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笺妥收未?昨夕复下雪,今早晴。顷抵小涌谷。山光潭影,令人不忍遽去。三十赴热海。
此询
动定!
玉白
致孙伯纯
(3月13日·汤本)
昨日复从强罗经宫之下返汤本,现寓福住旅馆。水光山色,均吾几席间物。
足下起居何似?封可久别,甚为系念耳。
玉再拜
致郑桐荪、柳亚子
(5月5日·东京)
桐荪、亚子两兄:
福履多豫,幸甚,幸甚!
吾患肺炎几一月,昨日始来东京,寄食城外小庙。闻伯华先生尚居神田,但不知其地址。前闻桐兄赴美利坚国,阿傅赴杂港,然否?湘四、秦筝、阿崔诸人,何以不能安贫乐潜也?小园嘉树列植,足以流盼。时解衣觅虱,放于地上,有侏儒亦于发中麽出一虱,强谓余过彼。余言:“余之虱自身上,色白;子之虱自头上,色黑。何强加余以过?”侏儒虽语塞,然吾是弱国之民,无颜以居,无心以宁,亚子岂知吾愁叹耶?近发明一事,以中华腐乳涂面包,又何让外洋痴司牛油哉!牛乳不可多饮,西人性类牛,即此故。吾病愈归广东。体中何如?善保元吉!
三月二十二日
孝穆再拜
致柳亚子
(5月8日·日本)
轻轻爱出风头,吾恐斯人终为细腰饿死。纫兰书至,言已由英之美。余劝渠归来乡国,毋为异域之鬼。此处亦有莲子羹、八宝饭,唯往返须数小时,坐汽车又大不上算,打牌九又恐红头阿三来讨厌。
纫兰书法甚有进步,但字瘦如人耳。轻轻好骂。纫兰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像煞有介事。
欧洲大乱,吕宋烟、饼干都贵,摩尔登糖果自不待言。鲍记室妄谈国事,实是南京告化子耳。此处尚未换单衣,苏州天气何如?亦尝至植园、西园疏散否?不知所裁。
三月二十五日
英白
致柳亚子
(5月10日·日本)
吾日吸鸦片少许,病亦略减,医者默许余将此法治病矣。伯顺同阿二昨日趁法兰西公司般返国。计余在此,尚有两月返粤,又恐不能骑驴子过苏州观前食紫芝斋粽子糖,思之愁叹!
阿崔欲来游学,吾甚不谓然!内地已有“黄鱼学堂”,吾谓多一出洋学生,则多一通番卖国之人。国家养士舍辜鸿铭先生而外,都是“土阿福”。若夫女子留学,不如学毛儿戏。
三月二十七日
瑛白
复邵元冲
(5月·日本)
阔别清颜,忽然已久。得三月二十一日手示,省览周环,慰同促膝。牧之体中何如?阿崔、秦筝、丽娟都不闻动定,何也?
莱村前月生一女,可告小凤邓方伯妄谈国事,譬如牧猪奴折梅花打其猪,吾又何从加一辞也?吾将潘娘小影奉还方伯耳。老大房之酥糖,苏州观前紫芝斋之粽子糖,君所知也。劫灰先生风头甚健,晤时为我问湘老四、素贞、蔚云诸人近况,幸甚。吾右手已愈多时,能登箱根山,唯下山坐皮篷马车,远不如龙飞。老赛尚寓富春里否?
子谷白
致邵元冲
(5月·日本)
小凤、小杜、丽娟都不与我一言,岂像煞有介事耶?君便中购摩尔登糖四瓶,外国火腿一只,为我代送至小花园可否?君何不携老三来游箱根?轻轻嫁一富人,自云不得志也。此处有酒能赊,无油可揩,君将何以教我?
瑛
致邵元冲
(6月·日本)
吾病两日一小便,五日一大便,医者谓散里哆扶斯病,劝余每日吸鸦片三分。他日君来索我干枯鱼之肆矣!方伯仍不见来。
丽娟、秦筝作么生?何姗姗其来迟也?小凤多福,甚慰。
弘顿首顿首
复柳亚子
(6月20日·日本)
得手教,省览周环,慰同促膝。君游武林,想此时返红梨矣。伏维起居清豫,欣慰良深。栾以匈疾未愈,还国之期,仍未定也。桐荪教授秣陵,体中何如?吾何时不思之?振生近日有书至不?吾近为人译书二种,如病不为累,秋候过已,当赴瑞士作酒徒耳。孙大返北京,有书仍由平津转交,此复,敬叩俪祉!
