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爱过你之后,我永不会忘记
如果我真的爱过你
我就不会忘记
……
就是在这个十字路口
年轻的你我 曾挥手
从此分离
——节选自席慕容《十字路口》
年轻真是一个好时节。少男少女们都有着大把大把的青春可以去追求,去享受每一天的爱和情。他们不需要去考虑会不会有一天分别在十字路口,会不会最后终究要你向左我向右。大概正是因为这样一段不掺有任何杂质的爱情,才让青春显得如此刻骨铭心。如果当时真的爱过,即便最后选择了分离,这一生也不会忘记,你我曾经在十字路口相遇,然后分离。
人生在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转眼就会忘记的,就如同有很多事情会铭记一生一样。这些都不需要你我去刻意追求,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忘不掉的故事就该珍藏,在暗夜里厮守。
席慕容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十字路口等绿灯过马路,我就站在她对面的路口看着她,觉得很有趣。
这个等红绿灯的女孩或许想不到,人生其实也只是一次次地穿行马路,不论你是等待还是疾行而过,都是一种不可回头的抉择。年轻时候的人都有一种最为奇特的心理,似乎都想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土地,去寻找一片陌生且满是冒险精神的天空。其实,你一旦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他的臂弯,大街上的每一个过路人都会变得陌生。他们把面容稍稍抬起,目不斜视,无邪而又严肃,但是却和你的孤单毫无关系。
只有上天知道,当你在十字路口等待或者张望的时候,还有另一个投缘的人此刻也做着相同的动作。你们只是相互注意了一下,然后随着绿灯亮起,各自就匆忙消失在彼此的放心方向中。这该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有时候邂逅仅仅需要一次倾心的准备,我们已经被忙碌的生活逼到了绝路,为什么你依旧不肯停下脚步,在最孤单的时候找一个可以相守的灵魂?
那一个令人伤心的十字路口啊,多年后再次经过,依稀可以看到你曾经拥抱我的身影。无数个夜里,我在想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但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用再去考虑的问题。不论当初是非,也都改变不了如今的现状。我只能够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搜寻你的身影,虽然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她人的避风港,可如果你愿意,是否还能够在十字路口重新抉择一回?如果你愿意,是否会拉住当初我执意要离去的臂弯,再说一次“我爱你”。
如果真的给你一大片时光,你是否仍然愿意站在原地,想着时光怎样改变人的心和人的面貌,想着二十年的岁月可以有这样剧烈的改变。这样遥远的差异,让人不禁怅然。回首那一场默默行走着的爱情,仿佛真心触动的故事也只是发生在昨日。然而自从分离,我们就再不会只是为了邂逅而邂逅,或者只是为了爱上爱情就停下匆忙的脚步。
其实,我只是想再听一次这深情的呢喃,之后,我还是会走着我的方向,让回忆从此少了孤寂。如果,我真的爱过了你,我就不会忘记,即便这一生的浮华都只剩下回忆。
第二节 人生是一场演出,何必非要计较悲喜
不管我是要哭泣着
或是微笑着与你道别
人生原是一场难分悲喜的
演出而当灯光照过来时
我就必须要唱出那
最最艰难的一幕
——节选自席慕容《咏叹调》
如果这一生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谢幕,那么我要感谢你曾经和我同台一场,共唱了这首咏叹调。
我知道,台下的观众有着热烈的情绪,就像是我知道你在和我和声的时候有着饱满的感情,就像是我知道那感情背后的故事虽然不能明说,却足以用歌声传递出更传奇的气息。如果,我们最终还是要别离,那么当灯光照过来的时候,请容许我任性一次,再次高声唱出这首咏叹调,为了我终生爱慕的人啊,我们必将要微笑着别离。
我终生所爱慕的人啊,待到曲终人散之后,我也许会笑着离开。你并不知道我已经落泪,在和你一起落幕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灯光暗淡下去,就是新的开始。只因为和你相遇,这首最后的咏叹就会成为绝响。我知道,生命中还有很多的事情留待给我们去做,谁都不会再次停下前进的脚步。也许我们走着走着,就会忘记今天的所有。再美好的故事,也都经不住遗忘;再悲伤的情绪,也都抵不过时间的摧残。如果能够再次见面,一句简单的“好久不见”,就会让彼此都潸然泪下。
你可知道,如果没有了观众,在你的舞台上欣赏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席慕容曾经说,在一段时间我喜欢一段音乐,听一段音乐我怀念一段时光。坐在一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的掌纹。那时听着那歌会是怎样的心情?那时的我们是否相遇?是相遇还是错过?还是,没有结局的邂逅?
