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与吕芳菲的侍女在街市上一闹,顿时引来无数人的围观,把本就拥挤的街市,堵得更拥挤了。
吕芳菲的侍女死抓住张扬的手,不容张扬狡辩的喊道:“小憨,主人身上,有你的奴隶契约,更在全城张贴了捉拿你的悬赏,你别想抵赖!”
随着此话一出,附近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暴出数声大喊道:
“啊!对!逃奴悬赏上的人像就是他,难怪看起来如此眼熟!”
“咦!还真是他,居然是个逃奴,抓住有千金赏钱呢!大伙一起上!”
张扬听得虎目巨瞪,没想到自己成了“名人”,真要被抓住,那还了得!他这下也顾不得心狠,反手扣上侍女的手腕,逼得侍女受疼松手,快速冲进拥挤的人群。
还好不是人人都想为赏钱拼命,总有不少人见张扬强壮威武,不敢招惹他,给了他趁乱逃脱的机会。但那些见钱眼开者,可不想放过发财的机会,拼命挤进人群,向着张扬逃去的方向猛追。
侍女见张扬逃走,也不追敢,更没生气,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吕芳菲也在这时从后走出,望着张扬逃去的方向,乐得不行道:“嘿嘿!张扬,这回还不玩死你!”
侍女见吕芳菲来到身旁,强忍住笑,不解问道:“主人,既然当初放了他,为何如今还要抓他呢?”
吕芳菲狡黠一笑道:“嘿嘿!我不大肆张贴悬赏,将他逼得不敢出门,他又怎能享受到为他准备的‘神曲’呢!”
可怜的张扬,完全不知,这一切都是吕芳菲在捉弄他。他只当是自己倒霉,刚好撞在吕芳菲发布悬赏的时期来定襄。
他没命的在拥挤的街市上奔逃,时时遇上将他认出的人,引出了一条长长的抓捕队伍。还好他身手灵敏如耗子,不断借拥挤的人群和街市上散乱的摊位之利,险险甩掉了抓捕他的大部队,安全的逃回了小院。
在小院中,老者等十数人,还在疯狂的演奏着“神曲”,让逃回的张扬,感觉自己是逃出火坑又陷入地狱。“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张扬在“神曲”的摧残下,精神接近崩溃,好不容易等回了郭阳等人。
郭阳和郭解回来后,劈头就道:“头儿,定邦王,你成名人了!”
“少给我添乱!”张扬双眼半眯,闪出凶光,鼓了二人一眼后,就向王奋和温善之急问道:“两位族主,住所找得如何了?”
王奋和温善之为难的互望了一眼,最终由王奋开口答道:“定邦王,情况好象不太对,我们可能被匈奴人封杀了!”
张扬愕然问道:“什么意思?匈奴知道本王来了?”
温善之尴尬回道:“定邦王,匈奴知不知道,我们也不甚清楚。但无论是客栈还是地管府,在听到我们是从太原来时,皆都说客满和没房卖。”
“什么!也就是说,咱们只能住这了?”张扬对这样的结果,深感无力。但随后,他猛然精神一振,沉声问道:“温族主,你去过地管府?”
“额!是……是啊!”温善之不明张扬何意,错愕问道:“定邦王,怎么了?地管府有何问题?”
张扬眼中闪过凝重,不答反问道:“地管府究竟是干什么的?”
温善之似对地管府有一点的了解,利索答道:“噢!匈奴与我们汉朝不同,所有的房屋和土地都归属王庭,房屋和土地的分配与买卖皆由地管府负责。”
王奋怕张扬听不明白,也出言详加解释道:
“定邦王,汉朝的土地是世代私有,而匈奴虽也给百姓土地,却是只给五十年的使用权。当使用权限到后,就再次收回卖出。地管府,就是专门负责这些事宜的地方。”
张扬听得暗惊,吕芳华已把现代的土地管理制度,搬到了匈奴。他不由脸色大沉,凝重问道:“在地管府中,可有汉人把汉朝的土地拿去买卖?”
王奋没有意识到张扬的担忧,很无所谓的答道:“有啊!不过不是卖,而是以地换地。不仅我们汉朝,西域各国都有不少人再与匈奴换地呢!”
说到此时,温善之不由兴奋道:“是啊!定邦王,如今定襄的地价是不断疯涨,可谓寸土寸金!就连定襄外围,还在扩建中的几处新城,都已开始提前预售,而且极难买到土地!”
张扬见温善之说得兴奋的样子,不由心中大寒,皱眉问道:“匈奴将地换卖给各国,也是换卖使用权?怎么个换法?”
温善之还处在兴奋状态,没察觉到张扬神色有异,极有兴致的解释道:
“对!定邦王,是换卖使用权。虽定襄的地价不断疯涨,使得换地的比例,也从最初的一兑三,涨到了一兑七。但我们的土地都是世代私有,怎么算我们都不亏。”
说到这时,王奋也兴奋提议道:“定邦王,如今定襄的地价涨得疯狂,势头大好。很多人都靠着倒卖土地,发了大财呢!以我们的实力,如果也插一脚进去,定可……”
“砰!“张扬听得大怒,拍桌大喝道:“住嘴!你们都是猪脑袋嘛!这样的话,以后休提!要是让本王知道,太原里谁敢跟匈奴换地,本王绝不轻饶!”
“诺诺!我们只是随口说说,定邦王请息怒!在没您同意下,我们绝不敢胡来的。”王奋和温善之被吓得不轻,慌忙认错道。
张扬在发火之余,深知此刻不能自乱了方寸,心境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在深想之下,也就不再怪责王奋和温善之的换地想法了。
汉朝地广人稀,到处都是无人耕种和使用的土地,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换得值得。而且,土地都是世代私有,只是交换一时的使用权,这在根子上,土地还是属于他们,自然觉得是稳赚不亏。
“两位族主,你们既然依附于本王,本王决不会指条黑路给你们走。”张扬缓过语气,语重心长道:
“土地是我们的根本,是我们的疆土,绝不可跟匈奴交换。这不再是普通的买卖交易,而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希望你们能明白。”
王奋和温善之虽无法理解,但见张扬说得凝重,再加上对张扬的信赖,也就由衷保证道:“定邦王,您放心,我们对您的任何决定,都会万分遵从。”
郭阳在旁一直听着,脸色也不好看,皱眉出言道:“头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匈奴换得那么多土地,这粮草行得还真够快啊!”
王奋和温善之听到郭阳的话时,额上冷汗直冒,心中庆幸,还好没有与匈奴人换地。要不然,等战事爆发之后,极可能惹上支敌大罪。
张扬更是听得全身大震,这才猛然醒悟到,在换地的背后还藏有这么一层深意。他心下大急,豁然站起,沉声说道:“不行!看来本王必须回长安,让陛下意识到危机才行。”
郭解却苦笑提醒道:“定邦王,依我看来,如今不是您想回去,就能回得了的。”
张扬心中一沉,愕然看向郭解,终恍悟道:“是啊!从进入定襄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人盯上了。难怪找不到住所,难怪四处都有本王的画像,难怪外面的乐师那么不像乐师。”
郭阳也明白过来,苦笑道:“头儿,看来你的‘主人’已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存心捉弄你啊!在她没捉弄够下,你想离开,估计挺难的。”
听到这话,张扬不由想及吕芳菲的精灵、顽皮和狡猾,顿时大感头疼。他当初在河套呆了一年,可是没少受吕芳菲的捉弄,这女人就是他命中的客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