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悍世俏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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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这条食物链中,我和曾小白是同一种动物,只不过她是被注入了毒汁有些发癫的兔子而已。而顾思语是那只守在树桩前等候一千年都不会离开的兔子,等着有人来将她领回家。她那纯纯的劲儿,想想就让人感动得落泪。而那个一头撞在树桩上还留有一口气,眼冒金星的兔子应该是曾小白。但这个世道无论怎么狡猾,当一只兔子都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一直处于高度紧张,高度警惕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虎狼之口。脑门上的青筋绷得太紧,很容易就神经过敏和患上抑郁症。曾小白突然跑来找到我说道:“楚文学,我得病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脑袋似乎还停留在几只兔子在某处打架互相残杀的状态呢,冷不丁被曾小白的声音惊到。我诧异地看着一脸悲伤的曾小白,“啥病?会死人吗?”

“我得——糖尿病。”

我以为是曾小白跟我开玩笑呢,就她那样儿,耳聪目明的,撒起腿来比兔子还快,体内的肾上腺素被压缩在一个标准值内,就像一个颠扑不破的箴言一样,如果有一天真理突然被打破估计天也就此塌下来了。她怎么可能会得上这种病呢。我不以为意,“曾小白,你才多大岁数呀,不至于吧。”我太没拿她这病当回事儿了。

“文学,我要是明天就死去,作为一个女人我冤不冤呀!”

这话太有深意了,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她这是说她没有享用到一个女人应该享用的一切。

“曾小白,你没病吧,大把的机会还在后头呢,这才到哪儿呀,你就说这种丧气话?可一点儿也不像你!”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女人大概是疯了。

“楚文学,你能不能有一点儿同情心,别整天一副假清高的样子,看谁都像乌龟王八。”

“曾小白,你不会是去见了一次王小干,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了吧?”

曾小白突然怒视着我,“什么看家本领?楚文学,别以为有你老娘养着你,成天什么事也不干就了不起。那么美好的事儿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味儿了呢?”

“美好?这种事能美好得起来吗?”

曾小白急了,恨不得冲上来咬我,“就没有。”

我皱了皱眉打量起曾小白,感觉她今天跟以往有所不同。女人到达一定年龄,尤其像曾小白这样整日奔波的女人,突然闲下来时,要接受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煎熬,要把持住自己得多大毅力啊!大家都学过心理学,她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得跟真人似的。想想在大学那会儿曾小白就空手套白狼勾引过我,可能她看重的是我老实本分,模样还能说得过去。或许她认为跟我这样的男人搞地下情不会担心哪一天会被曝光,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她错了,我是一个被传统禁锢很深的人,那绝对是一个陷阱,附带灵魂和一生。

磨蹭了半天,曾小白还是服软了,像一只被去了根的大白菜,大热天被太阳一烤,萎靡不振。“我真的病了。”她几乎是在哀求,并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我。

我对着纸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不过我能确定那确实是从医院里开出来的单子。我将纸条还给曾小白,“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曾小白圆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这是医生开给我的处方。”

“那赶紧去抓药啊。”

曾小白双目失神地摇了摇头。

“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赶紧去做,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赶紧交代吧。”

曾小白听我这么说,双目怔怔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刚才还心存侥幸心理,这会儿希望已经破灭,面目狰狞起来。

片刻之后,曾小白眼里释放的那抹奇异光芒终于退去,“没事儿,我就是想谢谢你帮我摆平了老钱,让我获得重生。”

一场虚惊,幸亏曾小白自持,否则一任它发展下去,我还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那绝对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我说:“咱谁跟谁呀,还用这么客气吗?”然后不等曾小白说话,又继续说:“以后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曾小白却突然起身,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道:“楚文学,你以为你是谁呀,怕是想女人都想疯了吧。”

我惊愕地看着曾小白,半天没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