这一切的问题都不需要有答案,其本来就是自己的回答,何必还要费尽全力一次次地证明给其他人看呢?如果遗忘是我们彼此不可更改的宿命,那就更要抓紧在一起的每一天,放肆歌唱或者尽情欣赏。生命是个华丽的舞台,我能够在有生之年和你在后台相遇,就已经足够让我在终老的时候回忆。人的这一生不就是图个回忆吗?浮华是梦,我们都要醒。
再不去计较那首咏叹调究竟是为谁而作的。人生原本就是一场难分悲喜的演出,何必还要执着于故事中的欢笑和泪水。该哭的时候就痛哭一场,该笑的时候就大笑一回,人生难得潇洒万千,反正最后都是要遗忘,何不趁着忘记之前把岁月都苍老,乃至你我曾经精细打扮的容颜。
在诗人席慕容献出来的演出中,观众曾给以热烈的掌声。她所爱的人,也夹在在这欢呼的行列中。但她必须明白,曲会终,人会散,不管是哭泣道别还是微笑分离,只是因为曾经同台一场,才让此次的人生之戏多了一整个篇章的华彩。
遗忘啊,这专属于大脑的纪念,就在这浮华的世界中渐行渐远。回忆是再靠不住的色调,稍有风吹雨淋,就会变成一片斑驳。我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和你别离,而是别离之后只能空剩回忆。如此,那就选择相忘于江湖吧,既然这是无法更改的宿命,何苦还要执着着不愿放手。松开手,脱离的是一个世界,还有溢满了这个事情的情绪。
这些故事,大概也会被后人编排成咏叹调,在华丽的剧场演出。那些男女主角上演着我和你之间的故事,可是编排好的剧情又怎么能演绎出真正的喜悲?他们不知道,所谓传奇,早已经被遗忘在风吹过的夏天里,只因那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从来都不用去思考结局。
而有些事情,是只有等到我们老去之后才会明白的。当你站在台上卖力演出亦或者沉浸在热烈掌声中的时候,永远也看不明白这一道谜题。
第三节 命运终成定局,不论是否曾选择放弃
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
是什么 在不断刺探
我那原来已成定局的命运
是什么 在不断呼唤
我那原来已经放弃的追寻
——节选自席慕容《苦果》
有些故事是经不起回想的。就像是我再一次出现在你的城市,走你走过的路,再一次尝遍你曾经喜欢的餐馆,看你爱看的电影。可是我的身边没有你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变成一种安排好的行程,除了时间还在点滴着提醒我之外,再没有其他味道。
我们都不愿意承认那是一个错误,以至于在错误的深渊中各自都越陷越深。这是情爱给我们的苦果,即便它长得再鲜美,入口之后也都是苦涩。
这是我们酿给自己的苦果。
席慕容说,似乎习惯了等待,单纯的以为等待就会到来。但却在等待中错过了,那些可以幸福的幸福。在失去时后悔,为什么没有抓住。其实等待本身就是一种可笑的错误。明知道等待着一份不知能否到来的幸福。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如果在街头某处的拐角不经意地和你遇见之后,是不是还会像第一次邂逅那般,满脸绯红地打着羞涩的招呼?还是应该会像是多久不见的老朋友那般寒暄着,但始终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对辞来回答彼此的问题,只是不断重复着那句“好久不见”,然后转过身就是泪流不断。
终归还是我放不下那些曾经。当初决绝地离开时的勇气,现如今都被消磨殆尽。曾经有多少次,我想要回首,想要在我们熟悉的地方等待着你再次经过,我就有了更好的借口来和你重新开始一次。然而,自从我离开之后,你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蜜语甜言过的地方,仿佛那些地理名词就是一根根针刺,在伤着你的同时,也让我辗转难眠。
好久不见,这话说起来竟然是如此客气,却又充满了假装熟悉的语气。如果你愿意,我也依旧会微笑着和你坐下来,随便选择一个街角的咖啡店,聊一聊这些年的过往。言语中,必定比以前更多了平淡。是啊,岁月是把尖利的刻刀,我们被削去的是年轻时的锋芒,还有曾经那么不舍得丢弃的意气风发。现在,我也只是被回忆驱赶着,一步步走了当时路。不是我期望现在的你会为我做出什么改变,而是希望能够在当初的故事中再一次地认清自己。
