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在电话中告诉我,这次和老爸去旅行时,遇到了老爸早年教过的一个学生,得知老爸现在的情况,说愿意出资赞助老爸的书。
“太好了”我说,“那老爸同意了没?”
“他呀,倔强了一辈子,哪会同意,我和人家好说歹说,劝了好几天,他才吐了口,还没完全同意,但态度没有先前那么坚决了。”
“那您多留那里几天,和老爸的学生多劝劝他,您甭担心我,还有柳林大哥照顾我呢。”说完,我转头冲柳林打了个飞眼。
老娘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你啊,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我现在就跟柳林大哥在一起,您跟他说吧。”我把手机递给柳林,抚住听筒小声说,“我包被偷那事不许告诉我妈。”
他接过电话,不知跟老娘说了些什么,反正态度十分良好,挂了电话后,用手拍了下我的头,“你呀。”
我看着他,如果说老狐狸像酒精,让人热烈,激情盎然,那么柳林就该是一杯清新的柳橙汁,味道甜美,清醇可口。可惜,在爱情中,人们往往需要的是让人沉醉其中的酒精。
晚饭后我用柳林的笔记本上网,写情书的网友对我说:小雅,我最近好象得了健忘症。
我敲击着键盘:怎么了。
最近经常把刚做过的事情忘掉。比如,今天早上刷完牙洗完脸,拿包去上班,出了家门感觉自己没刷牙,又把门打开到卫生间准备把牙刷了,可牙膏刚挤到牙刷上,才想起来,其实是刷过的。但不能浪费啊,于是又刷了一遍。
我在屏幕后大笑,我回:这有什么,我有一次洗完脸出了家门感觉自己没刷牙,于是回家放下包,到卫生间又把脸洗了一遍。
他打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喽。
柳林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咖啡,我笑着接过,“你还真小资呢。”
他凑过来看我的聊天记录,摇着脑袋,“无聊的人,还真多。”
我没搭理他,我问写情书的网友最近在做些什么。
他回:在写一个长篇小说,另外,想你。
柳林打了个冷颤,“哎呀,可麻死我了。”
我把他推到一边,“去去,别打扰我们聊天。”
“喂,朱丽雅,别拿肉麻当有趣好不好,跟这种娘娘腔有什么好聊的。”
“总比和你这没脑袋,胸大肌发达的人聊天有趣多了。”
他摊开十个手指,“好好,我不管,无聊的女人。”
写情书的网友说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长得像我。还说经常跟她提起我。
我说:那她不会吃醋的吗?
他回:我对她说过,我喜欢你。她说不在乎,即使是个替身她也不在乎。
我打出微笑的表情。
柳林又凑过来,“靠,他女朋友是圣母玛利亚吗?”
我皱着眉头,“你有完没完,该干吗干吗去。”
他戳着我的脑门,“网络把你们这群小女人都毒害了,那上面没一个好人。”
“谁说的,我跟老狐狸还是在网上认识的呢。”
说完,我俩都楞住了。我说:“你很介意提起他吗?”
他摇头,“只要你不介意,我无所谓。”
“切”,我摆摆手,“这有什么呀,我在网上同时泡过好几个小男呢,为我寻死觅活的也是大有人在。(当然,是不是真的有待考证)。”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我踢了他一脚,“喂,想什么呢?”
他摇摇头,“没什么”。
我咳了一声,“小甜,恩,那个,我今天看见小甜了。”
他依旧仰靠在沙发上,不看我,“哦,她好吗?”
“看起来挺好的。”
“那就好。”
“你恨她吗?”我说。
“都过去了。”
“可是你对她那么好。”
“你那位老狐狸对你也那么好,你还不是不愿意搭理人家”。
我急了,“谁说我不愿意搭理他,他要真对我好,能去勾搭别人吗?”
他坐起身来,“其实,小甜跟他早就认识。”
我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他是她大学室友的哥哥,他们早就认识,后来小甜出了事,退了学,就没再跟同学有过联系,直到上次见到你和老狐狸在一起,他们才重逢。”
“那么,那么……”
“她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他听,他跟我当初一样怜悯她,我想他一定是怕你误会,才没告诉你。”
我站起身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翘起二郎腿,“你也没问过我呀,再说,每天那么多小男为你寻死觅活,你还有闲功夫听我说话?”
笔记本的MSN上发出嘀嘀的响声。写情书的网友说:你还在吗,还在吗?
我用力的敲出几个字:我要革命去了!
然后合上了电脑。
小甜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柳林听,讲给我听,又讲给老狐狸听,原来,在感情中,不幸也能成为一种武器,一个可怜的表情就能悄无声息的把自己处在上风的位置。
这夜,在柳林家的客房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再三犹豫,最后打开手机,在老狐狸的名字上按下了拨出键,里面的小妞告诉我,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顿时间,我怅然若失。以前每当我情绪低落时,伤心时,都会第一时间打给他,他总是随叫随到。我不死心,再拨,依然关机。我蒙着被子,捶打着床沿,他怎么能关机呢,他怎么可以关机呢?疯狂的发短信给他:
你在哪?
为什么不理我?
你不想理我了吗?
你到底在哪?
手机屏幕一直闪着幽蓝的光,而它始终没有响起。我闭上眼睛,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