏秋想,在这个家,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她很不高兴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来。但毕竟是女人,她终是不忍心老赵一个大老爷们在厨房忙活,便进去帮忙。她向来是个急性子,见不得磨磨蹭蹭地做事。一进厨房她就忘了疲劳和不快,系上围裙,淘米、烧菜。没半个小时,清炒芥蓝、糖醋鸡丁、鱼香肉丝就都盛到了盘子里,还做了个清清爽爽的紫菜蛋花汤。三个人坐在桌旁吃饭,都都一副胜利的表情,向卢敏秋怪怪地笑笑说:“对不起,你辛苦了。”老赵一看女儿高兴,脸也笑成了桃花,忙着给都都和敏秋碗里夹菜。

吃着菜,卢敏秋直觉得不是滋味,这是第一天呀,以后的日子怎么办?看着老赵和他女儿那种相融的父女情,她再一次感到自己是个不相干的外来人。

还好,她有工作要干,不用时时刻刻面对这个与她有敌意的都都。忙一天工作,老赵一般会在下班前打来电话,不再是以往约她外面吃饭,而是说回家吃什么、做什么。卢敏秋觉得自己怎么还没经历甜蜜的蜜月期,就直接到了琐碎的具体生活。可能是她这些年孤独怕了,这些具体的生活虽说是麻烦,但对她来说依旧有一种陌生的好奇。她想过有一个男人陪伴的平常生活,这可能是经过思考同意跟老赵同居的主要原因。孤独了五六年,她真的是渴望呵护和安稳。

还好,老赵对她很好,体贴关心,而且那方面也不错。但令人头痛的是跟都都的关系一直有点紧张,那女孩自始至终都不肯接纳她。阿姨倒也叫,也不明着跟她发生冲突,可卢敏秋总觉得她暗地里跟自已较劲。特别是她父亲不在的时候。

有次老赵去北京开会,要离开一个星期。他特意叮嘱卢敏秋对都都多包涵点,凡事要谦让。卢敏秋觉得不管怎么有矛盾,都都毕竟是个孩子,这点涵养她还是有的。何况她又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她有文化,又是律师,怎么会跟一个毛孩子计较。她特意把工作安排好,想尽量多一些时间陪都都,晚上也不去应酬,留在家里给她辅导作业。她想通过她们单独的这一周修复关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她不想生活总是这种不开心的紧张关系。她喜欢跟人快乐地相处,她想都都也不该例外吧。然而老赵走的当天晚上,她们就中突了一场。

卢敏秋从办公室早早回来,去超市买了鲈鱼和基围虾,准备好好做餐饭,跟都都有个良好的开端。

她在厨房做饭时,都都把音响开得老大,听什么重金属摇滚。卢敏秋脑子都要炸晕了,她到客厅把声音调小,到厨房继续处理鱼。可突然音乐声又大起来,比刚才还大。她有点生气,过去敲都都的门,可那门关得死死的,就是没开的意思。卢敏秋一看没办法,只好又拧小了音量。可她一到厨房没三分钟,音乐声又乍起,她再进客厅,又没了都都的踪影。卢敏秋不想再折腾了,耳朵塞上耳塞继续做饭。她平时就不怎么做饭,费了不少劲她才做好,端上桌,喊都都吃饭。可都都一身黄色运动装,一副要出门的架式,说她不饿,不想吃,要去同学家做作业。卢敏秋一下火了:“你不想吃,刚才怎么不说?”

都都嘴一撇:“你又没问我!”

卢敏秋面色稍稍缓和,想,何必跟孩子计较,便边盛饭边说:“行了,坐下吧,先吃饭。”

都都还是不肯坐,头仰得高高的:“我不想吃嘛,我要去同学家。”

卢敏秋这时并不发火,指指椅子,平静地说:“不想吃也得吃,不准出去。”

都都嘴巴一努,也不看她,嘟哝道:“比我爸妈还厉害。”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饭桌上两人开始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卢敏秋才问她学校情况,她简单地答“是”、“可以”,便又不吱声了。扒了小半碗饭,她把饭碗一推:“这下可以了吧,我要去同学家。”

“去哪个同学家,远不远?”卢敏秋抬眼问道。

“就在隔壁院子。”

“好,去吧,那早点回来。”

卢敏秋话音未落,都都早已开了房门跑得无影无踪。她想,她去同学家也好,屋子还清静,至少可以看看书,上上网了。可到晚上九点半了,都都还没回来,她急得在屋子来回踱步子,到十点钟还下楼到大门口看了一回。没有几个人影,她只好又回到屋子。现在治安很不好,一个小女孩,万一被坏人盯上,卢敏秋越想越不安,书也看不进去,连电视也觉得是噪音。她后悔没有送都都过去,或至少要个她同学家的电话,也好有个找的地方。正发愁呢,电话突然响起,是老赵,跟她说了几句情话,便问都都。一听她说“去同学家了”,老赵语气顿时很紧张:“都十点一刻了还没回来,你怎么不叮咛她早点回来?”卢敏秋有点委屈,低声说:“我说了。”老赵很不高兴地挂了电话,说他过一会儿再打。

卢敏秋觉得好不舒服,还没怎么着,就挨老赵的训,都是这孩子。正寻思,只听门铃“叮叮咚”地响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跑着打开房门。只见都都脸上嘻笑着,哼着什么怪里怪气的流行歌,卢敏秋紧张没了,但还是有点生气:

“你怎么这么晚?也不看看几点了?”

“我们在玩游戏,把时间给忘了。Sorry。”都都换着拖鞋扮了个鬼脸说,也不管卢敏秋的表情,没事似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先去洗漱吧,洗了脚再睡。”说出这句话,卢敏秋突然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的。

都都转身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低地自语道:“比我妈还我妈,你以为你是谁?”

卢敏秋没怎么听清,但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严肃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都都看到卢敏秋真的有点生气,什么也没说,进了洗手间。这时电话又响了。卢敏秋拿起话筒,给老赵说都都已经回来,在洗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