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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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展楚翘的秘密(1)

1.伊人心碎

展楚翘这段时间似乎心情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天陆雨凡做好了销售报告去找展楚翘,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有回声,他刚想离开,“请进。”展楚翘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雨凡推开门,见展楚翘坐在办公桌前,他仔细看了一眼展楚翘,见她鼻尖微红,眼睛下有一道亮晶晶的痕迹,似乎是泪痕,陆雨凡不由得心头一动。

这时展楚翘的手机响了,她仿佛没听见一般仍在看报告。“展总,你的电话。”陆雨凡提醒道。展楚翘看了一眼号码,皱起了眉头,她拿起电话,示意陆雨凡回避,看到陆雨凡掩上门,她才按下接听键。

展楚翘这是怎么了?陆雨凡觉得她似乎有心事,试探了几次,她却说没事,可陆雨凡不止一次看到展楚翘倚在天台的栏杆边沉思了。

展楚翘的这个样子,让他有点担心。

下午陆雨凡要去和一个客户签合同,他开车到了约定的地点,对方却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合同改天再签。陆雨凡并不感到意外,这个客户是一个新客户,以前是和另一家公司订货,今年这家公司想提高公司形象,就找到了天虹,可因为价格问题,客户一直没下定决心。陆雨凡相信,只要公司的产品好,客户最终仍会选择天虹。

陆雨凡打算回公司一趟,开到一个路口,一辆白色的宝马超过了他,这辆车有点眼熟,陆雨凡瞥了一眼车牌,这不是展楚翘的车吗?到了下一个路口,展楚翘左拐,陆雨凡犹豫了一下,也左打方向盘跟了上去。

展楚翘的车停在一家幼儿园门口,这时候正是幼儿园放学时间,门口停了不少车辆,家长领着孩子走出幼儿园大门。陆雨凡想也许展楚翘是帮朋友接孩子吧,他正想离开,就看见了两个人。

从大门内走出来的是一对相貌登对的青年男女,男的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粗绒的黑色西装外套,神采奕奕,女的留着披肩长发,穿着一条黑色绒面的背心裙,这两个人的装束很像是情侣装。那个女人一直笑吟吟地看着男人,笑容像五月天里盛开的玫瑰。

这两个人陆雨凡都认识,男的是赵磊,女的是方晴,他俩应该是来幼儿园接星仔的。果然,陆雨凡看到了蹦蹦跳跳的星仔,他跑在赵磊和方晴的前方,时不时停下脚步,回过头,奶声奶气地叫道:“爸爸、妈妈,你们快点。”

赵磊和方晴相视一笑,两人紧走几步,一人一边牵起星仔的手,这一幕看上去温馨极了。

赵磊抱着星仔上了他的奥拓,陆雨凡怕被他俩看见,赶紧把身子伏在方向盘上。

他知道展楚翘心情不好的原因了,也猜到展楚翘为什么要到幼儿园,一定是她喜欢赵磊,所以跟踪赵磊来到幼儿园,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心情一定不好受。

想到这,陆雨凡抬起头,发现展楚翘的车子已经开动了,可她并没有开走,而是走走停停。陆雨凡觉得有点奇怪,他看了一会儿,看出了门道。

原来展楚翘的车一直在跟踪一对母子,那对母子走在人行道上,小孩子背着小书包,样子挺可爱,女人是鹅蛋脸,盘着发髻,身材高挑,长得挺漂亮。

展楚翘为什么要跟踪这对母子呢?陆雨凡有点好奇,他也开车跟在了后面。

这对母子看来是住在附近,一直在步行,走了约莫十多分钟,走进了一栋商住楼。

展楚翘把车停在商住楼下,过了几分钟才开车离去。陆雨凡见展楚翘行车的路线是往公寓方向,也就没有再跟踪了。

原来展楚翘是为了赵磊心情不好。陆雨凡暗暗摇头,爱情这桩事真让人说不清,无论多潇洒的人在爱情面前,智商都会降为零。

赵磊平时做事也算明智,可在爱情这方面怎么这么糊涂,有两个女人喜欢,是好福气,但他这么拖下去,两个女人都会受伤害。

陆雨凡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回到了公司。

其实遇见赵磊,展楚翘也觉得意外,她根本没想到会在幼儿园门口遇上赵磊。

一个多星期前,女友给展楚翘打来电话,问展国强是不是结婚了。展楚翘说没有啊。女友说她们公司开发了一栋商住楼,在售卖现场,她看到展国强领着一个女人和小孩来买房。

女友提醒展楚翘,“你爸在购房合同上写的是那个小孩的名字,那个小孩子也姓展,你要有心理准备,这孩子是你的弟弟,将来要和你争家产的。”

展楚翘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对家产并没有兴趣。”

放下电话,展楚翘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是控制不了。

展楚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父亲住。离婚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信都没有来一封。父亲成天忙着工作,很少回家,展楚翘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保姆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父亲和她的关系一直很疏远,她觉得自己和吴伯求的关系还亲近过父亲。

亲情的缺失,让展楚翘很早就独立了,她高中时就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展楚翘给人的感觉是活泼开朗,但那是她的外在,她的内心是脆弱而敏感的,有人对她好一点,她都会感动不已。

展楚翘原来是学音乐的,在国外留学期间她突然对经商起了兴趣,听说她想经商,父亲的反应让她很心寒。

父亲先是极力反对她从商,见劝说无效,便不让她到大江集团实习,听展楚翘说要开公司,便推说大江没钱,没办法投资。最后还是由吴伯求出面,用大江的股份换来了天虹。

为了不让父亲看扁,展楚翘憋了一股气,天虹在她和吴伯求的努力下,经营得还算不错。

这件事成为展楚翘的心结,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对她,会不会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所以父亲不让她掌管大江?如今听说她有一个弟弟,展楚翘心里五味杂陈。她通过女友的关系,把那个女人的资料调出来,想去见一见那对母子。

