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你是我的爱情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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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是我的女人(3)

“橙橙。”他又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但他此时的声音里,明显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至于是什么,他随后的动作便已经表达出来了。在黑暗的空间里,不需要视觉、不需要思考,只是呢喃着她的名字,像是人类的本能一般,他寻找到她最柔软美好的芬芳嘴唇,吻住,没有多余的动作与想法。

他们只是简单地吻着、紧紧地搂着彼此,贪婪地延长着这个吻,这个冰冷漆黑的夜晚仿佛随着他们的拥吻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房间里已经十分明亮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无声地洒了进来,映在星橙紧闭的双眼上,光线的刺激,渐渐地引起了她的反应,长长的眼睫毛不可察觉地颤了颤,然后缓缓地睁开。陌生的房间令她有片刻的迷惘,眼角余光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鼻端还能闻到一缕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耳朵旁几乎还能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

昨晚的一幕幕像快进般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双眼紧闭,十指揪紧被子,一遍一遍地默念着:这只是梦,这只是梦!

然而,北堂影清澈悦耳的声音却十分不适宜地响起:“橙橙,早上好!”

星橙颤颤地睁开眼睛,闪烁的眼神中,有种落泪的冲动,唇角勉强地勾了勾说:“早上好。”

“嘻嘻,从今天起,橙橙就真的是我的人了!”北堂影得意地宣布着,清晨的阳光在他的脸上闪着金子般的光,“以后橙橙就再也逃不掉了!”

怎么又说到这个话题来了?窘迫而尴尬地瞪了他一眼,星橙说:“北堂影,你给我好好记着,我是我自己的人!”

北堂影仍然笑嘻嘻地说:“嗯嗯,橙橙是我的,也是橙橙自己的!我是橙橙的,我也是我自己的!”

一夜之间,他变聪明了这么多?对于北堂影,此时的星橙是又羞又恼,正要继续辩解时突然又打住了,转而对他说:“影,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北堂影爽快地回答:“好呀!只要是橙橙说的,我一定答应!”

“那好!”星橙心里仿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她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安君靖也不可以!知道了吗?”

“哦。”

“还有,昨天晚上,我们仅仅是抱了抱、亲了亲而已!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抱了抱、亲了亲,本来就是这样嘛。”

“你答应我就是!”

“哦!”

“不过,你最好把所有事情都忘记!”

“哦。”

“北堂影,你记住我说的话没有?”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安君靖也不可以,还有,昨天晚上,我们仅仅是抱了抱、亲了亲而已!”北堂影几乎是一口气下来一字不漏地说着,喘了口气,面对表情渐渐呆滞的星橙,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最好把所有事情都忘记!”

星橙仰天长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起床之后,星橙甩开北堂影一个人来到了广场。

广场上偌大的喷泉以不变的姿态向空中喷着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喷泉旁停靠着一群白鸽。

星橙蹲在地上,静静地给鸽子喂着食物,垂在脸旁的发丝在微风中轻盈飘动,双眉如同蝴蝶标本般一动不动,却从静态中透出极致的美。

“听说昨天晚上北堂家的宅子里出现了一点意外?”事实上北堂枫虽然是北堂家长子,但他并不住在北堂家,对于北堂家大宅内发生的事情,往往也只是略知一二。

“是啊。”星橙淡淡地回了一声,她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鸽子,手里抓着食物一点点地抛下鸽群中。

“那些意外,”北堂枫淡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唇角微微勾起,“是你造成的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像是对于她,他已经了解透彻,不用说也能一眼看透她。

这种感觉令星橙有点不悦,她冷漠地说:“那又怎样?”

丝毫不理会她的冷漠态度,他反而接着说:“现在看来,你这次的行动结果是以失败告终了。”

“失败了又怎样,我是不会放弃的!”星橙紧紧地抓了一把食物用力地抛给鸽子,雪白的鸽子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她隐隐的怒气,纷纷展翅飞走。

北堂枫沉重地说:“我真的不希望你陷得太深,陷得越深,你受的伤害可能就越大。”

星橙漠然地站了起来,微风拂过她毫无情绪的面容,她冷冷地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北堂枫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报仇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找出罪证来。”

“你有其他的办法吗?”星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北堂枫迟疑了片刻后说:“目前还不确定,但我正在努力当中。”

星橙突然笑了笑,拍了拍手中残留的一些鸽子食说:“很好,等下我们一起去见叔叔,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你应该不会说谎吧?”