五月初八日
栾弘白
致徐忍茹
(8月18日·东京)
余入圣路加已三日,行时太迫,故未往尊处一言之。樨生体中无所苦否?念念。暇时望来一谭,慰此岑寂。此问忍兄!
十八晨
瑛拜白
钱、叶两君好。
致徐忍茹
(9月中旬·东京)
月饼甚好!但分啖之,譬如老虎食蚊子。先生岂欲吊人胃口耶?此来幸多拿七八只。贱恙将平,当卜居今川胡同为酒徒。黄老先生何以不送西阳点心来也。未生悼亡果否?见希生望请其来此一谈,或托其女居停为我觅贷间,方为妥帖。总而言之,神田东西,茶果均便也。近日“大借款”仍无着落。香港之行,当在岁末耳,阿看不准余外出,余但静卧,以待先生将月饼来也。
徐先生!
弘再拜
望带莲子蓉月饼四只,豆沙饼六只。
致徐忍茹
(10月10日·东京)
久未晤教,起居何如?想清豫耳。贱恙已愈七八分,唯五国银团未来谈判,是以仍守院中。
前书妥收,以出院之日未定,故未答复耳。
黄老夫子近况复如何也?秋高气爽,想游兴正浓,晚上能拨冗一顾否?此肃。敬叩愆公时祉!
十日
沨顿首再拜
致徐忍茹
(10月·东京)
明晨作退院和尚,望于明日午前九时过我,并乞为我再筹一猪之谱。屡渎清神,无任惶恐,此上忍茹居士。
玄瑛顿首顿首
1916年
致沈燕谋
(10月·杭州)
燕君足下:
昨日过沪,会桐荪,始知足下由美归国,欣慰无已。三年不见,思何可支?
今日重至杭州,住西湖新新旅馆,一切甚便,深望足下一尘游屐也。兄何日过沪?如至沪者,务望一来,湖山容与,岂不大快!来时行李被褥各事俱不必带,由沪乘车至杭站,坐轿一句钟之久可到。来时可先与我一信,以便迎接也。匆匆此叩近祉!
玄瑛拜白
致杨沧白
(12月·杭州)
山甫吾兄足下:
秋老冬深,少病少恼不?贱恙已平,或荡桨,或垂钓,归期还未决也。足下何日来看雪湖?湖上佳话正多,奈无文士耳。如有兵火消息,望即见告。许将军颇有脱裘豪兴否?
近学小说家言,得“密发虚鬟,亭亭玉立。”此八字者,扰人神经不浅。足下要寄斯人小影,他日过沪,或当有以报命。
阿云常聚首否?锦云公子与海珊眉史何姗姗其来迟也?
阿昙再拜上言
复刘半农
(12月10日·杭州)
半农先生:
来示过誉,诚惶诚恐,所记固属子虚,望先生不必问也。杂志第三本如已出版,望即日赐寄一分,因仲子北行,无由索阅。尊撰灵秀罕俦,令人神往。不慧正如图腾社会中人,无足为先生道也。近日病少除,书《人鬼记》。已得千余字。异日先生如见之,亦不必问也。
“达吐”似尝见诸《梵语杂名》,此书未携归,因不能遽答。西域术语,或神秘之名,即查泰西字书,不啻求马于唐市。
尝见先生记拜伦事,甚盛,甚盛!不慧曾见一书名“With Byron in Italy”,记拜伦事最为详细,未知沪上书坊有之否耳?
先生明春来游,甚佳。比来湖上欲雪,气候较沪上倍寒,舍闭门吸吕宋烟之外,无他情趣之事。若在开春,则绿波红栏间,颇有窥帘之盛。日来本拟过沪一行,畏寒而止。匆匆此复。
警叩
撰安!