好久不见,这一句,宛如千言。
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无论是怎样的诱饵、怎样的幻象,都只是无法忘记的忧伤。曾经美好和失落,也都暂且那样吧。我们都已经长大,再不是十六岁时候的毛头小孩。既然明白这人世间的路还是要靠自己单独一个人走下去,就再没有必要去抱怨曾经的错误,哪怕只是回忆当初的美好,也只能让现在的自己更经受不住生活。
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中,你是我所有回忆的开始。在那忽明忽暗的岁月里,你是我所有记忆的点滴。有时候我也总是在想,有你在身边真好。可是那份被遗弃的爱啊,早已经在岁月中变成了苦果。苦果入心,一次次尝来,都觉得心酸。一生,有这样一次别离就足够了。当好久不见的你再次邂逅好久不见的我时,我希望能够从你的口中得到最好的祝福,祝愿我在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抉择中,找得到宿命的轮回。你即将成为我千年都不愿意再提起的秘密,待到我只依靠着回忆存活的时候,再给我们当初的相遇献上一份祭礼。
第四节 就这样老去,再不需留恋日夜
并不是我愿意这样 老去的
只是白天黑夜不断地催促
将你我从身边夺走
到 连我伸手也再无法构及的
距离
——节选自席慕容《致青春》
这是一场难忘的别离,以至于让现在回想的人儿都想不起了曾经。那时节,我们都像极了疯长的嫩草,以为凭着瘦弱的腰杆就能够长出刺破青天的壮志。然而,再看看现如今,镜子中的苍苍白发似乎在嘲笑着我们走过的每一段旅程。没有人会去责备自己的青春,那几乎就是一场唯美的舞会,绚丽到足以点亮夜间的天空。可纵然烟花总是夺目,随之而来的就是消散,然而在盛放的那一瞬间,是有多少欢呼为它而起。
那时候的我们,相信着爱情,恰似相信这世上的地久天长也不过仅仅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短暂。在情人眼中,对方便是整个世界。我们陷在了里面,谁也不知道自己原本只是一只坐在井里面的青蛙。可当一只青蛙有什么不好?外面的世界太眼花缭乱了,我们虽然坐在深井中,对于你我来说,这已经是整个天地。在这里营造出来的幸福,单纯而又美好,甜得像是刚刚酿出来的蜂蜜。
岁月,是首寂寞的诗,寂寞到慢慢旅途中都留不下一个可以和自己相伴的人在身边,哪怕只是用来遗忘和悲伤也好。可怜的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就像她从来没有到来过一样。然而只是因为曾有过你,我的世界再恢复不到原先宁静。
席慕容说,青春,如同一场盛大而华丽的戏,我们有着不同的假面,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着不同的经历,却有着相同的悲哀。
当春花再一次凋残,你总是习惯地站在流水边,慨叹时间。一如从故纸堆中走来的黛玉,只是少却了孱弱,唯有那比花朵还要灿烂许多的笑靥,毫不吝啬地留给每一个行路人。
曾几何时,你坐在微风拂过的桥面上,掩上了书的扉页,为这一句触动了心扉的话语落下泪滴。但我却执着地认为作者只是仅仅说对了一半的故事。在那场盛大的青春中,我们华丽过,我们恣意过,但当你我的面庞悄然贴近的时候,我几乎可以听得到你的心跳,甚至看得见那抹绯红慢慢渗透了你的肌肤。再华丽的面具,也遮掩不住心跳的真实。在这场戏中,你我都不是他人的陪衬,因为在我的世界中,主角只有你一个。
但最后的最后,我们却是走向了相同的悲哀。
当那只好奇的青蛙颤颤巍巍地爬出了井口后,故事就开始走向急转直下的结局。我们毕竟太稚嫩了,我们以为那场盛大的青春舞会只是给自己的派对,殊不知,这竟然是我们人生中的烟花,盛放时只有华丽,华丽后便要归于凄寂。处在青春年华的人,从来也都不会想到青春是一次容易散场的剧集,我们在其中的热血和悲情,都要随着铃声渐起而落下帷幕。
要怪,只能怪这个世界太繁华了,弱小的青蛙哪里见过天边的彩虹和初生的朝阳。于是,我们从青春的舞池中散落于渺渺红尘里的各个角落,各自去寻找自己心中的梦想,临走前还不忘记许下若非是你则此生不娶亦不嫁的誓言。
席慕容告诫说,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何况你我只是一个活生生的肉体凡胎!
