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人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声音都有些不稳:“月儿,王爷是不是…中邪了?”
楚悠站起来,望了那无声无息的屋子一眼,眸色暗沉。
“我进去看看。”她说。
“不要!”年夫人慌忙拉住她,“连徐夫人都这样了,你怎么能贸贸然进去!”
更何况,当日之事,王爷一定还记恨着!
“年夫人,你就让王妃试试吧!”倒了巧乐在一旁抽了抽鼻子,“王爷已经这样十多天了,总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与其咱们都在这里束手无策猜东猜西,不如顶着王爷的怒火把事情先搞清楚。再说了,王妃可厉害了,王爷不见得能拿她怎么样!”
说到最后一句,巧乐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就变成了自个儿的嘀咕。不过年夫人还是听清楚了,微微一愣,手倒是松开了。
其实先前就应该想见,这位王妃底子着实不一般。只不过,关心则乱。
“放心吧!巧乐你在门外应着,有什么情况你听我呼应。”
巧乐点点头,眉色认真。
楚悠缓缓步到门前,低头望着那熟悉的朱漆门槛,心中不由一阵翻涌。
那一场匆匆离别,前面尚是温情,后面便是利剑穿心,说一点不曾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可以,她甚至现在就想转身离去,逃跑,回避,让记忆停留在美好的彼端。
可她仍是果断推门,侧身而入。
门窗紧闭,屋内昏暗,几束门缝里射出来的光隐隐照出书房轮廓。
书架砸倒在地,各式价值不菲的玉器瓷器碎为齑粉,书桌零落,几方奏折散乱打开,楚悠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两眼。
还是东宫失火和祭祀大典时候的上书,有一份奏请将幼帝亲政提上议程的的奏折,被撕裂成了两半。
楚悠轻轻放下东西,又绕去里屋。
里面灯光更是晦暗,隐隐只看见一个人坐在床头,托着额头。
许是楚悠踩到了碎片残渣,发出轻响,床c上的人动了动,可仍没抬头。
“给我滚出去!”他低吼一声,嗓子却是低沉喑哑的。
楚悠没来由地心中一股酸涩,慢慢挪步向前。
“没听到本王的话?”
显然,他的神志是清楚的,甚至声音里开始弥漫出的杀气也能让人清晰感知。
“你,内力恢复了?”楚悠不知道怎么开口,开口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床上的人猛然一颤,缓缓抬起头。
那俊朗的容颜不在,昏暗中显得凌乱狰狞,那印象中温柔的眸子也如死水般沉寂,再无波澜。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楚悠慢慢走到他跟前,轻轻捋开他额前披散开来的乱发,眸底带痛:“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北宫傲蓦然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粗糙的掌心抚上她的面孔,一点一滴描摹。
耳朵,鼻子,嘴巴,眼睛。
“原来你没死…”他的声音莫名,听不出情绪。
“嗯。我没死,我回来了。”楚悠强忍着心中拉扯的痛,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