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明明他俩拥有同一个父亲，凭什么他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出爸爸这个称呼？凭什么他就得被埋在鼓里十多年，忍受没有父亲的痛苦，从来不曾享受天伦之乐的美好？凭什么……分明同根生，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受苦？
宋攸然不安起来，“那怎么办？”也许打电话向沈航求救完全是个错误，她或许会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发难解。这是一开始她完全没考虑到的问题，她只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他，又或者，她是为了要向他力证自己的清白，是沈天纠缠的她……她后悔了，“不好意思……”
沈航嘴角轻轻挑起，道，“我没关系。我人正不怕影子歪……”
他什么意思？他是在提醒她，不用担心，他怎么会喜欢她，又怎么会为了她与自己兄长起龀龉呢。他为的不过是晴朗，他真心疼爱晴朗，盼望他可以始终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宋攸然心里微微掠过一阵本能的酸楚，但很快便消失了。他做得对，不是吗？
沈航看着她，“你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宋攸然有些不悦，“这与你无关。”
沈航道，“把我当作挡箭牌，其实正好绝了他的念头。相信普天之下，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关键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宋攸然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唇相讥，“你确定你可以这么做吗？”
他们凝视着彼此，像是要看到对方的心里去。
良久，沈航伸出手，轻轻抚上宋攸然的面孔，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宋攸然一愣之下，想也不想，伸手就挥过去一耳光，沈航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发出一声轻笑，“喂，然然，反应别这么大，我们俩需要排练……”
宋攸然喝道，“不许这么叫我！”
沈航侧侧头，思忖一会，“他从前也是这么叫你的？好吧，那么，我叫你然儿好了……”
宋攸然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恶心！”她下了评语。
沈航笑起来，“我觉得不错。然儿。然儿。果然不错！”
他仍然紧攥着她的手，看着她脸上久久不褪的红晕，心中不禁一动，想也不想的，便抬起手臂，在她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小小动作，两人却都惊呆了。宋攸然震惊之下，清晰地看到了沈航被自己吓倒了的表情。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此刻的尴尬，宋攸然一颗心砰砰狂跳，霍地甩开了沈航的手。沈航抢在宋攸然之前，接通了电话，“喂，哪位找宋攸然？”
他装得好像。宋攸然愣愣地看着他。
“哦，她有事走开了。我吗？我是她朋友，我姓沈。您是哪位？等会我让她给您打过去……”沈航把电话递过来，平静地道，“挂了。”
宋攸然接过手机，“好了，我的危机解除。接下来到你了，你最好做好准备，他说不定这就杀你家去了。”
沈航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宋攸然很是别扭，但还是伸出了手，“合作愉快。”