一看到那个可爱的孩子,展楚翘就痴了,她开车跟在后面,看到孩子的妈妈牵着孩子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那种关爱与和谐的气氛让展楚翘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心里酸溜溜的。

小时候,妈妈也经常接她下课,她现在都快忘了母亲的样子,只记得她笑起来,眼睛弯弯亮亮的,她的手很柔软,声音也很好听。

那个时候爸爸对她也很好,可为什么离婚后就对她这么冷淡,好像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她越想越心酸,在商住楼前,母子俩进了楼,她还呆呆地望着他们俩消失的方向,突然悲从心起,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止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开车回到公寓。

回到公寓,展楚翘一点精神也没有,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红酒来,倒了半杯酒也不喝,只轻轻地将杯子拿在手中摇晃着。

她的眼前浮现出赵磊那张英俊的脸,他笑得那么开心,那开朗的笑容更刺痛了她的心。

赵磊不是单身吗,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不过也不奇怪,他现在是单身,不代表他以前没有婚史,有一个孩子并不奇怪。可是他单不单身,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展楚翘仰起脸将酒一口气喝光,酒水顺着她的喉管直冲而下,直辣到心里。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可又忍不住去想。赵磊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看上去有点眼熟。她想起来了,上次在星晴酒吧见过,好像是酒吧的老板娘。

展楚翘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她在伤心吗,奇怪,她为什么要伤心,她和赵磊又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是为什么她流眼泪了呢?

天色暗了下来,房间里光线昏暗,梦剧场的歌曲《In the Presence of Enemies》在客厅回荡,这首歌真配合她此时的心境,越听越觉得悲伤。

展楚翘坐在地上,双腿蜷曲着,把头埋在膝盖之间,背影倔犟而孤独。她突然站起身,开始飞快地化妆,她讨厌自己变得这么脆弱,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

展楚翘打理好自己后,出门直奔兰桂坊,今晚她要不醉不归。

第二天展楚翘来上班时,脖颈还是僵硬的,头顶锯齿般的疼痛,她狠狠揉了揉太阳穴,打开电脑。

邮件提醒响了两声,提示有邮件进来,展楚翘打开信箱,她一封封地查看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什么邮件,展楚翘皱起眉头,早就和各部门的主管说过,不要发那些无聊的邮件过来。展楚翘点击鼠标,打算删掉,谁知鼠标一点上去,那封信的标题竟变成了“吴伯求的秘密”。

展楚翘吃了一惊,手一抖,鼠标的指针偏离开,邮件又变成“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是怎么一回事?展楚翘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邮件,她看着邮件,脸色越来越难看。展楚翘把邮件关闭,看看发信人,是一串难记的英文字母,不过她敢肯定这封信来自天虹内部,天虹用的是内部网,外部信件是没法进来的。

现在不是关心谁发信的问题,而是信里说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展楚翘想了想,拨通了业务部的电话,“小张,你把上个月吴总签的合同送过来,还有上个月的报表也全部送过来,对,全部。”

她又拨通了财务部的电话。

2.深藏不露

赵磊整理档案时,又翻出了杜国邦的案子,他觉得这个案子和左理明的案子有点相像。这是他长期办案以来生出的一种直觉,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往往是很灵的。

左理明的案子,赵浦一直不肯认罪,赵磊和杨阳都认为案犯另有其人,可是最近上头一直在催结案,赵磊也颇为头痛。

黄利杰是本案的另一个嫌疑人,案发后他和女朋友郭美玲就不知所终了,警方一直在寻找他们俩,据可靠消息,这两个人还在本市,并没有离开。

看守所那边传来一条消息,有一个女人经常来看望赵浦,这个女人是市第一医院骨科病房的护士长傅严。

傅严?赵磊想起来了,他曾向傅严打听过郭美玲的下落。傅严和郭美玲抢男朋友的事,在第一医院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傅严一口咬定她不认识郭美玲,更不认识黄利杰,所有的一切都是郭美玲在无理取闹。

傅严和赵浦是什么关系呢?赵磊查阅了相关资料,对着资料陷入了沉思。

赵磊来到第一医院。护士说傅严去药房配药了,他便站在过道等着。

高跟鞋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护士服的女人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宽大的护士服穿在她身上别有风韵,长长的走廊,她的脸由昏暗慢慢过渡到明亮,姣好的五官,眉宇间虽有沧桑但仍是风韵犹存。

傅严看到了赵磊,转过脸,很留心地打量了他几眼。赵磊出示了证件。

“噢,原来是你,难怪看着眼熟。”傅严笑了笑,“这里人多,随我到外面来吧。”

傅严领着赵磊来到医院的凉亭。

赵磊拿出黄利杰的相片,“傅护士长,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傅严瞥了一眼,飞快地说道。

“这个人两年前曾在你们科室住过,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有印象。”

“两年前?”傅严仰了仰脸,唇边扬起一丝冷笑,“别说是两年前,就是现在我们病区住过的病人,我也不一定有印象。在护理手册里,护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我对待我的病人都是一视同仁,我不关心他们的外貌、年龄、职业,只关心病情。说起来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在职业中掺杂什么感情因素。”

傅严笑了笑,“所以你说的那个人也许在我们医院住过,可我真的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