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你是我的爱情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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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矛盾四起(2)

“是枫呀!”北堂影保持着与星橙拥抱的姿势,欣喜地喊着,他的表情干净纯洁,丝毫不觉自己目前这个姿势有些暧昧。

星橙却下意识地轻轻推开北堂影,表情淡淡地从床边站起来。

“听说你发烧了,来看看你。”北堂枫迈步向他们缓缓地走过去。

“我没事啦!”北堂影坐在床上,精神奕奕地回答。

北堂枫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后,北堂枫便冲他微笑着说:“没事就好,影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话音落后,北堂枫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什么叫没事?”星橙将北堂影露在外面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塞入棉被,然后说,“影,你要乖乖地躺着,等下要继续打针,你的病才会好,知道吗?”

“嗯,嗯!”凝视着温柔的星橙,北堂影连连点头。

“那我们先出去了,你要好好地睡一觉,醒了橙橙陪你去玩好不好?”

“好!”北堂影开心地跟星橙约定完后,立即闭上眼睛。

星橙将他的被子掖好,然后走出房间,北堂枫也随后轻声迈出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卧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窗帘无声地晃动,床上俊秀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躺着。良久,少年俊脸上的眼睫毛突然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突然睁开,如同宝石般透明美丽的瞳孔里,一层隐隐约约的白雾逐渐将清澈替代,他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她刚刚离去的门口。

庭院里,盛开的蓝花楹极力地绽放出最美的姿态,如同生命尽头前的最后一场舞,微风夹杂着无法名状的忧伤轻轻拂过,空气中弥漫着花雾般的香气,并不浓、也不腻,在此时却令人觉得有点恶心。

北堂枫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星橙,语气冷酷地说:“看到了吧,这仅仅是那个女人对你的一个小小警告,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时时刻刻折磨你!”

胸口仿佛被锐利的刀锋划了一下,星橙冷漠地盯着他问:“你是在幸灾乐祸?”

“没错!”北堂枫冷冷地回答。

哦,原来在他的眼里,她所遭遇的伤害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气息遍布全身,她笑了一声,笑得眼睛都有点酸了,自嘲地喃喃自语道:“对啊,我是活该,一开始就是活该。”

“你因为愚蠢而受到惩罚,我是不会对你有一丁点同情的!”

“对!”星橙十指收紧,身体僵硬却又笔直,她自嘲地说,“我愚蠢,我不自量力,那又怎么样?请问北堂家大少爷,这关你什么事?跟这般愚蠢的我讲话,就不怕降低了你的身份与智商吗?”

“慕欣,你不要太过分了!”北堂枫胸口剧烈起伏,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充斥着愤怒的光芒,额角隐约涌现出青筋的痕迹。

“请叫我星橙!过去的那个慕欣已经死了!”星橙面不改色,语气却凌厉地说,“还有,北堂大少爷,请注意你的身份,在这里跟我大吼大叫,要是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对你或是对我来说都是不好的!”

北堂枫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问:“你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你也会害怕?”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影是因为我而生病的,我想要留在他的身旁好好地照顾他。”星橙冷漠地说完后,转身欲走。

北堂枫追了上去,霸道地挡住她,一双如同大海般的淡蓝眸子深深地盯着她,问道:“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就那么爱演戏吗?你对我有几分真心?”

星橙微愣,在这一刻,她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么,这个你还记得吗?”北堂枫有些冲动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他目光里交织着复杂火热的光芒,鼻端前萦绕着一缕属于她的淡淡芬芳。

他的心沸腾了起来,倾身吻住她那泛着果冻光泽般的唇。

星橙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身体僵住,全身所有血液直涌脑门,仿佛有一朵烟花在脑海中腾空炸开!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成了世界的中心,一切都在他们的周围旋转,加速旋转!如同过了一亿年之久,星橙似乎忘记了推开他,他的唇是火热而柔软的,这种感觉,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的痕迹太深了。然后一滴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晶莹剔透的泪珠里仿佛清晰地映着曾经的一幕。

在国外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对认字充满了兴趣,总是会拿一个写满中文字的本子,放在他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字问他,这个字怎么念,那个字什么意思?无论他怎样冷漠,她依然是笑容满面,眼睛里充满了聪颖与狡黠的笑意。