我们还固执地以为,誓言应该像钢铁一般,不会被任何风吹雨淋改变模样。可那只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远,一直久远到现在的自己都想不起究竟是为了何事而如此伤怀时,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一年的誓言,早就凌乱在苍茫尘世中,找不到一丝踪迹。
我们最后还是败了,败给了我们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一次的时间。你说,纵使烟花凋零,黑夜也是该记住那曾经明亮过的一刻。就像是你黑色眸子中的色彩一样,纵使闭上了双眼,我似乎也能看见那汪汪泪珠浸润了的故事。
再捡起这些回忆的时候,当年的青葱早已经被皱纹遮掩。我们相信的天长地久依旧还没有到来,早晨的朝阳还如同当年一般令人感到希望。时间,从来没有为两个年轻人的渐渐老去而停下脚步,它匆匆地奔着,只是把你我的思念在回忆中越拉越长。
第五节 绝口不提的秘密,并不等于忘记
我以为
只要绝口不提
只要让日子继续地过去
你就终于
终于会变成一个
古老的秘密
——节选自席慕容《晓镜》
相见时难,别亦难。
我把青春当作是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因为那里有着你的容颜,你说话的声音一次次在我夜梦中出现。有人说,太过于思念,就会让人忘记了当下。是的,我甚至都从来不去关心当下。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个远古秘密,我极尽一生的能力去遮掩,而现在,它却是我的心长满了荒草。如果真有一面镜子能让我从中看到过去的模样,对比现在,那我该是要有多么忧伤。曾经,还有你陪着我一起流浪在世界上。而现如今,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却只能够孤身一人收场。
有时候想起来这样的结局,心里就会不自觉的蔓延出哀伤。没有人规定我们一定要去承担什么,即便曾经发誓要一生相守的时候,也不曾想过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模样。那时候的我们只是单纯地认为,在一起就该好好爱着彼此,倘若有一天真的要分开了,也要好好地和对方说一声珍重。这些我们都做到了,就像是预言般精准,只是遗憾的是我们终究还是分开了。即便现在对过去的这些事情都绝口不提,心底也依旧放不下当初的情绪。就像是隐藏在洞穴深处古老的秘密一般,总有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即便这个秘密早已经枯萎。
席慕容曾经深情地说,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么模糊,曾经那么坚信的,那么执着的,一直相信着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我发誓,我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了。笑我们这么傻,我们总在重复着一些伤害,没有一个可以躲藏不被痛找到。却还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这果真还是放不下。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无所谓,可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内心最深处酿出来的伤痛。即便分开,我也不会承认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错误。我不会把这样的人生珍藏起来,这是我一生中最绝美的记忆。人生实在太浮华了,若是连这些记忆都没有保存,那岂不是就等于空度了一生?
清晨,一如往常的清晨,我却孤枕难眠。不是为了昨夜梦中的哀伤,而是因为每一天的夜里我都是无法停止脑海中的回想。白发太长,长过了岁月的哀伤。思念早长,长出了我的脑海,溢得整个世界都是汪洋。
可是,不眠的夜仍然太长,而早生的白发,又会泄露我们各自心底的悲伤。就像是空空等了一夜也不见有神明降落在梦中一样,当黎明的阳光射穿了重重迷雾,一切都该结束。这样的黎明,照进了我苦等的梦,照进了我仅余的人生。纵然等到白发生,也该是要继续等下去。否则,就虚无了整个人生。有多少人有着如此古老的秘密啊,可是想要去打开这些秘密的人,却越来越少,直到某一天梦醒的时候再消失不见。能懂得结束的人,是明智;不愿意从此醒来的人,大概就叫做痴情。
纵然世人都已经长眠,我想我还是应该长守在心房之外,不让任何人把这份秘密打开。
第六节 爱情不必要解释,因为一切终将忘记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
誓言可以修改
假如 你我的相遇
可以重新安排
那么
生活就会比较容易
假如有一天
我终于能将你忘记
——节选自席慕容《错误》
生命都欠我们一个假如,可是即便给了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一定能够保证毫无犯错地走过一回吗?
