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突然直问景帝,打了景帝个措手不及。景帝在一阵错愕之后,凝视张扬的雄伟背影,转而失笑道:
“哈哈!张扬,你们不是有保命神力护身吗?神力之威,朕已亲见,怎会不知厉害啊!”
景帝的这番话,似对张扬等人极顾忌,可张扬还是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他在离开未央宫后,心中思潮翻涌,久久难以平静。景帝的最后一句,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从景帝的话中感觉到,景帝根本惧怕他们的神力。这就说明,在他两次展现神力时,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让景帝看破其中的玄虚,知道他们根本没有神力。而正因如此,景帝才对他们没了顾忌,才会在最后一句话时,笑得极畅快。
“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万般无奈下,张扬只得在心中感叹。可随后,他猛拍大腿,恍然苦叫道:“哎呀!我不是来找景帝谈钱的吗?该死!钱一分没谈到,反让景帝忽弄进了神机堂!”
在张扬叫苦的同时,神王府中,王心欣和张凤晴也在叫苦了。
极能吵事的阿娇,在张扬去皇宫时,就跑来神王府找王心欣。起初,王心欣还当阿娇是为设计新衣而来,可在言谈之间,她就渐渐发觉出不对劲了。
阿娇对新衣虽也很有兴趣,但开口闭口之间,总是问及飞行神器的事情。她还说到,刘彻在一堆陈年密档中发现了一份图纸,是高祖时期张良所制。而图纸上所勾画之物,与飞行神器极为相似。
王心欣和张凤晴听了后,心中猛惊,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答阿娇的种种好奇问题。
在没有对策下,王心欣只得用起“拖”字决,将这头疼的麻烦事,留给张扬回来处理。她借口要专心设计新衣,躲到了房中,不敢面对阿娇的好奇追问了。
没心没肺的阿娇,没看出王心欣的不对劲,在见王心欣忙着为她设计新衣下,就瞄上了张凤晴。张凤晴心中叫苦,被阿娇死活缠问,只得撒了有生以来的最大一次谎话:
“额!这个……其实……是这样的!太祖父当年在梦中得神使传技,才画出了那份图纸。可飞行神物太过玄妙,以至张家数十年来,一直无法参悟奥妙。”
“真是这样吗?”阿娇看着不会撒谎的张凤晴,很难相信的问道。
张凤晴强咬着牙,很肯定的答道:“真的!就是这样。正因当年太祖父得过神使指点,使张家与神使有了渊源,这才有我这个神王府的大管家嘛!要不然,如此重要的职位,怎会轮到我呢?”
阿娇越听越觉得有理,故作老成态鼓励道:“恩!这倒也是啊!凤晴,这可是张家趋起的机会,你可要好好为神使们办事噢!”
张凤晴苦笑点着头,想着自己编的谎话,真怕张扬回来后对不上来,急忙找着借口哄走了阿娇。
没多久后,一脸挫败的张扬回到神王府,见到王心欣和张凤晴也是一脸苦色,大感愕然。在一番互通经过后,三人总算恍然一切,心中各种滋味翻倒。
景帝显示是看破一切,知道所谓的神力,不过是知识和技术罢了。也正因如此,景帝才会想建神机堂,想要得到他们的知识和技术。
王心欣明白到一切被景帝识破后,反而如释重负道:“呼!陛下愿意建神机堂,正是我们的初衷,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只能边走边看吧!”
张扬在回来的路上,心中已有初步打算。神机堂虽由庄青翟主事,可传授知识和技术的却是他们。什么该传出去,什么该留着自己用,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现在让张扬最头疼的,始终还是人手问题。没有大批能干的工匠在手,想做什么都不方便。为此,他想到了张凤晴,就试探问道:
“凤晴,你不是曾说过,张家虽败落,但还是有一批能干的工匠,心中向着张家吗?”
张凤晴点头答道:“是的!他们世代都效力于张家,只不过张家败落后,才不得以各自讨生计去了。但在这些年里,他们依旧心怀张家,一直帮着研制飞行物呢!”
张扬听得大喜,追问道:“噢!如果让他们来神王府帮忙,不知在忠诚方面,可会有问题?”