就像那一次,他坐在沙滩上,浩瀚的大海与碧蓝如洗的天空连成一片,海风以张扬的姿态带着咸咸的味道迎面扑来,将白色的衬衫吹得肆意翻飞。他抓了一把沙子,悄然地加重手中的力道,越抓越紧,细细的沙在他的指缝里如小瀑布般倾泻而出。不知道为什么,沙子漏得越急,他便越想抓住它。

“枫哥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她笑靥如花地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这个重复动作,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中文杂志。

他没有说话,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手中遗留的沙便飞了出去,一粒不剩。

“枫哥哥,你已经好几天没教我认字了哦,再不教我,我之前认的字都要忘记了!”她瞳孔乌黑晶莹,眨着眼睛说话时,透出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认真与严肃。

“为什么一定要学中文?在这里又不需要,学来做什么?”他似乎对所有关于那个地方的事物,都有一种排斥感,使得他在说这句话时,有几分不屑的意味。

“因为我是中国人啊,我当然要学中文了,你不觉得一个中国人只能说英文很奇怪吗?”她振振有词地回答着,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以前学校里一个严谨的女老师,她的话把他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他不悦地别开脸去,不再理会她。

星橙吐了吐舌头,嘴角绽开如夏花般灿烂的微笑,抱住他的手臂摇着说道:“枫哥哥,你就教教我嘛。”

她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但是年龄比她大一两岁的北堂枫的脸颊却有些发烫,于是他立即抽出自己的手臂,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冷冷地答应她:“说吧,你想认识哪个字?”

“这是什么字?”她立即翻开杂志,随意地在纸上指了一个字,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问他。

“爱。”他很快地用中文念出了这个字。

“爱?爱是什么意思?”她像个好奇宝宝般追问着。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北堂枫,正在思索着用怎样的词汇来跟她解释时,眼角余光看见一张图片,于是,随便用手一指,说道“这就是。”指完他就急急地转开脸去,脸颊上悄然染上了如晚霞般淡淡的色泽。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在一棵开满白花的树下,男生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翻着书本,女孩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吻着他的脸颊。

“咦?这就是爱呀!”她仔细琢磨了这张照片后,终于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感叹,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奇的光芒,纤纤手指抚着自己的唇,又下意识地向少年的嘴唇看去。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出,淡粉色的唇悄然地漾起一抹弯弯的微笑,俏皮美丽,还有一丝隐约的妖娆气息,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她突然靠近他。

咸咸的海风中突然多出一种淡淡的清香,出于本能,他寻着这缕清香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香气的来源,她的脸便放大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她柔软的唇便印上了他的唇。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但是她一直喜欢随意地披着,海风一吹,轻盈的发丝便纷乱地飞舞起来,偶尔有几束发丝肆无忌惮地掠过他的身体,痒痒的感觉便直入心底。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双肩,让这个吻更缠绵。

仿佛闻到了泪珠的味道,双眼紧闭的北堂枫颤了颤,一颗心像是被打了某种药物一般,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软了下来,心的深处浮起一种深刻而绵长的痛意。

他恍然地停止了这个吻,扣住她双臂的十指渐渐地松开。

感觉到他的放松,星橙立即推开他,眼泪似止不住的珠子般滚落,这一刻,她真的有种扇他耳光的冲动,可是,那种强烈的心痛感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走了,她只有怀着满腹的委屈与悲哀,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枫哥哥,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她满目茫然,泪水迷蒙地喃喃自语,“要说我做了什么坏事,我也只对不起一个人。”如果当初不是她太过担心叔叔,叔叔可能就不会回去,也不会死掉。

她的泪水令北堂枫十分无奈,但是,当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他再次握紧拳头说道:“你最对不起的是影还有你自己!”

星橙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乌黑的瞳孔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她说:“北堂枫,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评论我的就是你!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慕欣你……”

“够了!”星橙漠然打断他,不想再继续跟他聊下去,她面无表情地说,“枫哥哥,不要让我恨你!”

