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鼹鼠:FBI的秘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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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战术行动队(2)

这些年来,联邦调查局成功实施的秘密潜入,不仅包括俄罗斯和中国的大使馆,还涉及外交官和情报人员的府邸。但是,由于这些话题的极度敏感,格瑞弗和其他现任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们都不愿意对这些话题多做评论。在执行潜入大使馆的任务时,联邦调查局可能需要先发展一名内线人员,然后再借助这名内线的帮助来完成任务。一旦潜入成功,外国大使馆使用的密码本或者电子加密钥匙串就是最大的奖赏。

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都具有所谓的“深度默契”——当某个特工遇到检查驾照或者社会保险号码时,总是会有合适的特工来帮他们确认这些杜撰的身份。

“当我们的特工与家人在一起,他们仅仅是特殊代理人约翰或是简·窦,但是,当他们离开家,尤其是执行具体任务时,他们立马化身为吉姆·布朗、海科特·葛西亚,或是安德里亚·西蒙斯,有一整套匹配的文件—化名的驾照、护照、信用卡以及其他一切合乎常理的故事—杜撰的家庭关系、工作和个人历史—所有这一切全都有迹可循。”格瑞弗说道。

当完成任务可以回家的时候,特工们还需要确保自己不被跟踪。如果因为超速被警察拦下,他们是不能透露自己的特工身份的。

秘密行动的各项安排是由联邦调查局一个代号为“舞台管理”的项目组完成的。如果需要200万美元现钞作为掩护资金,“舞台管理”小组随即如数提供;如果需要一艘游艇或一架飞机作为支撑,“舞台管理”小组可以从没收的非法财物中找到符合要求的,提供给执行任务的特工。

“舞台管理”小组还专门设置了掩护公司,方便特工们出示标有工作场所的商务名片。掩体公司有自己真正的办公场所,还有专门的人事部门负责员工相关事宜—这些员工实际上是为联邦调查局工作的。“舞台管理”小组还能根据任务要求创造一个特殊的掩护公司,方便特工接近目标。

“今天我们是乔伊管道公司,有一整套完整的家当—一辆白色的工作卡车、公司商标、统一的工作服,还有电话号码,”格瑞弗说,“如果有电话进来,联邦调查局的干事就会说:‘欢迎拨打乔伊管道公司,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明天,可能就变成了乔伊调查与挖掘公司,提供同样水平的后台支持。”

在战术行动队支持中心的衣橱里,挂着大约50种不同的工作服。图片处理专家设计了专门定制的工作服、仿冒的身份证和门卡,还有给卡车贴的假标示。特工们可能将会扮作电梯检查员、消防火警、或者市政工人。另外,他们也能扮作穿着短裤、到处取景拍摄的观光客。或者他们可能变成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通常来说特工们在执行任务时都会选择大一点的衣服,方便他们藏匿秘密潜入的武器,这样的话当他们进入目标环境时,才能带着上了膛的枪。

“通常,我们会事先准备好搪塞的故事,”格瑞弗说,“如果他们撞上你,你就可以给他们说其中的一个,如果他们撞上我,我或许就可以说一些别的内容。”

为了避免涉及道德的问题,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不会装作牧师或是新闻工作者。他们可能会扮作电话修理工、联邦快递或UPS的快递人员,但是他们会力图避免装扮成某个真实存在的公司的员工。因为一旦他们被质疑,“如果谁给当地的联邦快递或UPS打电话,询问我们是否真的在那里工作,我们之前编好的谎话很快就被识破。”格瑞弗说道。

如果一名战术行动队特工的身份暴露是因为法庭需要他/她为一次潜入出庭作证,那么,这名特工将不会再执行秘密潜入的任务。

每一次秘密潜入行动的战略和应急规划都是按照任务要求设定的。每个特工都需要阅读法庭授权入室的要求,以便他们清楚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一件成功的“工作”—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总这样称呼它—需要许多个礼拜的规划—才能决定目标人物的喜好和作息时间,才能知道需要消除的警报和监控系统,才能设计出具体的撤出战略。

