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鼹鼠:FBI的秘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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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双面特工(1)

事实上,那名俄罗斯对外情报局的特工之所以没有赴约,主要是因为他担心被人认出来。他后来又同意了另外一次会面,这次会面,他交出一个装着文档资料的盒子,里面的信息足以证明汉森的身份—那个麦克·罗奇福德一直在追捕的间谍。

中央情报局将文件送回美国,然后把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无瑕。根据联邦调查局的详细说明,这个机构严格按照犯罪程序条例记录每一次的信息转交。

在总部,联邦调查局的技术人员对从麦克·罗奇福德招募的这名情报人员手里获得的资料进行了处理和整编。几乎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们都相信最终的文件应该指向布莱恩·凯利。但是,事实正好与此相反,材料上显示那名间谍在弗吉尼亚北部传送了大量的文件给他的俄罗斯管理人员,而这段时间凯利并不在国内。

“除非他有一个同谋,否则他不可能就是我们想要找的人。”罗奇福德意识到。

那名情报人员还转交过来一个信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在罗奇福德与线人核实之前不要打开它。后来,线人问罗奇福德是否联邦调查局对他送过来的东西感到满意。他还特别提到了那个有标记的信封。

“你打开那个信封了吗?”男子问道,

“还没有,”罗奇福德回答道,“你说过在我们谈话之前不要打开它。”

“你真是太蠢了!”男子说道,“我当时是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我不过是想让大家小心些。快去打开它吧!”

信封里面是一盘录音带,记录着一个男人和一名克格勃官员的对话,当时那名男子正在纽约联邦调查局外的设施里,而那名克格勃官员则是在使用一个弗吉尼亚地区的付费电话。在录音带里的两个人都同意说如果他们一旦失去联系,他们就通过俄罗斯人在报纸上放一则销售普利茅斯模型的广告,然后再联系。那个普利茅斯模型不过是虚拟出来的事物,并不存在现实中。俄罗斯人把这次电话的内容记录下来,只是为了他们一旦需要跟那名间谍相见的时候,能够证实他的身份。

在听到录音带之后,联邦分析员吉米·米尔伯恩和罗伯特·金立马辨认出录音带里的声音就是他们的同事,特工罗伯特·汉森。同时,联邦调查局也正在匹配在一个塑料袋子上发现的指纹,这个袋子曾被俄罗斯人用于情报秘密信息的传送。就像包装录音带的信封一样,这个塑料袋也是装在一个标记为“不要打开”的信封里。联邦探员们很快证实塑料袋上的指纹正是汉森本人留下的。

由于信封的开启遭到了延迟,这个延迟代价沉重。2000年11月13日,汉森给俄罗斯人汇报了一条惊天消息,这个信息是他做间谍以来最为重大的一条信息。一周之后,联邦调查局才打开信封,比对指纹,听取录音。

“如果我们当时已经知道汉森就是那个间谍,我们可能已经跟踪他到那个交换信息的地点,并阻止他传送那条重要信息了。”罗奇福德说道,“在那次11月13日的信息传递中,他交给俄罗斯人1.5英寸厚的文档,里面记录着机构的线人信息,在加拿大、澳大利亚以及英国的线人也被包括在内。”

11月5日清晨6点30分,两名分析员走到罗奇福德的办公室,地点就在华盛顿办事处。

“不是布莱恩,”米尔伯恩说道,“是鲍勃·汉森。”

“真该死。”罗奇福德骂道。

“居然是我自己机构里的人—我怎么会没注意到他呢?”罗奇福德思考着。“而且我们怎么会对布莱恩如此咄咄逼人?我们还会错得如此离谱?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汉森的安全调查级别不仅让他能够得到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白宫、国防部的秘密信息,而且还能让他有权检查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确认是否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他。尽管汉森和凯利对绝大部分信息都有着同样的权利,但是为什么他居然没有被列入到嫌疑人名单中。

“局里没有人被列到那个表里,”罗奇福德说道,“毫无疑问,是我们把事情搞砸了。”但是,他坚持说,“没有人会认为联邦调查局无懈可击。”罗奇福德栩栩如生地描述了另外一个关于联邦探员理查德·米勒的案子,后者被证实是一名间谍。罗奇福德也亲自参与了联邦特工俄尔·皮兹的案子,皮兹也是俄罗斯的间谍。