北堂枫呆呆地站在原地。有种莫名的痛如同丝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绞痛如麻。

她转身就走,在从北堂枫身边越过的那一刻,她的眼角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她震惊地抬头,蓝花楹树下,北堂影静静地站着,身材略显消瘦,绝美的面容泛着病态的苍白颜色。

“影!”星橙低低地如同呢喃般地唤了他一声,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眼底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刚刚什么都看到了?

北堂影清澈的眼睛中渐渐地弥漫出冰冷的光芒,他从星橙身旁跃过,大步向北堂枫走去,直直地盯住他,用不悦的声音说:“哥哥,我刚刚都看到了!”

北堂枫目光深幽地盯着他反问:“那你都知道了?”

“对!”北堂影愤愤地瞪着北堂枫,直言道,“我知道你刚刚在欺负橙橙!你抱着她,你还亲她了,你怎么可以亲橙橙?橙橙是我的未婚妻,只有我才能亲她、抱她!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生气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北堂枫喟然长叹道:“影,你是我的弟弟,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如果你要生我的气,我也无可奈何,但是她虽然口头上是你的未婚妻,可是……”

“够了!”星橙打断北堂枫的话,她走了过来,站在北堂影的身旁,温柔地说,“影,你想多了,我跟北堂枫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是你的未婚妻,北堂枫也没有欺负我。”

北堂影疑惑地问:“可是刚刚……”

“刚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星橙语气愧疚而郑重,“影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好不好?”

北堂影的视线在北堂影与星橙之间来回徘徊了片刻,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想要隐忍着些什么却又抑制不住地说:“讨厌,反正我就是讨厌别人抱橙橙,就算是枫也不行!”说完,他一把拉住星橙的手转身就走。

第二天早晨,星橙进厨房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小米粥熬好。熬好之后她端着粥向北堂影的卧室走去。她走过的地方都会隐约留下一缕淡淡的粥香。

北堂影的卧室在二楼的最后一间房,而二楼的中间有一间放映室,平时这间房都是紧紧关闭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充满了神秘感。

可是今天似乎与以往不同,星橙顿了顿脚步,迈着轻轻的步子靠近门的方向,凝神细听。

“妈妈,求求你!”房间里传出了隐约的声音。

强烈的警惕与好奇涌上心头,星橙环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之后,她屏住呼吸,手放在门把手上握紧,鼓起勇气,极为谨慎地拧开房门。

视线透过门缝,星橙第一次看见放映厅的样子,室内面积宽广,只是看不见里面的全貌,她不得不大胆地将门的缝隙再推开一些,直到看到了北堂夫人的背影。

北堂夫人的前面是一面巨大的液晶荧幕,星橙可以确定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那里传出来的。

当星橙抬起头看清荧幕里正在播放的画面时,她愣住了。

画面的背景是北堂家,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雨点一下下无情地拍打着窗户玻璃,室内的灯光将北堂影稚嫩而俊秀的面孔照得苍白如雪,此时他身上透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悲怆气息。他微微地垂着头,双拳握紧,两道俊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十二三岁的北堂影就那样像被抽尽了力气一般双膝跪地,哽咽着说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您就是不肯放过他?妈妈,我求求您!放过他好不好?您不要一错再错了!”话音未落他的头便狠狠地碰在地板上,光滑的地板上隐约泛着泪水的光芒。

相比今时今日如水般干净的北堂影,那么,那个十二三岁的北堂影所散发出的悲伤与绝望,令星橙陌生而心疼。

“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现在你居然为了那个孽子给妈妈下跪,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年轻的北堂夫人愤然离去。

北堂影依然趴在地板上,他指甲掐入掌心,双拳逐渐握紧,然后砰的一声一拳狠狠锤打在地面上!

这段录像,北堂夫人重播了一次又一次。

星橙难以置信,回想起巴亚医生说的话,“几年前影少爷跪在雨里淋了整整一晚,然后也是发烧,烧得有点严重,后来烧是退了,但是就变得不谙世事了。好像是在求夫人什么事情吧。”

难道北堂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导致智商下降?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一个人如果遭遇了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潜意识里便会想要回到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

北堂影,此时此刻只要默念这个名字,她的心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