战术行动队的特工和当地的特工分为四个不同的小组:调查小组,负责周围的观察和现场的控制;机械小组,负责撬锁、打开保险柜以及查看私人邮件;电子小组,主要负责监视电脑和黑莓手机;“盖口和封条”小组,主要负责破解目标人物用于监测入室者的特殊伎俩,这个小组同时还负责“目标还原”,确保当任务完成离开时,没有留下任何特工到访的痕迹。因此,每一件“工作”可能都会牵涉到上百个特工。

“我们会先派一些特工到目标环境周围侦测,他们将会花上许多时间专门盯梢任务目标,生活的中心完全围绕着任务目标,一天天,一夜夜,不论是周末还是平常都得这样。”格瑞弗说,“我们会饶有兴致地关注人们的睡眠习惯,以及他们深度睡眠的周期何时起止,即使再大的声响也不能吵醒他们。我们会关注任何的风吹草动—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生命都系在上头呢!”

有时,联邦调查局会提供一些杜撰的奖项给目标住户,让他们离开目标住宅一段时间。

“我们会给他们外出旅行和出游国外的机会,”格瑞弗说,“‘你中六合彩啦!你赢得了一次免费的旅行,免费的午餐!恭喜恭喜,我们随机抽奖,您就是被抽到的那一位!’这些并不是真正的运气,其实都是我们根据需要创造的奖项,目的就是创造一个机会支开目标住户。”

为了能够遮盖噪音,转移视线,联邦探员们会驾驶收垃圾的大卡车穿过街区,撞翻路边的垃圾桶。他们或许还会使用木质切割工具或是手提钻去解决那些已经事先安排在指定地点,那些倾倒在公路上的混凝土。或者他们可以使用高压水枪清洗人行道,迫使路人不得不快步疾行。特工们还会请当地警局帮忙,让警局的巡逻车开着警灯停在附近。看到有警车在,路人会认为那个正在攀爬楼梯试图进入住宅或是办公建筑的人不是窃贼。

特工们还会远程干扰监控视频,让其停留在某一个静止的状态,这样,那些监控的保安们就不会看到他们的进入。在执行任务期间,至少会有一个特工什么其他事儿都不干,只是在窗户和门口把风,确保没有人靠近潜入区域。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把他们在现场或是解除门锁系统的这段时间称为“曝光时间”。

尽管门卫保安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坦白地说,我们最大的担心,是无辜的第三方,比如有钥匙进入房屋的带着枪的邻居。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双能够快速溜走的网球鞋会变得非常方便”。

如果邻居打电话叫警察,其实未必是件坏事,联邦探员们可以扫描警局的新闻电讯,让当地警察也加入任务。到时,会有一个与联邦调查局已经有所沟通的警官,代替通常被派遣出来调查的警车,来到现场,假装录口供,了解信息。其实在那个时候,联邦特工们早已离开了现场。

作为一项安全预防措施,特工们通常会带着一些设备,能够侦测到门后的机关布局。它们能够侦测到爆炸物、放射物以及生物武器等危险。在有些情况下,潜入的目的是为了确认嫌疑犯是否正在制造炸弹,或开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像“炭疽邮件”调查的案件一样。

毒枭会在他们的老巢边上布置诱饵陷阱,主要是为了防范对手和小偷。他们安装一种监控灯泡,一旦灯泡亮起,便会引爆汽油和炸药。

对于办公建筑和市政设施的潜入,特工们通常不会半夜破门而入,而是采用一种他们称为“禁闭”的办法。他们会躲藏在办公建筑内直到晚上所有人都离开,然后再潜入目标办公室。他们可以隐蔽在电话设施的壁橱中,或是电梯的上方。记得在一个类似的涉及恐怖主义的案子中,战术行动队的特工们就躲藏在电梯上方,跟随着电梯上上下下长达数个小时。