至于说凯利通过测谎测试的事实,“在我的印象中,我记得奥尔德里奇在他被捕前也参加过测试,测试机构也说他通过了。”罗奇福德说道,“事后联邦调查局仔细查看他测试的图表报告,发现他其实是没通过测谎测试的。”除了这些,测谎员工肯德尔·沙尔在预测试时告诉过罗奇福德,“布莱恩打过他。”罗奇福德说道。

罗奇福德提到沙尔其实是联邦调查局里最好的测谎人员之一:“所以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想?如果他没有说过那些话,那么事情可能就很容易了解了。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同时,罗奇福德也承认:“当时有许多局里的同僚认为我们应该转移一下目标,去查查其他的嫌疑人。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是对的。我们当时却没有那样做。”

最终罗奇福德的特别行动小组还是把目标锁定了汉森。2001年1月13日,联邦调查局调派汉森到总部工作,还为他专门设置了一个职位—就是为了更好地监视他。2001年2月18日晚上8点刚过,正当10名联邦探员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之时,他们发现汉森走到了一个秘密信息传送点,地点位于弗吉尼亚维也纳地区狐石公园里的一座桥下。

正当56岁的汉森从桥下出来的时候,联邦特工们手持武器,包围了汉森,并用手铐锁住了他。另外的特工小组发现为汉森准备的许多100美元现钞放置在第二个秘密信息传送点,总计5万美元。

为俄罗斯人做间谍而遭到指控的汉森,最终认罪:他卖给苏联以及后来的俄罗斯6000页的文档和27份电脑磁盘,包括了长达21年的机密项目和顶级机密项目的信息。他在纽约和华盛顿的信息交换点为俄罗斯情报人员放置了超过12包的信息资料。

汉森于1979年成为GRU(苏联军队情报机构)的间谍。他举报了德米特瑞·波利亚科夫,后者是一名在GRU里任职的苏联将军,代号为“高帽”。自从1961年开始,波利亚科夫就成为双重间谍,他认为自己才是一个俄罗斯真正的爱国者,要为颠覆苏联共产党政权而贡献余生。他每年仅仅只要3000美元,而且绝大部分是以百得电动工具、钓鱼用具以及短枪的形式提供的。

1985年,汉森决定跟克格勃交易—克格勃明显比GRU更为有名,而且更为强大。为了表示诚意,他在纽约办公室期间,给他的上线提供了3名美国雇佣的克格勃官员—瓦列里·马提诺夫、谢尔盖·莫特润、鲍瑞斯·尤金。就在那之后不久,这3个人都被召回莫斯科。尤金被判了15年监禁,其他两名被判死刑。在阿莫斯提供的情报中,也提到了他们3个人。

除了泄露9名为美国工作的特工身份之外,汉森交给俄罗斯人的文档还包括政府持续性计划—这个项目能够保证美国政府在一场核战争中生存下来;以及国家情报计划—披露了美国情报部门来年的所有计划;还有联邦调查局双面间谍项目—评估了全球双面间谍的活动。

汉森告诉俄罗斯人美国安全局如何截取苏联以及其他国家的卫星的信息,还让他们看到克格勃叛徒维塔利·尤尔琴科任务报告的结果,以及提供给他们从中央情报局和国家安全局获得的一连串的文件。

可能最激起兴趣的信息,应该是汉森告诉苏联,美国政府正在苏联位于华盛顿威斯康星大街上奥托庄园的外交官邸下建造一条秘密隧道。美国人正在使用国家安全局开发的一种无声钻机技术挖掘隧道。国家安全局也开始着手研制先进的窃听设备,联邦调查局希望一名双面特工能够将这种设备带入大使馆。隧道的建设主要由联邦调查局下属的一个市政厅负责,成本大概10亿美元左右,这当中还包括了新兴设备的研发。

尽管艾姆斯的间谍活动直接导致了更多的死伤,但是汉森卖给情报机构的信息就如同皇冠珠宝般价值连城。

相比艾姆斯而言,“汉森对于我们(克格勃)来说更为重要,因为他揭秘的信息直插华盛顿情报机构的心脏,”维克多·谢尔卡新说道。谢尔卡新,一名前任克格勃上校,撰写了《间谍接线员》(Spy Handler)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