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钦?”
北宫子钦听见自己的名字,猛地坐倒在地,瞪着眼看着眼前的血泊淋漓,浑身不住颤抖。
楚悠将他拉到怀里,确认全身上下没有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向一边的丫鬟,疾声厉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好不容易镇静了一点,此刻见楚悠发怒,仍是瑟缩道:“奴…奴婢也不太清楚,世子一个人跪在这里,一直好好的,奴婢歇在外头的院子里,后来傅…傅小姐来了,奴婢拦不住她…”
“傅冬琴进府为什么不来禀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只有一人,想去禀报,却又担心傅小姐她…”
楚悠瞬间明白了,当时年夫人因为傅冬琴的挑拨而自尽,正是这丫鬟离开的时候。她是担心重蹈覆辙,才没有敢走开。
她强压住怒火,问:“这匕首是哪来的?”
“回…回王妃,这,这应该是王爷去年给世子的生辰礼,可是世子平日里并不见带在身上…奴婢实在不知世子何时…”
“后来呢?”
“奴…奴婢不知,傅小姐不让奴婢靠近,还关上了门…后来奴婢听到动静闯进来,就看见…看见世子他…”
丫鬟抬眼望着虚脱无力的孩子,眼神竟然透出一丝恐惧。
“她该死…”
楚悠一怔,低头看怀里的孩子,他无力地趴在她身上,一颤一颤轻声喘息着,却喃喃出声道:“她该死…她勾引爹…害死娘…她该死…”
丫鬟浑身一震,低头道:“傅小姐说了很多中伤夫人的话…世子他,世子他只是一时气不过…王妃…”
楚悠呆呆地看着这一刻凌乱的场景,听着孩子无意识地重复着一句话,一瞬恍惚。
一时气不过的孩子不会有勇气连下两刀,子钦定然是恨极了…
也许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孩子已经看到了听到了比她想象中要多的东西,懂得了一些从未开口过的情绪。
她错了吗?子钦毕竟是个孩子,让他背负那么多的东西果然是错了吗?
“除了我,还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没…没有了,奴婢只通知了王妃…”
“你去给世子备沐浴的水,换洗的衣裳,把灵堂门关上。记得,嘴巴闭紧。”
“是,是,奴婢知道了。”丫鬟赶紧照吩咐离开。
楚悠将北宫子钦抱起来,心中沉重得难以呼吸。
“子钦,别怕,月姨在这里。”楚悠伸手夺过北宫子钦手里的匕首,他手臂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反抗。
他慢慢抬起头,原本明亮的眸子显得有些阴沉,他慢吞吞开口道:“月姨,她该死…”
楚悠抓着孩子手臂又一阵紧缩。
真的做错了吧?孩子变成如今这样,叫她如何能放心离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柔的眸子直直望进孩子目光里,喃喃低语如安抚如诱哄:“子钦,看着我的眼睛…”
楚悠这一世还从未用过精神力催眠,一来用不着,二来也是因为这一世精神力直接关系到她的性命,她不敢任意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