错误真是一个莫名的词汇,有时候你甚至根本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做得出现偏差,才让错误的身影紧跟着不妨。年轻时候的人们啊,在自己的心底都有一份小小的渴望,渴望能够冲破世俗的枷锁,自由在世界上翱翔。然而,冲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错误的泉源。是谁来给错误下的定义,竟然要以简单的标准来判断我们的人生。
人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上演一场的戏剧。它需要太长时间的彩排,以至于让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每一个演员都会慢慢地被磨砺掉激情。或许,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大笔一挥,在原稿中将某些人抹去,但留在心底的记忆却会越烙越深,越深越痛。
你曾说,假如上天给你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一定会把自己曾经没有做好的地方好好弥补。虽然这是人们心中最美好的幻想,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如果真的存在假如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遗憾,那么我还应该怎样学着迈步向前。在前进的路上,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我们一次次地跌倒,再一次次地爬起来。跌倒从来都不可怕,可怕是从此失去了爬起来继续前进的勇气。
有时候,失败不是因为现实,而是因为自己早已经丢掉了对胜利的信心。那些听起来遥不可及的梦啊,会不会因为藏在心底的阴影而被我们自己亲手摧毁?那毁掉再重建的,哪里只是爱情和梦想,分明就是我们整个人生。你看,这一年的芳华,那一年的别离,还有相遇和相守,以及藏在心底不愿意再提起的争吵和怒目。我爱你啊,就像是爱上一场最彻底的错误。然而我知道,人都在错误中逐渐学会长大的。所以我永远都无法将你从我的记忆中一笔抹去,即便那是个本不应该发生的错误,却是我记忆深处的毒瘤。当用手术刀把这颗毒瘤割去的时候,你可知,我会为此流下多少鲜血,可能穷尽一生的气力也补充不回来。
席慕容说,你说你不好的时候,我疼,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说你醉的时候,我疼,疼的不能自制,思绪混乱。语言都过于苍白,心却是因为你的每一句话而疼。太多不能,不如愿,想离开,离开这个让我疼痛的你。转而,移情别恋,却太难,只顾心疼,我忘记了离开,一次一次,已经习惯,习惯有你,习惯心疼你的一切。
原来不是无法承受失败,而是再经不起失败之后的伤痛。
甚至到了最后,我都已经习惯了错误,习惯了在错误中一次次地反省,但是却始终做出他人认为正确的决定,来将你一笔抹去,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人生中难得一遇的爱情啊,其本身不就是一个莫大的错误么!谁爱上了谁,这怎么可能是说得清楚的事情?你称之为爱的东西,其实也只不过是被他的某一句语言触动了神经。就像是你称之为恨的事物,也仅仅只是因为某一件不遂了心,才因爱生恨,最后让自己中了情毒,肝肠寸断。
所以即便我爱你是个错误又怎样,即便我爱你爱到众叛亲离,我可能永生永世都不能和你相守,但请你记住,你是我内心最富有色彩的传奇,任何改写历史的人都不能够将你一笔抹去。在我这浮华的一生中,你是我唯一的记忆。
第七节 令人泪流过的爱情,再回首也只是恍如一梦
那么我今天的经历
又有些什么不同
曾让我那样流泪的爱情
在回首时也不过
恍如一梦
——节选自席慕容《悟》
