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点点头,眼神低垂,如寂灭的星光:“没错,是我。然后呢,王爷打算怎么办?”
北宫傲有片刻的默然,半晌,他问道:“傅冬琴究竟是谁下手的?”
“我说过了,王爷,是我下的手。而且我确信,她活不了了。”
北宫猛然移上前,右手掐上她的脖子,眼中狰狞:“你想死,是吗?鬼魂死了会怎么样呢,再附身到下一具身体上?”
他嘴角泛出凛冽的笑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楚悠这一次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垂着眉,道:“王爷,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说完,便一口血喷在北宫傲衣襟上,全身无力地向下倒。
如果说,先前她还有余力找个坑埋了自己的话,在用过精神力催眠以后,她的身体魂体就彻底枯竭了。
她想过,如此死去,也正好给傅家也幼帝一个交代。毕竟杀人偿命,摄政王也不该包庇袒护。
却不曾想死前还要经历这样心寒的一幕。
她迷迷糊糊睁着眼,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似乎看到北宫傲难得泛起情绪的脸,哪怕是愤怒吧…可总算真切了一点。
忽然,她又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一抹蛰伏的白影晃动,她下意识地想用精神力,可惜早已力竭。
巨大的眩晕再次袭丨来,这一次她彻底昏迷了一瞬,又很快醒来。
再睁眼,却感觉有人抱着她在风里疾速穿梭。
阳光下那张冷冽的面孔,竟然是白殇。
原来,他还没有卷铺盖跑人?
“临死还想用精神力救他,我是说你有情有义好还是蠢笨如猪好?”
楚悠盯着那张连,困难地眨了眨眼,心中似有清泉缓慢流过。
这不是白殇…
白殇很少说话刻薄人,即便说,也不会露出这样讽刺却疼惜的表情。
白殇也不会抱她,哪怕她马上就要死掉,他也不敢碰他主上的女人。
她真傻,仇玄鱼对自己的女人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亲力亲为,要不然就彻底撒手,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属下代劳。
她咧开嘴笑起来,无声地用口型说:“你才蠢笨如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反正仇玄鱼全家就他一枚,她爱怎么骂怎么骂。
说完这一句,她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白殇”脸色不动,只是手臂紧了紧,脚下的步伐更加加快。
在荒芜人烟的山头,他近乎是在用一种非人的速度在飞跃。
直至奔到一处峭壁洞穴,“白殇”才停下来,摸索着按开其中机关,幽幽冷气瞬时奔流而出。
山中有穴,别有洞天。
“白殇”穿过寒冷的洞穴往深处穿梭,一路没有半丝停留,一直走到一个冰窟一样的洞穴。
洞穴不大,温度却奇冷无比,地上白气缭绕。一人坐在寒冰包围的石台上,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
素袍淡衣,眉眼清冷,正是失踪多日的云漠。
“白殇”抱着人在他跟前站定,只丢下两个字:“救她。”
云漠一听便知道他怀里的人走到头了。
至少过去他还会问他,你想清楚了没有,而这一次独独两个字,表明他心意已决。
他慢慢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人,低头看着那苍白无生机的脸,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