“啊!张神王,你打算用他们吗?真是太好了!”张凤晴听得更是欢喜,激动保证道:
“他们为张家研制飞行物数十年,历经几代人,却一直替张家保守着秘密。在忠诚方面,绝不会有问题的。”
张扬听着张凤晴的保证,就看向王心欣。王心欣猜到张扬的打算,想及这段时间跟张凤晴的接触,最终点头道:
“凤晴,找工匠之事,就由你负责吧!但你切记,一切以保密为重。如今,你也算是自己人,我们定不会亏待你。等找得好时机后,我们会把这座府邸赠还给张家。”
张凤晴帮张扬和王心欣,本想着能帮张家再次趋起,却从不敢想得回祖宅之事。现在听闻王心欣的承诺,她感激得热泪涌出,急忙跪地发起了长长的表忠誓言道:
“张神王,王神使,你们的大恩大德,张家永世不敢忘记……”
张扬和王心欣从不信誓言之说,可奈不住张凤晴的坚持,只得耐起性子,好不容易听完了长长的誓言。
最头疼的工匠问题解决后,王心欣又担心起了钱银问题。她在心中猛打起铁算盘,皱眉问道:“张扬,你不是说,要跟陛下谈笔大生意吗?可你刚刚说了一大堆事儿,怎么感觉没一件跟钱有关啊!”
这问题,把张扬问得极尴尬。他在苦脸解释了一番后,就耸肩说道:“王大小姐,不就是钱吗?等凤晴的工匠来后,咱们就开小灶,还怕没钱进帐?”
“开小灶?你打算造什么?”王心欣对张扬不太放心了。
张扬早就有准备,随口就说道:“切!这还不简单嘛!咱们随便造些玻璃制品,那些权贵们肯定当成宝贝看待,还不争着来买吗?”
王心欣沉心一想后,觉得这买卖还不错,不由喜笑赞道:“呵呵!物以稀为贵!张扬,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商业眼光的嘛!”
“那是!不看咱是谁!”张扬听到王心欣的赞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张凤晴听得糊涂,不由担心问道:“张神王,玻璃是什么啊?我怕……我怕工匠们不会弄。”
“凤晴,没事!玻璃制造简单,很好弄的。”张扬瞒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安了张凤晴的心后,就大致描述了一下玻璃的情况。
张凤晴听得眉头大皱,从腰间挂饰上拿出一颗小珠子,递给张扬道:“张神使,你说的玻璃,是不是跟这个差不多啊?”
张扬接过小珠子,一看之下,顿时傻眼,嘴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心欣看着张扬的样子,大感好奇,就拿过小珠子一看,愕然道:“啊!张扬,这颗珠子虽然透光度极差,也很粗糙,可好象就是玻璃珠吧?”
张凤晴无法理解张扬和王心欣惊讶的样子,只得迟疑的小声说道:“你们所说的玻璃,就是这个吗?这叫琉璃。通常都是用来做礼器和随葬品的。这东西,可能不太好卖噢!”
“什么?随葬品?”张扬听完张凤晴所说后,感觉倍受打击,错愕叫道。
王心欣看着张扬错愕的吃惊样子,甚感好笑道:“呵呵!张扬,我们虽是神使,可也不能以殡葬事业起家吧!”
张扬被王心欣说得满脸黑线,完全无语了。他万没想到,本以为很先进的玻璃,原来在这时候就已经诞生了雏形,还是随脏品。
对于这么专业性的问题,张扬只得带着王心欣和张凤晴去找赵德柱了。
赵德柱如今伤还没好,一直躺在床上。他在听完一切后,哑然笑道:
“呵呵!琉璃算是水晶类,和我们的玻璃始终有些区别。而且琉璃中含有有害物质,不能制成饮用器皿,这才变成了随葬品。如我们要让人使用玻璃器具,可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听完赵德柱的解释,张扬心中又看到了金银满地的希望。现在的工匠懂得制造琉璃,对于制造玻璃就可剩下不少事儿。至于能不能让人接受,这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张扬在为自己的钱银大计努力时,景帝也在为神机堂能尽快实施而努力。
景帝将庄青翟招来,在做了一番嘱咐和安排之后,就古怪笑道:
“呵呵!庄青翟,如今许昌不是辞了太常之职吗?你身为御史大夫,事物繁多,又要兼管神机堂,朕担心你忙不过来。你去告诉许昌,神机堂的副堂主,就由他担任吧!”
听到这番话,庄青翟心中大感愕然。许昌和张扬等人不对付,已是天下皆知之事。可景帝在明知一切下,还把许昌安排到神机堂当副堂主,这究竟是打算对付许昌,还是想针对张扬等人呢?
帝王心术,最是难测。庄青翟不敢妄问,只得惶恐应道:“诺!陛下,臣这就去找许昌,然后一同前往神王府,与张神王商议神机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