在梦里,我是一个在江南采莲的女子。水流潺潺,荷叶田田,舟行水上,心枕月弯。你可否明白,我在月色初升的时候采莲,为的可不是那满塘盛开的色彩,而是有个人如同前一夜一样站在岸边痴望。
女子啊,是最容易动了心肠的人。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回望,就会触动她禁闭已久的心扉。春闺锁不住春心,可她明明是为了那场旷世的爱情啊,是谁给她披上了不忠不孝的骂名?人世间的爱情不本应该是最纯真的事情吗?为什么偏偏要让女子坐在深闺等着媒人上门挑选?那哪里是在成亲,分明是如同集市上的骡马一样,谁家给的价钱更高就成了谁的爱宠。
这不是爱情,这只是一桩生意。对于这个女子来说,唯一可以放松了心境的时候就是现在,是在月照荷塘的夜晚。所幸在隐隐约约的岸边,却有一个人在相望着,只不知他看到的是满塘的美景,还是美景中穿梭的美人。
女子心动了。她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她甚至都不晓得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而且你看,她手中的莲叶都已经掉落在水中,引来一群游鱼的嘲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这阵阵嘲笑声后,会有什么反应?女子慌手去打鱼,却更惊到了夜的宁静。
就在那失声惊叫的一瞬,梦醒了。是的,那场梦该是我们心中的幻想吧,如果真有那样一个场景,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不会勇敢地上前表白。不是出于对世俗枷锁的惧怕,而是羞于自己难以说出口的表情。有时候我们错过的东西,往往就只发生在那样一个瞬间。梦醒了,一切也都散了。
梦醒了,缘也散了。权且把这当成是最后的传说吧。再美丽的梦都有醒来的时候,再凄美的爱情都需要有一场落下眼泪的终结。席慕容说,习惯,失眠,习惯寂静的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你淡蓝的衣衫。习惯,睡伴,习惯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抱着绒绒熊,独眠。习惯,吃咸,习惯伤口的那把盐,在我心里一点点蔓延。习惯,观天,习惯一个人坐在爱情的井里,念着关于你的诗篇。直到我们已经习惯了用失眠代替回忆中的梦时,是悲是喜,都难以触动那颗冰冷的心。人生,到此就连回忆都是冷的了,何必还要不断回望拥有过的曾经。
席慕容在这诗中说的不是采莲的故事,而是采莲的心事。只是昨日的事,谁还能记得那般清楚。留在江面上的,是万古不变的悠悠白云。纵然还有几首有关于爱情的诗句,也都再写不出当初采莲人的心情。
曾经那样流泪的爱情,在回首,也只不过如同梦了一场。我们在爱情中痴迷着,最后却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措手不及,就毁掉了苦心经营的一切。这样的情,太累,累到我们在其中谁都不敢出任何差错。只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忍分离;却因太在乎,所以最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地想要从梦中惊醒,只为了能够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愿意赶快进入梦乡,只为了能够从现实中逃离。梦啊,那是一种入迷似幻的东西。如果真的可以入梦,你是否会在我的梦中出现,做着我日日梦寐以求的事情?
再忘不了的故事,也仅仅只是一场虚空。回忆是最致命的毒药,你越不舍就伤得越深。既然梦已经醒了,倒不如干脆打开窗去迎接早晨的阳光。何必还要回首,人生路还长,永远都莫忘记,你还会有新的梦要做,哪怕依旧会遇上流泪的爱情和恍若隔世的他。
参悟得了人生的人,该有几何!
