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喜欢他,而这种喜爱的形式不尽相同:有时表现为理智,有时表现为公正,有时表现为希望。我喜欢他,则是我对他的希望,希望他以自己心灵中的阳光战胜暂时的艰难黑暗。然而我还不知道怎样和从哪里下手,以便用清洁取代污秽,用温和取代粗暴,用理智取代鲁莽。人只有在心灵被从物质奴役下解放出来之后,才能知道怎样得到解放;也只有在清晨到来之后,才能晓得怎样微笑。
二
日夜相继,岁月不居。我不时地想起那个青年,总有难以言表的心酸;提到他的名字,禁不住长吁短叹,伤心及肝。直到昨天,我突然收到了他的一封信,信中说:
我的朋友,到我这里来吧!我想让你会见一位青年;你会因见到他而心花怒放,也会因结识他而神魂快慰……
我说:“我是多么可怜!难道他想让我再结识一位像他那样的朋友,以便与他那令人痛苦的友谊成双结对?或者仅仅他这么一个例子,还不足说明迷途的结果?莫非现在他想用他的朋友的作为对那个例子加以补充,以便让我一字不漏地读完那本物质的书?”然后,我又说:“我去!灵魂可凭其智慧从鼠李棵上采摘无花果;心可凭借自己的爱从黑暗中撷取光明……”
夜幕垂降,我去了他那里。我发现他独自坐在房间里,正在读诗集。我向他问安之后,惊异地发现他面前只有书,便问他:“新朋友在哪儿?”他说:“亲爱的好友,就是我,就是我哟!”之后,他以我从未见过的平静和从容坐了下来。他望着我,二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足以穿透胸膛,穿透周身。他那两只眼睛,我曾注视过,但看到的只有凶狠与残暴;如今,闪出的却是使人感到心里温柔的光芒。之后,他用似乎发自另外一个人口中的声音说:“你在童年认识的、学校里陪伴的、青年时代相随的那个人已经死去,我正是从他的死中诞生的。我是你的新朋友,请拉我的手吧!”我伸出手,刚一拉住他的手,便感到他那手里有一个温情的灵魂在随血液流动。那只粗硬的手已变得柔软嫩滑;昔日像虎爪似的手指变得细软,即使触摸人的心,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我记得,我当时说的话有些离奇。我说:“你是何许人呀?你是怎样走的?又到了哪里?究竟圣灵把你当作神庙崇拜,还是你在我的面前正扮演诗剧里的一个角色?”他说:“我的朋友啊,是的。圣灵已降临到我的身上,并且对我顶礼膜拜。正是伟大的爱情,使我的心变成了圣洁的祭坛;我的朋友哟,那就是女人啊!被我往昔猜想为男人玩具的女人,把我从地狱的黑暗中拯救出tion="/book/search.html" method="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