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寂寞花凋青颜改:陆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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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芳华绝代:舞池绽笑靥

三年辉煌

三年的翻译生涯或许是小曼最辉煌的时期,这三年的时间将她的才华发挥到了极致。香闺淑女,巾帼不让须眉,小曼将这份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小曼爱国,她不只是活跃于社交场所的名媛。国不强,则家不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曼走马上任,进入外交部,聪明、机灵、博学多识的她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她,总是能带给别人惊喜,含苞待放的花儿,让人期待。那必将是艳丽的玫瑰,娇美、动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小曼的英文、法文都十分流利,还有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钢琴、油画更是拿手好戏。当外交部长顾维钧,让圣心学堂推荐一名精通英法文,并且聪明伶俐,美丽大方的女孩子接待外国使节时,小曼脱颖而出,成为当仁不让的首选人物。当时小曼已经是学校里赫赫有名的“皇后”,老师心目中的优秀学生,加上她的艺术修养,会表演能朗诵的才华,走在哪里都是备受关注。这样的女孩子,自然要被学校骄傲的推荐给外交部。

小曼生性高傲,走在同学之中总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当时学生们一起出去,多少年轻的小伙子讨好她、巴结她,竟有人为小曼拿外套,帮她做一些琐碎的事,小曼对很多人都不屑一顾。花样年华,趾高气扬,天生的骄傲也会变成一种优势。

三年的翻译工作让小曼变成了一个有主见、有魄力的名媛,她不再是单纯的学生,传统的大家闺秀。小曼慢慢的意识到自己的才华与魅力,也在不断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努力展示自己,提升着自身的修养。

一个女子要成真正的名媛淑女,要想成为顶尖的男人追捧的对象,这种锻炼是必不可少的。钢琴油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最后却日复一日待在深闺之中,多数才女终究也是被埋没了。那个让人无可奈何的时代,两种主流思想相互碰撞,有志之士还是喜欢有能力、有主见的女子。社会上的一流人物总是围绕在那些才貌双全的女子身边,守候着能给他们带来光彩的女子。

这是人之常情,亦是很多人心中不容置辩的事实。陆家作为民国时期的名门望族,陆家的独苗一定会成为受人瞩目的人物,顺其自然要嫁给最有前途的青年。这是陆家的希望,更是小曼的命运。小曼,不负众望,三年时间一直都很优秀,得到了上司的赏识,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有一次,外交部长当着小曼父亲陆定的面对一个朋友说:陆建三的面孔,一点也不聪明,可是他女儿陆小曼小姐却那样漂亮、聪明。陆定听后既尴尬,又得意。小曼这样的女儿,陆定是骄傲的。自从小曼开始懂事,他总是能听到身边的朋友对小曼的赞许声。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欣慰。

小曼开始接待外交使节的工作,她性格开朗,了解外国文化,懂得分寸。古老的中国被西方列强欺凌,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在那个受人掣肘的年代,外国使节总是那么高傲,对中国人是何等的不屑一顾,这是国人的悲哀。小曼不是逆来顺受的大家闺秀,她是不卑不亢,无所畏惧的。

外交部的翻译工作中她经常现出的爱国情感,外交工作最讲究技巧,然而一个人的风趣和幽默常常能化解一场危机,令人刮目相看。小曼将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发挥的滴水不漏,更挽回了国家的尊严。她,是一个年仅17岁的女学生,豆蔻年华,年轻美丽,对别人有一种神秘的征服感。也许因为她是一个女学生,还是一个孩子,她说什么话别人都不在意。

有一次法国的霞飞将军在检阅我国仪仗队时,看到仪仗队的动作很不整齐,因此他奚落道:你们中国的练兵方法大概与世界各国都不相同吧!小曼机智地回答:没什么不同,全因为你是当今世界上有名的英雄,大家见到你不由得激动,所以动作无法整齐。她的回答既挽回了中国人的面子,也让将军愉快之余对中国人有了好感。这样令人赞叹的表现,只有小曼这样聪明、伶俐、大胆的女孩可以做到。有这样令人满意的经历,小曼当然对自己十分自信。

如此这般有胆识的女子在那个年代是稀有的,她就是最耀眼的明珠。陆家有女初长成,皓月晓风般迷人。外交翻译工作是小曼最为喜欢的,她喜欢挑战,又不甘于寂寞。这个工作无疑是最适合她的,舞池里的小曼仪态万千,博得中外贵宾的称赞。举止得体,身材曼妙,每场舞会都有跳不完的邀约,飞扬在舞池中,犹如一只美丽、高洁的天鹅。