昙鸾再拜
复刘半农
(12月17日·杭州)
半公足下:
惠寄杂志,甚感。《拜伦记》(原译《拜轮记》)得细读一通,知吾公亦多情人也。不慧比来胸膈时时作痛,神经纷乱,只好垂纶湖畔,甚望吾公能早来也。朗生兄时相聚首否?彼亦缠绵悱恻之人,见时乞为不慧道念。雪茄当足一月之用,故仍无过沪之期。暇时寄我数言,以慰岑寂。
古历十一月二十三日
玄瑛顿首顿首
近见杭人《未央瓦》句云:“犹是阿房三月泥,烧作未央千片瓦。”奇矣!有新制望寄一二。
致杨沧白
(12月·杭州)
沧公侍者:
久未奉教言,或者玉体有吝耶?联寄四函未知曾否妥收?思心弥结,谁云释矣?
近日肠疾似已脱体,唯胸膈间日一痛。过沪之期尚未知在何日也。因风陈布,莫究所怀。
玄瑛顿首顿首
复刘半农
(12月25日·杭州)
半公足下:
来示敬悉,Christmas Card亦拜领,感谢无量。拜伦学会之事,如藉大雅倡之,不慧欣欢顶礼,难为譬说矣。日来湖上颇暖,不慧忽患脑流之疾,日唯静卧。返沪仍未有期。仲子亦久无书至,正思念之。此间有马处士一浮,其人无书不读,不慧曾两次相见,谈论娓娓,令人忘饥也。如学会果成,不慧当请处士有所赞助,宁非盛事?率尔奉复。敬问著安!
玄瑛再拜
致邵元冲
(12月·杭州)
摩尔登糖二百三十七粒,夹沙酥糖十合,红豆酥糖十合,敬领拜谢。闻有维扬之行,然则何日来湖上?不慧脑流之疾何日可愈,不能知也。肃问玄中子好!
栾弘顿首顿首
1917年
复柳亚子
(3月·上海)
自武林来江上,接手示,知玉体无恙,幸甚,幸甚!又二月末或仍居此,俟台从离沪或可同游梨里。桐兄何日来沪?君知其消息否?匆匆此复亚子道安!
元瑛再拜
晤真长云:“足下发白如七十许人。”然耶否耶?
复柳亚子
(5月·日本)
亚子足下:
湖上接手教,以乱世流离,未能裁答,想亚子必有以谅我也。
今东行省亲,未知何日与亚子相见,思之怃然。
去岁走访桐兄,其同寓谓桐兄归乡,亦不得一晤。
昨夕舟经长崎,今晨又晴又雪,计明日过马关。后日达神户,由神户改乘火车,十四日可到东京,家居数日,即侍家母往游箱根。留东约月余即西返。彼时亚子能来沪一握手否?与亚子别十余年,回忆前尘,恍如隔世。闻无忌公子竿头日进,幸甚,幸甚。去冬独秀约游邓尉,溥泉亦有此意,衲本意要亚子同行,今独秀、溥泉先后北上,和尚复有在陈之叹,故未如愿,惜哉!
林惠连自长崎舟中发
复蔡哲夫
(10月6日·上海)
手示敬悉,故人无恙,喜可知也。瑛自今夏患痢,已阅四月,仍未痊可,拟一返粤不可得也,奈何?元瑛伏枕敬复。顺叩俪祉!
十月六日
复萧纫秋
(10月27日·上海)
纫兄足下:
接手示。敬悉兴居,甚慰。罗浮不可不一游,未审足下能候我否耳?贱恙迄未告痊,而平生故人,相去万里,日卧疾榻,思之欲泣。沧公仍未有行期。闻东辟居士不日来申,然耶否耶?
十月廿七号
瑛伏枕拜言
致萧纫秋
(12月·上海)
纫秋足下:
别来思念不置。比日起居,复何如也?
瑛痢疾已除,而痔疾大作,日卧海宁医院,而诸故人都成劳燕,沧白亦不日南游,但有景梁兄时得一晤耳。汉民兄近已返羊城否?见时幸为山僧道念。异日贱恙果得平者,则必鼓桨南游,随诸公遨游西樵、鼎湖诸胜,岂不快哉!介石、崇智两公,时聚首否?
瑛伏枕上言
致丁景梁
(12月·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