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紧接着脸被轻轻拍了两下。
“喂,醒醒,还能动吗?”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是一个有些瘦高的中年男人,脸色黝黑,双手却十分的有力。
“我......”
我刚刚张口,喉咙处却又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快,拿水来”。
扶着我的男人喊了一声,过了两秒钟,一壶水便到了我的嘴唇边,我连忙拿住水壶,猛灌了几口水,感觉喉咙好了一些,可是身体却依旧十分的虚弱,此时又过来了两个人,将我抬上了担架。
躺上担架后,那个高瘦的男人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皱着眉,说奇怪,没被上身啊?
我此时咽了口唾沫,慢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男人听见我说出了话,眼睛一亮,吼了一声还有个能说话的,又低头看着我,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是国家的人,你不必担心。
我侧头看了一眼那几个穿着道袍的人,问是六扇门的么?
这个男人眉头一皱,随即微微一笑,说呵,你还知道的的挺多,你是什么人?
我看着他,道:“我认识程泽少”
这人一听,脸色立马就是一变。
这是半吊子告诉我的,我们从香港回来之后待在石岩镇的几天,半吊子和我说了一些关于六扇门的事情,说以后只要遇到宗教局的人,只需要说是他大师叔的名字——陈泽少。
听说了程泽少后,这个男人又对了多了几分的尊重,叫人将担架放在地上,先让我休息一会儿,有对着一边喊道:“杜天,朱望志,郭昊阳,你们几个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我看着那几个穿着道袍的人讲那两个大学生抬起来,又是喷水又是贴符的折腾,那个老板和梅淳华以及镇尸山也被穿着迷彩服的战士给抬到了担架上面,此时镇尸山的蛊毒已经过了,昏死了过去,那老板还有一点力气,口中喃喃自语的,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听得也不太真切,似乎是在说:“不...不能这样......”至于梅淳华,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个男人喊完后,又蹲下身来,说他叫钟令军,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又指着那些人,问这些都是这次事件的参与人?
我点头,说对,又将我们进来的目的以及经过给他说了一遍,不过我也是挑了一些说,其中有一些东西,自然是隐去了的。
钟令国听完我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置可否,很明显,他对我所说的话,至少存有一分的怀疑。不过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说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具体的事情,还是出去之后再说。
钟令国点了点头,说行。那边的几个道士似乎已经处理好了那两个大学生,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一个有些矮的男人将桃木剑背在身后,指着我,问这是谁?
钟令国看着那个道士,道:“郭昊阳,这可是你师兄一辈的朋友,你还是客气一点”。
这个叫郭昊阳的道士一听,似乎回忆了一下,不过好像没有想起来,问是哪一个师兄的朋友。
那钟令国还没有说话,外边便又抬过来了两副担架,喊道:“报告指挥员,外面找到了两个人,都还有气息,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已经确认死亡。”
钟令国一挥手,那几个军人便将担架抬了过来,我看了过去,躺在担架上面的,正是将臣和半吊子。
那个郭昊阳看见有一个和他穿着一样的道士,好奇的走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身,皱起了眉头,看着我,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我想了一下,点头,说对。
郭昊阳一听,脸色和变色龙一样,最后叹了口气,说若是在几年前,他的确是可以说是我的师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道士不过是一个被逐出了山门的弃徒而已,一直打着茅山的招牌招摇撞骗的,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了。
说完之后,这个郭昊阳便走到一边去了。其他的几个道士也看了半吊子一眼,有的摇头,有的叹气,也都陆续散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钟令国,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可能是刚刚和这个张正卿相识不久吧,他的很多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日后在慢慢的告诉你。
说完,他又去检查了一下半吊子和将臣,可是他走到将臣旁边时,目光却落在了将臣的巨阙宝剑上面。他拿起来掂了一下,说好剑,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剑。
说完后,他又将剑放下,右手的指头搭在了将臣的动脉处,摸了一会儿后,咦了一声,又抬起了将臣的手腕把脉,在将臣的手腕上面停留了一分多钟后,他转过身,眉头紧锁,说真是奇怪的很。
我看见他的表情,问将臣怎么了?钟令国听见将臣二字,一下子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说这人的脉象很平稳,外表也受伤的痕迹,我给他把脉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内伤,按理说,意识应该是清醒的。
说完,他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摇头,说只有出去看看。
此时郑夕川也被抬了过来,已经清醒了,看了一圈,发现都是自己人了,笑着说,终于来了。
我看着他,讶然,问这话怎么讲?郑夕川叹了口气,说这个宅子,六扇门一直关注着,早就想来拔掉了,可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来也没有时间和人力,这才一直闲置了下来,想不到今天因为我们的事情,终于是拔掉了。
我看着他,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也是六扇门的人咯?郑夕川笑了笑,点点头。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都这么有背景,又问他那英杰老先生,是不是也是六扇门的?
郑夕川摇头,说不是,英杰老先生只是和我有交情,我们二人算是忘年交了,这次他的确是因为你们那个朋友魂魄的事情偶然被卷入进来的。
说完,他找了一圈,问英杰老先生呢?
我看着那一堆黢黑的残骸,已经看不出人形了,指了指,说在那里。
郑夕川看过去,脸色一滞,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英杰老先生,死了?”
我点了点头。
郑夕川看着那一堆残骸,说不可能啊,凭梅淳华他们,怎么逼得英杰老先生使用鼎魂帝纸的阵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自然不是梅淳华他们做的,是这个地方锁住的那只老鬼出来了,那老鬼太过凶恶,若是让他逃了出去,必定会引发一场大乱,英杰老先生为了不让那只老鬼出去害人,所以,杀身成仁,以自身为丹炉火盆,利用这鼎魂帝纸的力量和杀鬼咒,与那只老鬼,同归于尽了。
郑夕川听后,含着眼泪,从担架上面爬了起来,朝着英杰老先生尸骸,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我也爬起来,朝英杰老先生磕头。
一边的钟令国听见我们的谈话,看着那一堆焦黑的尸骸,吼了一声:“全体集合!”那些战士和几个道士迅速的站成了一排。
“敬礼!”
随着钟令国的一声令下,刷的一声,这些战士朝着英杰老先生的尸骸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而那些道士也齐手结印,念起了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无,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敕,救等众生,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郑夕川看着英杰老先生的遗骸,说我从小到大,佩服的人,不多,真的不多,可是英杰老先生,我,郑夕川,终身榜样!
超度英杰老先生后,钟令国叫来了一个军人,叫他直接把我们送到军区医院。
那军人敬了个礼,说明白,随后又叫了几个士兵,将我们抬了起来。
郑夕川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指着那两个昏死的大学生说,他们是来这里玩的普通人,调查完后就放了不要为难他们。
钟令国看了那两个大学生一眼,说知道,又接着说现在的这些年轻人,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哪里都敢去玩,我们在外面发现了几具尸体,看样子也都是一些普通人,是不是他们的同伴?我和郑夕川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说对。
钟令国说他会处理好的,又叫人将我们抬出去。我们被抬着东拐西弯绕过了好几次弯道,每绕过一个弯道,都可以看见几道符篆贴在上面,看样子是那几个道士贴的。
我们下来的时候将臣说这里可能是一个地下室之内的空间,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已经离开那栋古宅的范围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因为我们在经过了好几个漆黑的地方后,才看见漫天的星光,而再转头看那座古宅,竟然离我们有两百多米,而那古宅之中,已经有数十盏强光灯,照的里面明如白昼。想不到这个地下空间,竟然如此的巨大。
我躺在担架上面,看着漫天的星光,这一切,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