“最后,终于等到晚上大楼关闭的时间,”格瑞弗回忆道,“监控小组在大楼旁边的建筑里就位,这个监控的地方是我们租下来,专用于监视和报告夜间保安人员一举一动的。当时机一到,我们通过远程遥控已经植入电梯的命令控制系统,让电梯运行到仅低于目标办公室的那一楼层。躲藏在电梯上方的特工就正对着目标办公室的楼层,用电梯控制钥匙,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目标办公室,开始工作。”

等任务完成后,特工们还得回到电梯上方,等待大楼第二天开门上班。

“当把装扮改回正常的商务套装后,我们就可以随着那天早晨造访商务大楼的其他人一起走出目标大楼。”格瑞弗说。

在一些情况下,特工们会被安置到一个封住的纸箱中。到半夜,就如同特洛伊木马中的士兵一样,他们就会从纸箱中出来,潜入目标设施中。为了潜入一幢住宅,特工会被封在一个装冰箱的纸箱中,然后被配送到住宅的前门,躲在纸箱中的特工,可以避过路人,专心于解除门锁系统的工作。

“我们会特别地布置各种箱子,让那些心生怀疑的运输工人或是海岸工作人员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打开它们。”格瑞弗说,“即使他们已经努力去打开箱子,我们的应急小组——特工们会穿着突击队员的衣服冲进去——会及时到达,以防露馅。”

为了确保他们不被抓住,战术行动队委派现场作业的特工以及特殊监控的团队去跟踪住户或是办公室职员——就是那些所谓的“手里有钥匙的人” —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他们确实要回来了,盯梢的特工就会告知住户要回来的信息,并且预测作业的特工需在多长时间里安全撤离。正在建筑里作业的特工们知道他们的“撤离时间”——即多久他们能够收好家伙,离开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如果撤离时间是15分钟,而目标只有5分钟就到,我们就会执行让目标放慢速度的计划,”格瑞弗说,“因为我们就在‘后院’行事,我们可以调动警察、消防部门、公共医疗和公共安全官员、公共卫生部门以及美国邮政服务。”

“或许会有一个‘突然的交通堵塞’,”格瑞弗说,“或者可能会遇到一个事故,或是警察可能会让他们路边停车。还有可能是当地一次小型的自然事故—火警消防龙头被拧开,水漫路基。他们不得不掉头绕道而行。”或许转移注意力,让轮胎泄气也是不错的策略。

在潜入期间,会有一名特工专门确认每件东西是否回归原位。在每次的任务开始之前,他需要对房间进行拍照,以确保每件东西能够物归原样。如果一把椅子或一个沙发需要被搬动,特工们会事先用带子在地板上贴好每个脚的位置。

“受过训练的外国情报人员会对屋子进行特殊设置以提醒自己是否有不明入室的情况,比如会把门半开着到一定的角度,或是把杂志以某种特殊的顺序排放。”格瑞弗指出。桌子的主人可能从来不会打开其中一个抽屉,而是会在这个抽屉中设置玄关,如果一旦有人闯入,拉开抽屉,内部的一个小物件就会自动脱落,这样,主人便会知道有人动过他的东西。

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合作中,联邦调查局采访了那些倒戈的人,知道了对手用于检测联邦探员入室调查的伎俩。每隔一周,格瑞弗就会与中央情报局的同僚碰头,对照各种最新的监控设备的特别提示。

为了确保不落下任何一个装备,在任务中使用的每件工具都会被编号,并让使用的特工签字确认。在离开装备库之前,特工们需要详细盘点他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特工们会带上一个小耙子,能够清理掉他们的鞋子在地毯上留下的印记。

“我们会使用一种灯光设备,去探测灰尘的标记是否被扰乱了。”格瑞弗说道,“我们还会带上额外的灰尘。如果有需要让每一样东西都看着状态如初,我们会用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