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落在我滚烫的手上,让我能体会到他的诚挚,“朕想珍惜你,朕要亲自照顾你,看着你好起来。所以你不许赶朕走。”
我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感动浮在眼里,让他看得真切。
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放手,不然你就别想呆在这里。”
他一听,就放开了手。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虽然浑身烧烫的厉害,但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理智的,叹息一声,“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你是一国之君,万不可有任何的差池,有些责任我是承担不起的。”
“朕不需要你负责。”他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
“朕小的时候也染过天花,御医说朕以后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我半信半疑,“你小时候的事我怎么知道?”
“朕的话你就要相信。”他不容我质疑。“苏菲,朕真的很在乎你,在乎到了骨子里。”他说的坦坦荡荡,以致有些酸涩的东西涌进了我的心里,感情这东西似乎正在慢慢地渗透进来,原来我是那么地希望他留下来。
他留下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不能太靠近我,勤洗手、勤换衣服,药也要喝着预防。
天花,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脸红红肿肿的难受至极,御医来给我针灸,疼得我紧紧地攥住拳头,指甲掐的手心生疼生疼,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却不能分担我的痛,只是那满眼的心疼快要溢了出来。
喝了药继续躺着,他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苏菲,你真勇敢,这么扎你都不哭。”
我看着他眼里的赞许,轻笑道,“哭也不能解决什么,忍忍就过去了。”摸了摸肿胀的脸,然后轻叹息,“恐怕会留下疤痕。”
“放心,朕不嫌弃你,再丑朕也要你。”他说的认真。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开了门,“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端王爷想要进来看苏昭仪。已被御林军拦下了。”
“让他进来,朕有事和他商议。”
“是,皇上。”
门被关上后我便听到了褚梓宸担心地问,“皇兄,苏昭仪可好?”
“她很好,到那边去,朕有话和你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才听到门被推开了。
紧接着是他的声音,“都下去吧!”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掀被子,“苏菲,朕让人抬了药水进来,你得去泡会儿。”说着他便抱起我朝木桶去了。
难闻的草药水味令我浑身的不自在,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皮子看着他,“我感觉身上的疹子越来越多了。”这似乎很不乐观。
“别担心,御医说就是这样,一切都有朕在,你会好起来的。”他虽然说着安慰我的话,可我看得出来他满脸都写着担忧。
看着他的眼窝,都是黑黑的一片了,“这屋里的味道太薰人了,你出去吧!”没日没夜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他又不是铁人,也需要休息的。
“朕说过,朕没有事的。”他故作轻松地说,弯腰将我抱起,“御医说每天泡两次就可以,时间不宜太长。”
抱上床亲自给我擦净身子,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心里的感动不知用什么来表达是好,那些所谓的情感不知不觉地就溢满心间。
凡是我吃的穿的,用过一次就得扔,高烧连续不断地发着,迷迷糊糊间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清醒的时候越来越不多,连自己都记不起已经多少天了,而他就这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早朝没再去上过,这样似乎不太好。果然,那些大臣们在外面一直跪求着,要他以龙体江山社稷为重,离开榭香阁。
一天两天都是如此,刚开始他还能置之不理,但是高呼的声音越来越教他烦躁,终于一个气愤地推门出去,“来人,将那些老家伙给朕拖走。”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呼吸都带着他的恼怒。
外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可是没过多久太后与一众后宫妃子也来劝说他。
太后在院外,语气十分的严肃,“皇帝,你别忘记你是一国之君,身上的责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愧对皇室的列祖列宗。”
我在屋里听到他说,“母后,朕做事自有分寸,您不必插手。”
“皇上,苏菲福大命大,定会没事的,还望皇上以龙体为重,莫不可有任何的闪失。”是皇后的声音,委婉地劝说他。
他依旧遵循着自己的意愿,“朕心意已决,你们都回去吧!”
连连的叹息声,终究谁也劝不动他,我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他们说得对,你还是离开吧!”
他有些生气了,板起了脸,“你再劝朕离开,朕就不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
我低头轻喃,“谁教你管了。”好吧,我承认渴望他留下,渴望他的照顾。
他转身背着我,窗外灿烂的艳阳映在他的身上波澜斑斑,良久他才清淡地说,“苏菲,朕就是要让你知道,朕对你,是真心的。”
你的真心是只对我一个人,还是你后宫的三千佳丽,有些话不能和他深谈,那样会不欢而散的。
虽然日夜守在我这里,但是公事一样没有落下,奏折之类全被委托褚梓宸代他批阅,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在等他亲自定夺。
药顿顿喝着,再醒来感觉身子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的难受了,“喂,你快来看。”我兴奋地叫他,“身上的疹子有些落下去了。”真是高兴啊,斗争看到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