天作之合

远处若隐若现的石桥,天空飘落着细细的烟雨,朦朦胧胧。一个娇小的女子撑着油纸伞,踏着青石板,走过。眼神中带着愉快、希望还有丝丝的忧伤。女子出阁前的多愁善感,那是不可预知的未来,承载着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幸福。

漫天的柳絮,让人着迷,看久了便心烦意乱。莫名的烦躁,父母一直在张罗她的婚事,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缺少了几分出嫁的喜悦,多了一些忧伤,却没有拒绝的理由。结婚已是既定之事,小曼只能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是大家闺秀婚姻的准则,数千年不曾变过。

女子总是在懵懂之时便已经嫁作人妇,小曼亦是如此。她是社交圈中的名媛,又从事过外交翻译工作,见多识广。比一般的女子都更加有见识,有思想。但是面对婚姻她还是不知所措的,那完全是一个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却还有恐惧。

陆家知道小曼的价值,对于女婿的挑选十分严苛。媒人踏断门槛,都不合心意。陆定夫妇细细挑选,终于有一个年轻人让他们眼前一亮。不论人品、相貌、才学都是佼佼者。这正是陆家心目中的合适人选,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他们的掌上明珠。

王庚,1895年5月15日生,191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同年赴美留学,大概与金岳霖同年到美国留学。最初入密歇根大学,不久改入哥伦比亚大学,后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读哲学,1915年获普林斯顿大学文学士学位。又到西点军校攻军事,与美国名将艾森豪威尔同学。1918年6月,以第十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回国。这样一位留洋8年,既有文科修养又有西点军校背景的年轻人,在军阀混战时期,必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陆定已经看出,这个青年的前途无可限量。

王庚回国后就供职于陆军部,1918年巴黎和会期间,需要留洋的军事专家协助争取中国的权利,旋又任他为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上校武官,兼外交部外文翻译。可能正是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在巴黎和会外围到处呼吁中国权益的梁启超。梁启超看重他的人品和才华,收他为弟子,像徐志摩一样,他也成为梁启超的弟子。1918年秋,他任航空局委员。1921年为陆军上校,正是在这个时候,唐在礼夫妇介绍他认识陆小曼。1923年他任交通部护路军副司令,同年晋升陆军少将。1924年底,任哈尔滨警察厅厅长。短短的6年时间,他由一般青年,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前途无量,这样屈指可数的人才,小曼父母当然看好。

陆家丝毫没有迟疑,将小曼许给了王庚。婚礼轰动北京城,陆家何等的财力和地位,独女的婚礼自是体面,奢华。不仅仅是金钱的堆积,更是身份的象征。傧相就有九位之多,曹汝霖的女儿、章宗祥的女儿、叶恭绰的女儿、赵椿年的女儿外,还有几位英国小姐。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陆家也是费尽心思,一定要小曼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前来贺喜的显贵不计其数,社会名流,政界要员,商界泰斗都是当时显赫的人物。

19岁的小曼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嫁给了王庚,陆家希望王庚能干出一番事业,也不枉费他们嫁女的心意。小曼不再是烟雨中的姑娘了,她变成了别人的妻子。现在,小曼是应该相夫教子,安心做个官太太的时候了。贤良淑德是一个已婚女性必备的品质,断绝与其他一切异性的交往。梧桐深锁,静静的待在暖阁中,等待着自己的丈夫。看着院内的景致,听着蝉鸣鸟叫,看着花落花开。这才是一个好女人的标准,一个好妻子的典范。

小曼深知这些道理,学校自然不去了,外交翻译的工作也不能再做了,女人结婚后不宜抛头露面,这是千百年留下来的古训。况且,小曼是大家闺秀。作为一个前途光明的男人之妻,只需要享受富贵的生活,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王庚长小曼七岁,婚后对小曼也算疼爱有加。小曼和王庚也算是闪婚,从订婚到结婚也就一个多月。他们之间的了解不多,小曼只是顺从父母的意思,就像是一场被人编排好的戏一样。她是女一号,但是却演的不是自己。婚后小曼的性子有所收敛了,她想做一个好妻子毕竟已经结婚了,是别人的妻子。

那时候多数人的婚姻身不由己,西方先进的观念已经开始动摇中国人的思想。根深蒂固的理念不会轻易被改变,有志之士已经开始反抗,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只有当生活无法继续,被苦痛包围的时候,人们才会对不合理的制度说出“不”字。

小曼与王庚的婚姻几乎是人人看好的金石良缘。小曼家的财力和人脉能使王庚的仕途更加平坦。王庚是有真才实学的青年,有这样的女婿,陆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