北堂枫脸色微微一沉,并没有多说什么,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后才说:“好了,差不多到点了,公共汽车应该快来了,我们走吧。”

星橙点了点头说:“好。”说着,两人默契地向月台走去。

每天从城里到叔叔下葬的墓园的公共汽车只有两趟,中午和下午各一趟,他们请了一下午的假,午饭过后就乘公共汽车去了墓园。

墓园里寂静得如同另外一个世界,一束纯白的海芋花被轻轻地放置在叔叔的墓碑前,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北堂浩威”四个字。

星橙走近墓碑然后缓缓地蹲下,头轻轻地靠着墓碑,手指轻轻地抚着墓碑上的名字,那每个字仿佛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疼痛而深刻。

叔叔,我又失败了,那些证据已经被那个女人销毁了,她真的很狡猾!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给您讨回公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知道您一定也在一直保护我对不对?每一次我化险为夷,都感觉自己很幸运。叔叔,即使您去了天堂,也一直在保护着我对不对?我真的好想您!

“对不起啊,叔叔,欣儿这么久才来看你。”靠着冰凉的墓碑,星橙努力地扬起一丝微笑说,“不过,这次我是跟北堂枫一起来的,看到他,您一定很开心吧?”

她从来不敢想象,她、叔叔、北堂枫会有三人重聚的一天,只是,叔叔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北堂枫愣愣地望着墓碑,淡蓝色的眸子闪着微微湿润的光芒,双膝一软,他在墓碑前跪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抵在粗糙的地面上,并将这个赎罪的姿势保持了足足三分钟他才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墓碑,蓄满泪水的眼睛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表达,但最终他只沉沉地说了一句话:“叔叔,我对不起您。”当初若不是他选择一走了之,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他的错该如何弥补?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星橙叹息着说:“你也别太自责了,叔叔是不会怪你的,他一直都很疼你,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没有哪个父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生气的。”

北堂枫额头上红肿的伤口泛着鲜红的血丝,在他苍白脸上显得触目惊心。他面无表情地说:“从小到大,我一直最为渴望得到的就是父爱,但我是一个私生子,父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即使他偶尔会来看我,往往来得快也走得快,我还来不及感受拥有完整家庭的感觉,他就消失了,像泡沫一样。后来妈妈去世后,爸爸把我接回北堂家,我以为失去了母亲至少还有父亲,但是那个所谓的北堂夫人就像一个噩梦般笼罩着我,整天对我非打即骂,阻止父亲疼爱我,甚至还想致我于死地。”

星橙默默地看着他,听着他缓缓述说往事。他的声音像风一样轻,却能牵动她的心最柔软的部分,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在国外的几年,我更像是生活在地狱里,我的世界里连阳光都是黑色的,直到遇见你和叔叔。”北堂枫淡蓝色的眼眸有种醉人的悲伤,他静静地说,“你们给我的爱是陌生而珍贵的,但那个时候我心里存在更多的感情是恐惧,我那时候就想,这个世上只有你和叔叔对我好了,我不能连累你们,不能害你们。可是、可是,最后我还是害了你们,我把叔叔害死了,我把那个单纯快乐的欣儿也害死了!最该死的人其实是我、是我!”北堂枫眼底满是痛苦,像是有千虫万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与灵魂,他十指颤抖地握紧,弯下身去,用额头一下一下狠狠地砸着地面,流血不止他也在所不惜,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得到解脱。

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星橙移走到北堂枫的身旁制止他,皱着眉头说:“北堂枫,你要做什么?”

“我该死、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北堂枫不断地砸着自己的额头,声音里流露出深深的悔恨与痛苦情绪。

“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个该死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星橙制止不住他,便干脆放开他,目光漠然,冷冷地提醒。

北堂枫的动作微微一僵,他没有情绪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他说:“欣儿,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星橙淡淡地看着他。

北堂枫缓缓地抬起头来,眼里透着决然的光芒说道:“叔叔的仇,我用我的方式去报,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是处的少年了,你放心,那个女人会得到她应得的惩罚!”

