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宫女居住,十分简陋的居室,除了一张床榻,一张梳妆台,几张桌椅,别无他物,与凤鸣阁的金玉闪耀,极尽奢华相比,有着天壤地别的差别。
楚嫣然坐在一张桌子前,一只手支着下巴,一个人出着神,想到自己就这样成为凤临宫的宫女,就这样离开了秦天,她觉得自己就好象做了一场梦,只是这场梦未免也太无情了些。
本以为和秦天来到秦都,便能和他长相厮守,不料刚到秦京不过二天,先是李丹和自己争风吃醋,后是李皇后故意将自己和秦天分开,收为宫女,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前来秦都,留在楚京,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楚嫣然不无惆怅地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居室外面传来张公公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楚嫣然心中一惊,隐隐意识到李皇后忽然到来,似乎也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如今身在凤临宫,皇后的到来,她只能小心谨慎,硬着头皮走出了自己所住的屋子。
宫婢院,是凤临宫宫女居住地方,当李皇后在宫女太监的伴随下来到宫婢院时,楚嫣然跟着从各个厢房里纷纷走出的宫女,在铺着青砖的大院里跪了一地,恭敬地叫着:“奴婢磕见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安康吉祥!”
李皇后眉目冷艳,高抬螓首,凤袍华丽,气势逼人,跪在地上的所有宫女非但不敢仰视,就是大气也不敢出。
“免礼!请起!”
院中跪着宫女答谢之后,这才站起身,仍然站得整整齐齐,微微低首,谁也不敢咳嗽说话。
李皇后凤眸一抬,落在了排在宫女队伍之末的楚嫣然身上,唇角浮起一个冷艳笑弧,说道:“楚嫣然过来!”
楚嫣然蓦地听到李皇后叫自己名字,心里也是一震:果然,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又想怎么对付自己?
楚嫣然从宫女队列中走出,来到李皇后面前跪下,说道:“奴婢磕见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李皇后忽然脸色一冷,说道:“楚嫣然,你身为亡国公主,却勾引太子,有何企图?还有你今天是否在太子面前羞辱了李丹,你可知李丹已是准太子妃?”
楚嫣然脑袋只觉轰地一声响,她没有想到这李皇后竟然如此歹毒,一来就将勾引太子,羞辱太子妃的罪名扣在了自己头上,别说她和秦天是相爱,就是李丹也羞辱自己在先,无疑,这些罪名都是李皇后故意强加在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奴婢和太子已经相爱十多年,奴婢实在没有勾引太子,奴婢更没有羞辱李丹小姐,请皇后娘娘明鉴!”楚嫣然虽然知道李皇后要找自己茬,但也不能任人栽赃陷祸,据理陈述。
“哦,这么说,你这个小小贱婢,是在说本宫信口雌黄,冤枉了你不成?”李皇后细长眉毛微微一蹙,眸光犀利地落在楚嫣然脸上,充满胁迫地问道。
“奴婢不敢!”楚嫣然说道。
“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可大得很,勾引太子,羞辱准太子妃不说,竟敢在本宫面前狡辩,本宫若是不惩戒你这个贱婢,你岂不是胡作非为,这皇宫岂不是没有了礼仪规矩?来人,给本宫将这贱婢杖责三十,以示惩戒!”李皇后脸寒如水,眉目含怒,一声令下。
“是,皇后娘娘!”两名太监从李皇后闪出,凶狠地往楚嫣然走去。
楚嫣然知道自己今天就算说什么,也是百口难辨,李皇后也不会放过自己,只是碍于身在皇宫之中,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好强忍心头之怒,被两名太监将她押到大院中一张长凳上,躺了上去,两名太监握着木杖,高高举起,然后对着楚嫣然臀部击下,只见二名太监边打边数:“一,二,三,四,五……”
太监手中的木杖不断起落,打在楚嫣然臀部上,一声声啪啪响起,令大院中所有的宫女惊得听了脸色发白,当三十杖下来,楚嫣然的臀部的衣裤,已经鲜血殷红,楚嫣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若不是她意志很强,加之前世便是杀手,受过许多伤痛,恐怕早已在这三十杖责中昏了过去。
李皇后看到趴在长凳上鲜血淋淋的楚嫣然,唇角溢出一丝冷然笑弧,说道:“今天这三十杖责,是让你以后长点记性!让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次本宫心情不错,才留你一条贱命,若是下次再让本宫知道你勾引太子,羞辱准太子妃,本宫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嫣然虽然对眼前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她不是莽撞的人,这个时候还不是冲撞这个女人的时候,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她楚嫣然,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十倍偿还今日之仇!
李皇后这次前来宫婢院,便是想在所有宫女面前,惩罚楚嫣然,让她颜面尽失,同时也警告她若再和秦天在一起,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李皇后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这宫婢院继续呆下去,临走前对掌管宫婢院名叫徐风娘的尚宫说道:“徐尚宫,这宫婢院是你管理地方,这个贱婢身为亡国公主,不知道安分守己,你可要替本宫好好的管教一下这贱婢,明白吗?”
掌管宫婢院的徐尚宫连忙躬身答道:“是,皇后娘娘,奴身一定会遵照皇后娘娘的话,好好管教这个奴婢!”
李皇后这才满意点点头,对身边的张公公吩咐道:“张公公,回鸣凤阁!”
“是,皇后娘娘!”
李皇后在宫女太监的搀扶和伴随下,长长的队伍出了宫婢院而去。
大院中站着宫女这才舒了一口气,想到刚才李皇后下令杖责楚嫣然情景,她们心里就是一阵后怕,这时她们看向趴在长凳上臀部血迹斑斑的楚嫣然,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真想不到,她是楚国四公主,真可怜,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落到如此地步!”有人同情楚嫣然。
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我看她是活该!一个亡国公主,竟然想勾引太子,这不是人们常说癞蛤蟆吗?哈哈……”
“哈哈哈……”听到这话的其他宫女顿时也笑了起来。
然后,院子里的宫女在说笑中慢慢地离去,却是没有一个人会去关心受杖责的楚嫣然。
当所有的宫女都离开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楚嫣然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长凳上,臀上伤口火炙了一般疼痛,让楚嫣然只能咬着嘴唇,不敢轻易翻动。
如此,一个人在院子里长凳上趴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觉得觉得可以挪动,这才慢慢地扶着长凳,慢慢地站起身,然后一小步一小步挪着往自己居住地方走去。
饶是如此小心,刚刚凝血的伤口,还是被扯裂开来,痛得楚嫣然龇牙咧嘴,每挪一小步,臀部伤口的鲜血就从衣裤不断掉落在地上,当她走到自己所住地方时,回头便看到了地上点点鲜血,殷红如花,一直从院子里滴到自己所住厢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