第八节 未尽的缘分,都是恍惚不可辨的诉说
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
焚烧著 陪伴过你一段静默的时光
因此 今生相逢
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
却又很恍忽 无法仔细地去分辨
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
——节选自席慕容《前缘》
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我说,如果我们这一辈子只死死守望,下一生是不是还能够相遇。但这样的轮回啊,终是越来越短的相聚,必定有一天我们要在各自的轮回中形同陌路,即便是擦肩而过也都不认得彼此。缘分总有尽的时候,但在缘尽之前,让我做你亲手拂过的那一朵莲花,静静地为你盛开,不求留下任何不舍的情缘。
如果真的有前生今世的轮回,那我上辈子一定是和你相守了一辈子的人。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今生的我再不记得前一世的故事,所以才让今生的相聚成为初相遇,让今生的缘分成为第一次的开始。如果,今生缘分未尽,下一世也必定是要相遇。然后再下一世,再下一世,直到在我的世界中再没有你。
到了那个时候,请不要再留恋我,因为在我之后的世界中,必定还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她或许有着如初莲盛开般的娇羞,或许因为上一世未完的痴恋而轮回到了今生,所以就请你好好地爱着她吧,直到这一场缘分走到了尽头。
人生呵,就是这样一道永远都猜不透的谜题。你永远都不知道会在何时遇见记忆中的爱情,也永远都不知道会在何时遇见未知的自己。席慕容说,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宴席已散,一切都已过去。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岁月早己换了谜题。我们的一生实在太短暂了,根本就没有给生在世间的人们以时间去回味一生的故事,然后就等来的匆匆的烟消云散。
席慕容曾向天发问:“人若真能转世,世间若真有轮回,那么,我的爱,我们前世曾经是什么?”或许你曾是一个采莲的女子,曾经不经意地错过一朵专为你盛开的莲花;或者你是途径的旅客,曾经不经意地错过了一张专为你守候的容颜。那些人我们目送走的,究竟是爱情,还是自己的人生?这些却已经都成为心底无法讲清楚的故事,在时间的陈酿中,酥软的各自的身心。
既然有些故事无法一一说出,相比起强挤着时间去辩解,反倒不如选择一切随缘的从容。缘分总是早就被上天安排好的事情,谁都无需着急,着急也等不来属于自己的春天。如此,倒不如安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缘分,以及在缘分中产生的爱情。在每一世,都珍惜自己的情人;在每一世,都珍惜着自己。你若是不懂得珍惜这一世的情缘,就等于是白白浪费了下一世的相遇。
只是再动人的爱情,都终将要走过一次错失。人世间的情啊,不过是一场不可辩说的恍惚,就像是你我都以为动了情,其实也只不过是前世记忆的一次闪回。频频回首只是因为舍不得就此放开手,舍不得丢下前世所爱,所以也就再无法开始这一生的姻缘。
或许,我们本该抛却宗教般的神圣和虔诚,只是好好地为人处事,在最美的年华中遇到你,然后和你相爱。如果最后不可避免地要分开,也要好好地和你道一声珍重。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欠谁的债。你能点缀我的生命,我万分感激。你若选择离开,我也给予祝福。虽然接下来的路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走,但我不会让自己生命的任何一天都变成值得淡忘的回忆。人生再浮华,也都应该有个信念在其中,就像是我们执着着对爱情的信仰一样,你若淡忘一世的回忆,恐怕剩下的也就只有空白本身了。这,才是为人一世最不应该的结局。
第九节 频频回首,只因那是初次的爱恋
在天空里
有一颗孤独的星
黑夜里的旅人
总会频频回首
想象着 那是他初次的
初次的 爱恋
——节选自席慕容《孤星》
初恋,只是一件小美好的曾经。
有时候怀念本身就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且不论你在怀念什么,是初次的相遇还是最后的别离,只因有了时间这杯美酒酝酿,就让一切故事都有了更动人的篇章。
我们之所以会在长满了星星的夜空里思念起这些往事,并不是因为忘不掉曾经在心中留下痕迹的你,而是感恩你曾经在爱情中教会我的一切。每片天空都有指明方向的星辰,你,却是我爱情中的北斗,告诉我即便人生孤度,也该要在一片浮华中寻找最初的感动。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生来孤独的。就像是这人生,本来很多人欢聚在一起,只是因为大家各自都有了不同的缘分,才有了之后的缘聚和缘散。散场之后的青春总是显得荒凉和不堪,可这些都是早已经注定的宿命。如果有些路是需要一个人一直走下去的,那么就请你一定不要忘记,我曾经闪耀在你的生命里。当你频频回首,不论你是否还牢记着我的模样,只需不要忘记曾经有一场初次的爱恋发生在你的生命里。这是一颗孤星对你的馈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那就该继续走着自己的爱情之路,即便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也该是爱情本身。
席慕容曾经低低呢喃着说,这个世界好大啊!路这样长,生命这样短暂,浓雾又这样久久不肯散去,那么,要怎样才能告诉你,我已经来过了呢?