长长的眼睫毛微颤,星橙疑惑地看着他,还未开口说话,北堂枫便接着说:“我不希望你受伤!”

星橙乌黑的瞳孔中有淡淡的光芒闪烁着,淡色的唇微微一勾,她说:“我说过,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北堂枫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突然伸出双臂,情不自禁地揽她入怀,说,“欣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报仇的,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报完仇之后你不再是你了。”

星橙的身体僵住,在叔叔的墓碑前,她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来推开他,一抹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渐渐滑下,她哽咽着说:“可是,我早已不再是我自己了,我找不到我自己了。”有的时候,她真的再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谁,是北堂影的未婚妻星橙,还是北堂枫记忆中的那个慕欣?

“没关系,你找不到我就帮你找好不好?”北堂枫忍不住搂紧她,声音无比温柔,温柔得令她的心都碎了。可是突然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一下子用力就将他推开,她脸色复杂地说:“不管怎么找,我都已经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了!”

“你不要再说这句话了!”北堂枫强烈地压抑着愤怒的情绪,“那都是假的,不是吗?”

“难道你忍心伤害影?”北堂枫顿了顿。

“感情的事,伤害在所难免。”星橙垂下头,“可是,我并不想伤害他。”

北堂枫惊讶地说:“你喜欢他对不对?慕欣,你真的疯了?”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牵强地说:“你别着急,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他,我只是不想更深一步地伤害他而已。”

北堂枫却冷冷地说:“你带着目的接近他,就已经伤害他了。”

星橙的心一下一下抽搐着,就连呼吸也带着窒息般的疼痛,她别开头去痛苦地说:“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好吗?尤其是在叔叔的面前。”

北堂枫看着逃避的星橙,张嘴欲语,然而看了看叔叔的墓碑,他又闭口不言了。

因为时间的问题,他们并没有在北堂浩威的墓前逗留太久,大概半个小时后,就默默地准备离开。他和她并肩离开,缓缓地向前走,离叔叔的墓碑越来越远,星橙一直垂着头,思绪复杂。

北堂枫偶尔会回头望一眼那越来越模糊的墓碑,心情沉重地想:叔叔,我知道您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欣儿了,您放心,今后无论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好好地保护她!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微风轻轻地吹过寂静荒凉的墓园,像一曲寂然的悲歌,无休止地回荡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走远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从不远处走到那个墓碑前,望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微微地眯起双眼,掏出手机来,迅速地按了一个号码,然后出声说:“夫人,您绝对不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星橙在祭奠北堂浩威!”

半月湖,湖如其名,是市郊一个形如弯月的湖泊,是有名的风景区。一棵棵柳树将湖泊围绕着,纤细密集的柳枝如烟似纱,清晰分明地倒映在清澈如明镜般的湖面上,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拂起细细的柳枝尖,在湖面上轻轻扫过,一圈圈涟渏便柔柔地荡漾开来。

湖边的长椅坐着一对对年轻的恋人,或亲密、或撒娇、或巧笑,构成了这里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北堂枫与星橙肩并肩地走着,不知不觉地陶醉在这样的风景当中。

突然星橙从北堂枫的身边跑开,向湖边跑去。来到湖边后,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湖边,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走,微微摇晃的身影与柳树在湖中的倒影奇妙地重叠在一起,忽然她摇晃了一下。

“欣儿,小心啊!”北堂枫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

站在湖边的星橙险险地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转过身来,幽幽地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贴在自己的唇边对他说:“安静!”

他担忧地说:“欣儿,不要玩了,快过来!”

“我不叫欣儿,我是星橙。”她的唇边露出一抹微笑,美丽而模糊,宛如迷雾中的花朵,似真似假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有可能因为你叫错我的名字就掉下去。”

北堂枫沉吟了片刻,低低地说:“好,我不会再叫错你的名字了。”无论你是星橙还是欣儿,你掉到水里,我可以救你,可是,如果你掉入的是一个深渊,我怎么救你?你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一步步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