一个人的情爱,更禁不起夜长梦多的困扰。与其做一颗恒守在天边的星辰,倒不如拼了一把,如流星般滑落在她的身边。不成功,也将成仁。
既然这样,就再不用担心生命的短暂了。再长的路,再浓的雾,都不再是遮掩自己前行的理由。既然已经决定要为了爱情而粉身碎骨,就该为自己写下一部传奇,记载这曾有一个人爱上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传说。
长于情爱中的人们往往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如此结局。你明明爱着她,她却到了白首的时候都不曾知晓。所以,再不要去惧怕其他结局,因为在这个世上在没有比一个人的相思更可怖的事情了。
是要默默相守,还是要如火焰一般烈烈燃烧,这是所有在情感中纠缠的男女终归都要面临的问题。不论最终选择了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自己的爱情,表露心迹还是就此默默终了一生,这些经历都会成为我们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等到下一次爱情到来的时候,你就能够做足了准备去迎接心上人的到来。所以初恋啊,尽管它如此美好,也再不要恋恋不舍,你频频回首也只是想要去看看曾经的自己。只因为当初的一个转身,相恋的男女就此成为陌路,这该有多么凄凉,我们是要祈求多少次上苍才能让这样的事情不在我们身上发生?
其实,所有的祈求也都只不过是一场心理安慰。你只消记住的是,总有一日,所有的悲欢都会离我们而去,但不论如何我们都要竭力去搜寻那些最美丽的记忆,不为生别离,只为别离之后还能够静静地说起往事,所有的情绪都像是初次相遇你时,我拥有所有的假装和故意。如果带我老了之后,还能保留这样的情绪,那一定是要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年华里。
第十节 每一条路,都有跋涉的理由
请再看
再看我一眼
在风中在雨中
再回头凝视一次
我今宵的容颜
请你将此刻
牢牢地记住只为
此刻之后一转身
你我便成陌路
——节选自席慕容《生别离》
席慕容说过,我终于相信,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就像是当初我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一样,如今的别离,也一样是我们不可违抗的宿命。要怪,只能怪我们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根本对扛不了尘世的故事,还有创作这场故事的我和你的内心。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我还在爱着你,却要生生别离。
就像是那一树一树的繁华,在刚刚盛开的时候就迎来了深秋;就像是那一场一场的海浪,还没有来得及呼啸就触及了礁崖。人世间的故事啊,从来都少于完美的结局,总是锅碗瓢盆也总要磕磕绊绊,更何况我们都是有着各自不同思想的灵长,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总是容易做出不同的选择。你向左,我向右,这样的抉择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曾经是一个相爱的整体,而如今却要选择分离。
如果这是最终不可避免的结局,那一定要在剧集落幕之前让我好好爱你。你可知道,今宵一旦别离,下一次相遇该是何年?你可知道,今夕一旦离别,下一次相遇时你是否还能在人海中辨认出我的容颜?生别离固然痛苦,然而比之更可怕的事情却在于我们明明相遇,却只是各自默默站在对面,相顾无语。
我们都像是被囚禁许久的鸟,偏偏那个牢笼竟是你我亲手编织的,当初,我们把其称之为爱情。然而啊,人们总是习惯于认为,一只鸟只有飞出了牢笼有了无拘无束的自由,它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从来都没有人认真考虑过这只飞鸟的想法,当它固以为是家的牢笼被生生地抛弃,那天蔚蓝的天空其实也只不过是换了更大的一个牢笼罢了,哪里来的自由的幸福?
这就是在爱情中挣扎的我们。我们相爱,我们别离,然后我们还要和其他自以为对的人相爱,如果还不够走运的话,终究还是要别离。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你我都厌倦了在尘世中大海捞针一般去寻求真爱,若是还能够有幸邂逅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动的人,那就该最后再为了爱情疯狂一次,再一次忘记自己。这一次,要暗暗地和自己发誓,再也不会随便说出别离二字。否则,我们一生的找寻,也只是在一遍遍地证明自己原来只是爱上了爱情,这幕剧集中的主角是谁则完全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可悲的事情。
所以呵,在有生的华年,在能够伸手挽住相濡以沫的爱情之前,就请深深地爱上彼此。否则我们一旦转身,剩下的故事就该是两个陌路人的心迹。假如有朝一日,我们再一次在人海中相逢,还会不会像是初相见时那般美丽?只是在见不到你的每个夜里,我都是会努力去搜寻有关于你的记忆。你像是久起不落的尘埃,一次次蒙蔽了我夜梦,沾湿了我的素衣襟。记忆中荡起的是,是那烟雨朦胧中打着油纸伞的女子,还是那只因为一个转身就恍如陌路的旧情?
如果,可以悔恨,当初,又为什么偏要如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